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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精明的人,万一真让她花言巧语糊弄住了,他这个前谋士还真是不好摆放。杨德看了抚悠一眼,这一刻的对视,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同是中原人,在突厥混口饭吃不容易,何必相互为难
“呵呵,”干笑两声,杨德“大度”道,“杨某自然退位让贤。”
“好”抚悠大喝一声,把帐中的人都吓了一跳。她端起酒杯,对那拓道:“大可汗,抚悠再敬你,像先生这样忠心、智慧、又有公心的谋士归附大可汗,是大可汗天威所至”说罢一杯,又满一杯,“大可汗能得杨先生这样的谋士,何愁大业不成再干一杯”接着又倒了第三杯,夏尔想拉都拉不住,“杨先生,这杯敬你,得遇明主是先生之幸,望先生为大可汗出谋划策,功成名就”
突厥人的酒杯,说是酒杯,却跟酒碗差不多,抚悠一连三杯下肚,脸忽的就烧了起来,身子摇晃,一个趔趄跌坐下去,只听耳边夏尔急促的喊声和那拓的大笑“真是草原女子,豪爽”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夏尔见抚悠醒了,边从水里拧了把手巾给她擦脸,边“哼”道:“不能喝就别喝,昨天吐得那样子,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水水”抚悠不听他的聒噪,她只觉喉咙里就要起火了。
夏尔扶起抚悠,让她倚在自己怀里,抚悠闭着眼睛饮了两杯,才渐渐清醒过来,想起夏尔的责备,她坐起来转身对他道:“说了那么多恶心的话,还不得吐一吐才干净舒畅不然我怕嘴上长疮”
夏尔大乐:“就你这张刻薄的嘴,要长疮早就长了”
抚悠剜他一眼,手里转着木头杯子:“那拓和杨德是想探我的底,但我可不愿跟讨厌的人费口舌”
夏尔点点头:“不过,有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那拓派了两支十人队轮流监视你,队中有一人是我的眼线,所以我昨夜就得到了消息。”
“早就知道。”
抚悠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们是怕我偷偷替你行动,也怕我南下联络外援。”
夏尔一跺脚,低声骂道:“那拓卑鄙”
抚悠摇摇头:“我倒不觉的那拓能想到这些,应该是杨德的主意。”
这种败类一旦卖起国来,往往比外族人还拼命夏尔皱皱鼻子:“还是你们华人心眼多”这句话换了抚悠直接把杯子砸在他脸上:“你少拿我跟他并论,这种叛徒,放在哪里都是最可耻的”这一砸正精准无误地砸在夏尔引以为傲的挺拔的鼻梁上,疼得他捂着脸怪叫。抚悠看他的窘态倒是乐了。
“不行,”夏尔红着眼睛冲上去,“让我捏捏你的”抚悠哪里肯让他碰,刺溜钻进毡毯里蜷起来,憋在毯子里吃吃地笑。夏尔上手去掀毯子,正挠到抚悠的痒处,毯子里的人便像鱼打挺一样扭动身子,“咯咯”娇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夏尔不禁浑身上下一通燥热,年轻男性的被燎了起来。
、乞寒戏
“抚悠,抚悠在吗”
帐门外的声音兜头给了夏尔一盆凉水,抚悠从毛毡里钻出来,浑不知自己刚才的险状。侧耳一听,笑道:“是绮斯丽,那个龟兹姑娘。”
夏尔摸摸鼻子,极不情愿地“哦”了一声,问道:“她怎么来找你”
抚悠觉得好笑:“那你要叫进她来问问才知道啊。”
夏尔皱皱眉头,冲着外面喊道:“进来”
绮斯丽进来见到夏尔,脸不由一红,先俯身行了礼,抬头看见抚悠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毡毯被搓得皱在一起,脸上又红了几分。她想自己来的可能不是时候,但已经进来,不能什么也不说就走,便道:“我昨晚跳舞,你喝好多酒,倒了。”
“你是担心我,过来看我的吧”抚悠真诚地微笑。
“是。”
绮斯丽腼腆地低下头去,“你很好,我走了。”
抚悠见状忙问:“你有空吧陪我说说话好吗”绮斯丽看看夏尔,看看抚悠,最终还是实说道:“大可汗出去,我没事。”
抚悠笑笑,推夏尔道:“你忙去吧,我和绮斯丽说说话”
夏尔知道现在不可能有什么机会了,看一眼抚悠,道:“你们聊吧。”
整整衣裳,转身出帐。就在这时,抚悠忽然用突厥话问了一句:“夏尔,你手上有多少金银丝绸”
夏尔一愣,旋即明白她是不想让绮斯丽知道,故也用突厥话答道:“不多,你怎么问这个”
抚悠眨眨眼:“别问那么多,有多少准备多少,放在你的大帐里,晚些时候我过去与你们商议。”
