等青叶手下一干人等把所有箱子搬上来,他走过去掀开几个看了一眼,这一掀可真是不同凡响的,且不说这几日天气晴朗,夜色很好,只怕就算周遭一片黑暗,都能看得到那些珠宝首饰散发着的晃眼光芒。不过另外几个箱子里却装着的不是财宝,青叶从里面拿出来几把战刀,不知如何保存竟然全部都没有损坏,依然锋芒冷冽。
“呵,果然是前朝的东西。”
陆小凤直起身子,远远地看了一眼,月光下依稀可辨刀柄上云的字眼。
“对了,云伯。”
花满楼忽然开口,“您也姓云,不知可与那位云留王有渊源?”
陆小凤也看过来。
云伯正摩拳擦掌,显然打算去看看有没有可心的宝贝,闻言撇嘴:“没有,有什么渊源,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老头子而已,你们可不许编排我的故事,否则我可是要发脾气的。”
说完就跳了下去,如叶落于地面上。
陆小凤一乐:“你看这还急了,真是欲盖弥彰。”
“活了这么大岁数,自然有他们的故事。”
花满楼有些歉疚,不该提起这个话头。
“对啊,不知等咱们到了这等岁数,可以把酒共话的往事有多少,大概是数不胜数的。”
陆小凤揽住他一边的肩膀,任凭云伯先下去与青叶周旋,自己却是悠悠闲闲一点都不着急,似乎现在就已经过起了不管闲事只怜眼前人的神仙日子了。
“比起把酒共话,何如琴瑟共和?陆兄,你这音律打算什么时候精进一下?”
陆小凤拿扇子把那只咸猪手跳下来,佯装讥笑。
陆小凤听他说琴瑟共和,心里欢喜的不行,捧着咸猪手傻笑:“那就看花夫子何时抽空亲自教导一下了,在下太笨,可是需要手把手教导的。”
给自己挖了个坑的花七少哑然失笑。
唐丘唐公子在旁边已经脸红的快要成煮虾子了,手忙脚乱地往下跳:“我去帮云前辈!”
“我们也去吧,如今青叶不知道他哥哥已经死了,倒是有些可怜。”
花七少一下回过神来,方才竟然还有别人在,登时脸色泛红,起身就要下去。
陆小凤跟上,结果刚跳下来就又被等在下面的花满楼拧了一下,他瞪着眼抱着胳膊看自家亲亲——这是什么习惯?难道以后犯错不用跪床头,而是挨拧就行了吗?花七少专用刑罚?
“以后别人在场,不许胡言乱语。”
花满楼板着脸留下一句话,然后朝已经乱一团的院内走去。
陆大侠一边掀开衣袖看有没有淤青,一边自言自语:“别人在场不许说,那只有两个人就行了吗?”
......
青叶看到他们几个此时出现在这里,不可谓不受惊吓,虽然他带着几个人,但他知道无论是陆小凤还是花满楼,一个对上他们几个都是绰绰有余,更何况那个正蹲着翻箱子的,方才竟然一点都没发觉他走到自己身后,简直以为是闹鬼了,一看就知道更不是好对付的。
“青叶,又见面了。”
陆小凤想起方才花满楼的话,本来还打算逗一逗青叶,这会儿也不忍心了,干脆径直开口,“搬完了吗?底下还有没有,没有的话我们也就不下去看了。”
去过一次也不是什么好回忆,害花满楼生了自己的气。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大哥呢?”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青叶握着刀的手都在发颤。
“你大哥已经到底下追随你们的王去了。”
陆小凤看一眼他身后的几人,“还有他那些手下,以死尽忠了。”
青叶不可置信:“你骗我,我大哥手下数千精兵,怎么可能轻易失败?陆小凤,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然后命令身后的人,“不必听他胡言乱语,冲出去,有了这些东西,离我们称霸蜀中的日子就不远了!”
其余人并不了解陆小凤他们的战斗实力,便也举起了刀。
陆小凤正暗自抱怨着刚打完又要打,结果还没出手,就听埋头在箱子里的云伯说话了。
“哼!一件像样的宝贝都没有,都是些俗物,要之何用?!”
说完就甩了一串翡翠珠子出来,蚕丝绳崩断,颗颗通透饱满的珠子一个个散开,堪堪从中打断了所有人手中长刀,连青叶也不例外,一时他们都愣在了那里。
而云伯这时才回过头来,眯着眼看陆小凤:“小凤凰,这次云伯帮你破案子,难道不送云伯个宝贝把玩吗?”
