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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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曾与陈慕言谈甚欢的美女姬拭水，脸上神情依然是眉眼轻挑，却是似笑非笑。

陈慕没有答话，马车内似乎一片寂静。

姬拭水静等一会，却没有听见任何回复，神色之间似有犹疑，轻轻踏出一步，朗声说道：

“风凝雨，你本是绝代佳人，何必与乱臣贼子为伍，只是我这个人向来怜香惜，只要你把车里的人交出来，你依然是我姬拭水仰慕疼惜之人。”

说罢，脚步不停，眼看就在马车边上了。

眉姑神色一凛，手不自觉的握紧，却见马车车帘一掀，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从帘后露出，上面带着轻盈的笑意和略微的惊讶。

姬拭水见状，原本就要伸出的手只有收回，笑道：“是我失礼了，风公子既然在车内，何不早早应声？”

陈慕淡淡说道：“和姬小姐见面，自然要多准备一下，至于刚才姬小姐说的事可是奇了，姬小姐可不好随便开这样的玩笑，风凝雨担待不起，我只是趁着这春色正好，去城外踏春，听闻城外大明寺的芍药开的正艳，若是姐姐有意，何不一路同行？”

姬拭水含笑回道：“哈哈，风公子好雅的兴致，好巧的行程啊，只是这贼子逃窜至此，左右皆不见其人影，若不是在这马车之中，难不成是凭空消失了？这也不怨姐姐心中怀疑。”

“哎，我本不是良家夫男，也怪不得姬小姐你对我诸般疑虑，既然如此，何不入内一搜？”

陈慕轻轻下车，心中冷哼，姬拭水也轻柔的掀开帘子，除了陈慕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之外，所有的人都凝神屏气，往车内看。

一看之下，却是空无一人，姬拭水凝神一看，也看不出有人藏身的端倪，正要下车道歉，不经意间，眼光扫到车窗之外靠后的地面，却见上面一个浅浅的脚印，浅到几乎看不见，心下了然，暗叹还是棋差一招，让人逃脱了，内心暗道，哼，离了城门就万事大吉了吗？这扬州城便是铁桶一座，不怕困不住叶泠泠这只小小的麻雀。

刚才马车一路疾驰，停在的地方背后正是一片山林，刚才树梢有轻轻地响动，原来人已经走了。

姬拭水连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殷勤，道：“是姬拭水错怪弟弟了，姬拭水改日定当登门谢罪，望弟弟海涵，哎，大明寺的芍药确实是天下闻名，不如就让我陪弟弟一同前往如何？”

陈慕出言邀请，当下也只有同意。姬拭水对手下轻轻吩咐了一声，官兵全都散去。俩个人各怀心思，路上出言却都是句句试探、句句回避，竟然是没有从对方手中探出一丝消息，陈慕心中暗骂：这个姬拭水果然不但哄人厉害，口风也死的要紧，几句话里面根本分不清真假，净说些废话。

大明寺芍药花开的果然很艳，两个人都察觉对方言不由衷，语含试探，却是无心赏花，不比前次游湖来的情投意合，风光虽然美丽，人却是少了那份心情。

两人看天色渐晚，便启程回城。

姬拭水忽然收敛神色，道：“这次算是我误会弟弟了，只是弟弟不知，那个贼子武功高强，生性狡猾，实在是难以对付，我只是担心弟弟一时不察，被她所趁。”

陈慕打起精神应付道：“姐姐放心，我不是那么好骗的人，算算前次一别之后，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姐姐你了，一见面却是怀疑之语，叫我很是凉心啊，未知姐姐要找之人是何等人物，怎会从荆州一路来此？”

姬拭水打了个哈哈，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

随即一顿，似乎若有所思，问道：“弟弟还记得前次见面的姜微谨吗？”

陈慕心中犹疑不定，不知姬拭水提及此事是什么意思，上次一别之后，算起来姜微谨一直是和自己在一起，姬拭水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假意试探？

看来只有避实就虚：“略有印象，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姬拭水暗中看陈慕，却见陈慕神色极为淡然，不为所动，心中原本认定之事不由又有几分踌躇，一念之间，姬拭水收起笑意，眼睛直视陈慕双眼，神色之间竟是一派诚恳。

“不知为何，我初次见到风公子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不管公子相不相信，这种感觉不只是对公子外貌的仰慕，与公子相谈之契合，倒是有几分如前世或梦中已经相识之感，人说三生石上旧精魂，大概便是此意，所以在下并无任何隐瞒公子的意思，公子何不推心置腹，与我一谈？”

陈慕闻言，内心更是疑惑，看姬拭水的神色不似伪，但是焉知这不是因为他的伪装太过高明或者是所谓情感攻势。

陈慕一直对姬拭水颇有好感，觉得此人善解人意，体贴大方，身在现代也绝对是吸引男人前赴后继的极品女人，更是传说中的红颜知己的最佳选择，亲切却又知分寸，不如这一番话，不只是话中有话、弦外之音，还是纯出真心，可是突兀说出，未免有几分不合时宜。

“我一直和姬小姐谈的是真心话。”

“当日微谨妹妹对出公子之对，在下只有欣羡之意绝无嫉妒之心，谁知第二天，微谨妹妹并没有返回我府上，我还以为她是在温柔乡中乐不思蜀，如此三两日，竟似全无消息，倒叫我生出了担心之意。她是当朝郡主，身份尊贵，与我私交也深，我便打发人去风月阁探听消息，谁知，贵阁的主事当真是好手段，竟把一个风月阁包的密不透风，这一下让我对贤王不好交代。”

陈慕继续忍，忍下一句“那你现在擒住姜微谨意欲何为”。淡淡应了一声：“哦？”

“过了几日，却是荆州叶府传来消息，说是郡主去了荆州，今日方才在叶泠泠陪伴下回返，当日郡主正是和公子在一起，我只是想问公子一句，郡主是如何去的荆州？”

这句话问的很直接了，也让陈慕不得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