夏尔知道抚悠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便认真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绮斯丽扇动长长的睫毛眨眼睛:他们故意转换了她不熟悉的语言,是说的什么秘密吗抚悠见状,神神秘秘地逗她道:“这是我们的悄悄话。”
她随口一说,并不知道这话听在龟兹少女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是啊,”龟兹少女黯然地想,“他们有他们的悄悄话,我是不能听的。”
抚悠让夏尔准备金银丝绸的原因也很简单,将计就计。既然那拓监视了她,那她就大大方方地让他监视,她每天也不做别的,只是带着夏尔的金银丝绸在投靠那拓的小可汗、叶护、特勤等的领地、帐篷附近闲逛,送或者“输”丝绸珠宝给他们宠爱的女人多亏贺倾杯,这事她在洛阳常做,已经轻车熟路。那拓生性多疑,那些因贪小利觉得通过女人收点财物没有关系的人便被那拓一一记住,信任大减。
抚悠的行为虽惹恼了那拓,但杨德分析得也对:辛抚悠的做法实在挑不出大错,与她接触的都是女人,互相送点礼物,或是赌博输点钱,还能抓起她来处置不成况且她只是帮手。
听了杨德的建议,那拓决定直接向夏尔施压,可还没等他找上夏尔,夏尔竟先哭丧着脸,向叔叔求救:“叔叔知道,我从小喜欢抚悠,她这次回来,我当然要娶她做我的妻子,可她竟在洛阳沾染了这样的恶习,我我叔叔知道我没多少钱,所以所以先求叔叔借我一些,以后一定加倍偿还”
那拓虽然铁黑着脸,可夏尔当众“哭”成那样,做叔叔的大可汗也只好象征性的给了一箱,实为几匹劣等的丝绸。他知道,辛抚悠拿了他的丝绸转头又会去做让他闹心的事了。夏尔这条路走不通,那拓只好接受了杨德的建议,暗中向众人施压,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跟夏尔的人交往,这才算把事情平息下去。
夏尔一方虽然挑拨的那拓内部不太愉快,但自己的损失也不小,那些金银珠宝和丝绸是他们不多的存货。抚悠三个月前就打定主意再次南下向晋廷求援,可碍于那拓的监视,一直不能成行,眼看到了冬天,大雪降下后,路就不好走了。夏尔大帐中,一片沉默,抚悠把木柴掰成一段一段,投到炭盆里去。
“可汗”卫士带了一股寒气进来,火苗忽的一低,“有人偷了辛娘子的马”
“我的马”抚悠倏地站了起来。
“抓到了吗”夏尔问。
卫士道:“不是我们抓到的,她从马上摔下来,自己跌晕了。”
“人呢”
“就在帐外。”
出人意料,偷马贼竟是绮斯丽夏尔还记恨着她那天不合时宜地闯入,此刻又见她试图偷走抚悠的坐骑,不由怒从中来,势拔刀。抚悠瞥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掌推在他的刀柄上,按刀回鞘,对他道:“交给我”夏尔眼神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相信了她的决定。抚悠吩咐卫士:“把她抬到我的帐篷去”
绮斯丽幽幽转醒时正对上抚悠关切的目光,抚悠说了句:“安心,哪儿都没摔坏。”
她却“哇”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抚悠莫名其妙。在抚悠费尽口舌追问之下,她才说出实情:原来她偷马,是为了把腿摔断
“为了留在草原,为了夏尔,你竟然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抚悠觉得不可思议。
绮斯丽呜咽道:“三个月就要到了,大可汗已经答应放我们走了,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可我舍不得他,我没有办法如果我的腿断了,不能跳舞了,或许老爹就不会带我去长安了”
抚悠听绮斯丽如此流畅的突厥话,想到三个月来她学习的劲头,忽然明白,从一开始,这丫头就看上夏尔了啊“可是”抚悠迟疑道,“我不是想给你泼冷水,就算你断了腿留下来,夏尔他”
绮斯丽明白:“我不需要他喜欢我,我只要能每天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
抚悠实在不能理解,好奇地问:“绮斯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绮斯丽脸一红,可看抚悠那迷惑又真诚的目光,她大胆地说道:“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死,心甘情愿为他受苦。”
抚悠却从来不觉得喜欢一个人竟要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
