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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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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也就是秋学期的第一天,睡眠不足的弥生一早就精神不振。试着不去想迹部景吾就在对门、已是自己的近邻这一晴天霹雳的现实,刷牙洗脸完毕后,弥生拖着脚步走进更衣间──与日野宅的凯莉相比,新家的更衣间实在不算大,坪数与规模足足少了五成……不过弥生已经将喜爱的家具(订制的衣柜、梳妆台等)搬了进去,接着只要再购入秋冬衣物与配件,其使用机能与可观程度约莫也不会与凯莉落差太远。

从更衣间走出的弥生身着暖黄色的细针织连身裙,打算出门时再披件云灰色的小外套。然后她来到饭厅,拆开桌上的面包袋──由于昨天在来到b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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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ero前,弥生就已和日野佐和子在外头解决了晚饭,所以今早这顿才是弥生外宿的第一餐。

母亲特别叮嘱过她不许餐餐都外食,一天至少要有一次自己准备。理由是对身体不好,不过弥生也明白母亲真正的用意,因为凡是外食她就必定会享用甜点,母亲是担心她摄取过多糖分吧……日野佐和子还为此亲手写了一份简易食谱,要求她有空就得下厨,一来是替自己的健康把关,其次则是──

「这也是为妳的将来!」母亲义正词严地将食谱交到她手上,而它现在正躺在厨房的流理台。「妳总有一天要嫁人妇,总不可能一直让老公和小孩吃别人煮的吧?」

母亲设想的还真是超前啊!明明她连男朋友都没交过,也还弄不明白「喜欢」是什么。然而与日野家的飞黄腾达无关,母亲也依然在替家人烹调晚餐与制便当……好吧!既然母亲都以身则了,她也就来尝试看看──担任自己的小厨娘吧!

不过待会儿还和宍户亮有约,就别弄得太大费周章好了──弥生随意地在白吐司抹了几下果酱,就着便利商店的瓶装奶茶吃了起来。

话说回来--即便度过了一个多月的快活暑假(大学生没有暑假业,每日自然醒的弥生成天就是上网、消费与品尝美食)弥生也仍旧惦记着上学期末的餐会……

「宍户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弥生对宍户亮的行为与话语感到相当不解──他为什么要擅自替她报名毕业公演,而且还一举就当上了……一年级的干部!?

「听说那是毕业公演的惯例!每一个年级都要出人力,嗯……妳问为什么啊?是经验的传承与累积吧?」

宍户亮正经八百地解答她的疑惑……可是,不是啦!重点不是这个!

「我是说──为何是我?!」

拜托!干部什么的,不是她这种社交笨蛋可以胜任的好吗!

「被前辈拜托了,要找一个很会化妆与打扮的人……我认识的人里具备此种条件的,怎么想都只有妳了啊……日野!」

宍户亮讲得头头是道。

「可是……我不行啦!」弥生猛力地摇头。「同年级的名字我还叫不出几个,更不用说还要去面对前辈!无理!」

「但妳初中时不是当过学生副会长吗?」

「咦?那……不一样啦!那是一桩意外!」

「别跟我瞎说,总之我已经跟前辈推荐了。」

「日野同学,恭喜妳啰!」此时不二周助走过来,手搭在弥生的肩头。「给班代大人钦点……这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殊荣呢!」

弥生闷着脸望向笑容满面的不二周助。「不二周助,你在挖苦我,对不对?」

「怎么会呢?」

不二周助轻轻地把头歪到一边。

「分明就是。」

「部上每个大一生都得参与至少一项活动,」说话的人是观月初,他的食指正绕着发尾转动。「这会是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日野同学。」

「我又不需要……!」

弥生呲牙裂嘴地加以斥回。

「日野同学,还是妳想来我负责的校园博览会呢?」

柳莲二说道。不知何时,部上打网球的男子又聚在一块儿了。

「……不行!」

毫无时间差,宍户亮马上提出反对。而下一秒钟,柳莲二与宍户亮的嘴唇惊人地同步了:「日野已经是毕业公演的人了!」

「宍户,你有94%的机率会这么说。」

「啊……」

宍户亮哑口无言,而且双颊微微泛红。

而从柳莲二波澜不惊的神情中,弥生确实发现了那么一丝……得逞?的快意。但是柳莲二也太神算了……为什么能如此精准地预测到宍户亮会想说什么啊?这并不是交情好就解释得过去的吧!

以上,就是春学期末餐会的收场--尽管弥生对于被提拔成一年生干部相当不甘,不过既然参加活动是文学部学生的义务,那她也只好认命。更何况其他人也就算了,但弥生很清楚自己唯独拿宍户亮没辙……

因为她要报恩啊!她现在还能保有庆大学生的身分,很大一部分是宍户亮的功劳。所以既然仅有的专长帮得上宍户亮,弥生也只好义不容辞地接下这份任务……

但假如宍户亮期许她能出色地完成,那一定是不切实际的设想就是了。

而前几天宍户亮曾透过line告诉她,开学的第一天要告知有关公演的讯息,于是弥生在自理完早点后便匆匆地搭上通往庆大的巴士(现在的居住地离学校很近,弥生不再出入都靠出租车)

「日野,这边、这边!」

宍户亮跟她约在学生餐厅,他在靠窗的一张沙发上向她挥手,弥生用跑的过去了。

而原先弥生还以为宍户亮只约了自己,想不到四人座里头还有一位陌生女子──咦?难道在自己来之前,宍户亮一直都是与她独处的状态吗?