陆小凤顿时不干了:“云伯,什么时候这天下的案子都成我陆小凤的了?往小了这次的事情发生在万梅山庄附近,您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责;往大了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皇帝可没有给我封王封爵的,我江湖闲人一个,忙前忙后可从没有求过什么回报,怎么就都成了帮我破案子了?”
“云伯,此事原是因为修心师太的缘故,我要陆兄帮忙的,打扰了您清静,礼物回去之后我便差人送过来。”
花满楼听陆小凤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连忙打圆场。
云伯本也就是提了一句,被陆小凤一番话堵回去,老人家也生气不干了:“好你个小凤凰,我不过跟您要个小东西,好呀,看下次山庄里再酿了梅子酒,我一定一滴都让你这小崽子喝不到!”
陆小凤也就是心急破案,一时嘴快,这会儿被骂了也老实了,摸着鼻子却不知该如何弥补。
花满楼一旁摇头,走过去安慰,从袖子里掏出个什么东西递给云伯,云伯听他说了几句,一下就又开心了,捧着那瓶子细看上头的画,一边爱不释手,真的是琼琉居的冰瓶,夏天用来盛梅子酒最好了!
一只冰瓶,就这么解了陆大侠的燃眉之急。
“陆大侠,是不是先干正事啊?”
唐丘在后头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其实要不是为了唐门,他才不想去说,没看陆大侠正含情脉脉地看着那边嘛,谁知道对人家来说,哪个才更是正事?
果然,陆小凤清咳一声,不满地瞪他一眼,才朝青叶等人看去。
“怎么样?事到如今,你们也该知道自己如何处境了吧?”
他对面如死灰的青叶道,“你大哥虽然死了,但钟阴阳还有那个叫玲琅的却都被抓了起来,你若不想死,就先去马湖府大牢与他们伴吧!”
青叶对着手中断刀发呆,一场荣华梦,就这么破灭了?
“不过在你去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陆小凤也没等他回答,继续道,“那个灰袍人,就是什么赤羽后人的,他还有什么别的来历,为什么你大哥似乎并不能使唤了他?”
青虬之乱可说已经无忧,但悄然消失的灰袍人,还有青虬临死之前说的那句话——混沌一出,群魔横行,万魔遍地之日,你会在何处?
这句话之前就听过,本以为指的就是青虬之乱,七将军天生猛兽,可谓神兽,亦可谓凶兽,且以听音律为号,比之山海经中四大凶兽之一的混沌也无不可,可如今仔细一想,青虬这句遗言却是大有深意,七将军已经遁去,如何还有万魔遍地之日?所以这失踪的灰袍人,一定还有着别的什么身份来历。
青叶听他提起灰袍人,才猛然惊醒,连问道:“他还没死吗?你竟然没有杀他吗?”
陆小凤皱眉,听青叶这话的意思,难道赤羽才是幕后的主使人,青虬做这一切,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在谋划?
正在把玩冰瓶的云伯忽然抬头,眸中精光一闪,看向青叶所站之处,把瓶子换了左手,甩出一道袖风,就听青叶身后的墙头上传来一阵惨叫。
陆小凤立即去看青叶,却发现他已经捂着脖子瞪大了眼。“五......五不......”勉强吐出三个字,他已经七窍流血,笔直地朝后面倒去。
身后的人见他已死,自知性命难保,看一眼手中断刀,也便都抹了脖子追随而去。
“五不?”
陆小凤重复他的话。
“难道是五不戒琴?”
花满楼走过来,“其实我本有疑惑,五不戒是不传之魔琴,怎么会轻易出现?而且云留王留下的四件法宝之一是五戒琴,这名字取得却像是故意讥讽五不戒,为他的后人,青虬又怎么会用五不戒来杀人示警?”
“不错。”
陆小凤点头,“我们在三仙庵和金华寺并没有见到有琴出现,只在徐府和唐门出现,我本来就一直想不通,如今看来,杀死玄安抓了师太的是钟阴阳,徐府和唐门之乱,却是另有其人。而且五不戒只出了两把,剩下的在何人手中也是个大问题。”
“可西门兄不是在山西府外见的钟阴阳吗?”
花满楼道。
“除了嫁祸,还何想?”
陆小凤摊手,转头看唐丘,“说吧,你们唐门除了这些前主人留下来的金银财宝刀剑兵器,还有什么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吗?”
唐丘听他们说话,本来就有些不大明白,被他一问更是摇头:“我只是怀疑父亲联合了人要对唐门不利,却并不知道这唐门底下有机关,更不用说别的宝贝了。”
“你是认为那个灰袍人利用青虬来找什么东西?”
花满楼瞬间明白陆小凤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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