“夏尔那个傻瓜居然也会有人喜欢”抚悠甚觉不平。绮斯丽听得一脸桃红,低下头去,咬了咬嘴唇小声道:“难道,你不觉得都兰可汗喜欢你吗”
“什么”今天的冲击一个比一个生猛,抚悠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谁喜欢谁”
绮斯丽看着抚悠,惆怅道:“都兰可汗喜欢你呀,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有你不知道吧。”
“你,你误会了。”
抚悠急忙解释,“我和夏尔一起长大,从小就是这样”
“可你们现在不小了啊。”
绮斯丽一句话把抚悠噎了个结实是的,已经不是小时候了,这真是个不得不严肃考虑的问题,夏尔一直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想伤害他。想着这麻烦事,抚悠心下叹气:“真是,一个想走不能走,一个想留”忽然,她两眼放光地拉起绮斯丽:“你还想留下吗”
绮斯丽被她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想,当然想”
“听着我有一个计划,你要配合我”
抚悠让夏尔跟古勒老爹打了招呼,允许绮斯丽在她的帐篷内养伤,直到商队出发那天,才亲自把她送到古勒老爹那里,还把自己的坐骑和一个包袱送给她做礼物,又请古勒老爹好好照顾自己的朋友。古勒老爹知道抚悠是都兰可汗的大红人,也感动于两个异族少女在这三个月中产生的感人友情,于是欣然答应。抚悠与绮斯丽依依难舍,两人又到小帐篷里说了好些悄悄话,这才出来,挥泪告别。目送商队走远后,抚悠骑上另一匹马,打马往相反的方向奔去,她走得很远很远,在那里,她约了夏尔。
夏尔虽然搞不清抚悠为什么神神秘秘把他约在这么远的地方,又是在天寒地冻的大冬天里,但还是早早守在了那里。见那一袭红衣乘着快马飞奔过来,夏尔高兴地迎上去,可牵住马缰抬头一看,他便看见了皮毛帽下露出的那一双碧汪汪的眼睛。“怎么是你”夏尔大惊。绮斯丽从马上跳下来,快速道:“抚悠已经跟商队走了,可汗,你现在必须把我当成抚悠,拖住那些监视她的人”
夏尔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抚悠被那拓的人监视得无法脱身,故借为绮斯丽送行之际调换身份,蒙混过关。因是冬季,一个带着沿了一圈蓬松狐尾毛的皮帽,另一个除了皮帽还裹着面纱,两个人身高差不了几分,不仔细分辨,真的很难察觉,而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想到她们会这么做
虽然夏尔不得不称赞抚悠的高明,可还是对她连他都隐瞒而耿耿于怀,但他更知道不能坏了计划,于是翻身跳上绮斯丽的坐骑,将她拽上马抱在怀里,双腿轻夹马肚,缓缓闲行要让跟踪的人追上他们。绮斯丽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寒风也不能让眼泪凝结:“谢谢你,抚悠,给了我如此靠近他的机会”
这之后,据说都兰可汗把辛叶护的女儿抱进大帐里,三天三夜都没出来一步
“老丈可还认得我吗”
抚悠跟商队走了一天,第二天亮了身份,扯了夏尔这张虎皮做大旗,告诉古勒这都是都兰可汗的决定,并暗示他以后若想从商道平安经过,就不要把事情张扬出去,并送了古勒些金子,说是夏尔买下绮斯丽的钱。古勒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商人不会多嘴招惹惹不起的麻烦。况且抚悠自己有公验,商队的公验上只要说明路上病死了一人便可,于古勒也并无不便。抚悠跟着商队穿过大漠,一直到了敦煌城,前面的路也好走了,才与商队分开,日夜兼程,就这样,十一月中旬终于到了长安。找到了上次和母亲寓居的老秦客舍,见到那个热心的老翁。
老丈眯眼认了半天,一拍大腿:“原来是小娘子啊你这一向可好来我这里投宿吗”
抚悠向老人问好后笑道:“来客舍不投宿做什么”
“小娘子不是在贺家有亲戚”
“我家亲戚也只是在贺家做事,而且我打听他最近不在京中,所以就不去麻烦他们了。”
老丈看了看抚悠的高头骏马,啧啧道:“好马”因又笑道:“小娘子今时不同往日,想必身上也充裕了,我这客舍寒酸破旧得很,住得人多,也杂,小娘子还是别处投宿吧。”
抚悠笑道:“老丈说得没道理,哪有往外推客人的”压低声音解释说:“我只来过长安两次,人生地不熟,去别处怕被人骗”老丈听她说得合情理,便不再推辞,忙招呼了自己的女人,殷勤地准备了最好的房间。“不知小娘子是否劳顿”老丈脸上笑开了花,“若是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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