弥生情不自禁地打量起了对方。

女子的四肢十分修长,单宁材质窄裙的下缘是一双笔直而纤长的腿,深邃的锁骨也在一字领上衣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突出。拥有着诚挚目光的双眼相当有生气,配上高挺的鼻梁骨、明亮饱满的笑肌,以及扎起的一束乌黑高马尾,使她给人一种格外精神的第一印象。

她向弥生笑着,是有自信、而且饱含着沉稳热情的笑容。

「妳好,妳就是日野同学吧?」

女子站起身,向她行了微微的一鞠躬。

「我是落合杏里,文学部四年级,今年毕业公演服化组的组长。」她伸出手,划向宍户亮身旁的空位。「请坐,接下来请让我为日野同学说明往后的安排。」

**

宍户亮与弥生两人走出学生餐厅时,才不过中午一点钟左右。落合杏里由于下午还有其他要事必须处理,在向弥生介绍完公演的职务分配后便先行告别。

弥生万万没有想到合对象是四年级的学姐,所以感到非常地不知所措──她动摇的原因是这样的自己与同龄人相处都不是很协调了,那用不着说是与年龄还要再大上两、三岁的前辈。而且前辈这种生物不总是盛气凌人,爱强调阶级关系,还喜欢指使后辈做牛做马的吗?

弥生真的很怀疑自己是否能和这位落合杏里合愉快。于是在落合杏里讲解完毕公演的内容之后,弥生便开口说道:

「落合前辈,我以前从来没有担任过干部,也对戏剧一窍不通,希望落合前辈……」

她该说「多多提携」吗?但这种说法又显得自己野心勃勃……她毕竟也不是自愿接下这工的。

「呃,那个,就是……我不太会说话,也不是很会与人相处,如果有让落合前辈生气或不悦之处……」

或许落合杏里会很失望吧!不过弥生认为与其让她抱有空想而后幻灭,不如先由自己来将其打破。

不过落合杏里只是笑了一笑,神情也依旧自在友善。

「宍户,就跟你说的一样呢。」

宍户亮听了则会心一笑。「对吧?落合前辈,我也想过日野会这么说。」

「咦?什么?」

为什么宍户亮一副和落合杏里心有灵犀的样子?他们之间何时……而且宍户亮究竟向落合杏里说自己什么了?!

然后落合杏里突然握起弥生的双手。

「日野同学,没关系,妳不需要太有压力。」

落合杏里接着表示,宍户亮已经大致地向她提过弥生的情况了──她了解弥生并不擅长融入群体,对公众事务也很生疏,不过每个人都有强项和弱势,往后期间她会尽可能地协助弥生,并期望弥生若遇到困难也别吝啬,尽管开口让她知道。

弥生嘴巴开开的,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交迭在自己手上的漂亮手指。

「再说了,我请宍户找的是会化妆和打扮的人,可不是善于社交的交际花呀。」

宍户亮问道:「那么日野没有问题吧?」

「嗯!」落合杏里开心地点了点头。「日野同学不只是脸蛋,衣服的搭配也很好看!真是完美人选!」

弥生继续低着头。宍户亮见状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日野,妳怎么啦?」

「不,没什么……」

「好啦!那我先走啰!」落合杏里背起侧肩包。「以后有什么事,我就直接通知日野同学啰!」

「好的,落合前辈,再见!」

而此时与宍户亮肩并着肩、漫步于校园中庭的弥生,则是自从前辈离去后便一语不发。沉默的空气包围着两人,弥生正专注于思考之中,而一旁的宍户亮时不时就转过头去,从他停留于弥生侧脸的视线上看来,显然他很想藉此揣测出弥生的什么。

「喂,日野。」

宍户亮叫了一声,但是没有为弥生所注意到。

「日野!」

弥生终于回过神来,她不解地盯着停下脚步的宍户亮。「怎么了?」

「……对不起!」

「咦?」弥生吓了一跳。「为什么道歉?」

「要妳当干部,造成妳的困扰了吧?」宍户亮面有歉色地说道。「虽然或多或少感觉得到妳并不会想当,可是……从落合前辈要求的条件上看来,最有能力的毫无疑问就是妳了,所以我没有想太多,马上就报出了妳的名字……」

「然后今天由落合前辈亲自向妳说明,让妳掌握一下公演的状况……但如果妳还是觉得很勉强的话,我就再去问问别人吧!落合前辈那边我会去道歉的。」

皱着眉头的宍户亮,此时目光不在她的身上,而是他面前五十公分左右的路面上──宍户亮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与平时冷静而机敏的他判若两人。

见到如此自责的宍户亮,弥生不知怎地心脏有些发酸。然后她往前走了几步,抡起拳头,小力地敲在宍户亮的胸膛。

「你说对了,我的确是不想。」

宍户亮抬起头。「那么我去跟落合前辈……」

「可是……我刚刚一直在想落合前辈的事,」弥生浅浅地笑道。「她是个很与众不同的人,也不是我心目中那种讨人厌的前辈,我感觉得到她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我有股预感……尽管还不能说一定会成真,不过我心底的声音告诉我,可以和落合前辈一起试试看,我觉得结果一定不会是坏的。」

「更何况,宍户亮你也是出于信任才推荐我的吧?就这点而言,我其实还挺开心的!」

「日野……」

一扫不久前的忧虑,此刻宍户亮的眼神,闪耀着的是感动的光泽。

「谢谢……谢谢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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