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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折柳又问道:“你的琴练得如何?”
陈慕顿时有几分苦恼,道:“大概是我真的没有这个天分吧,一定要练琴吗?”
风折柳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把白琴的琴身,神情中是几分怜惜,又有几分萧索。
“这把琴,叫做有凤来仪。相传当年人皇伏羲氏采五星之精,折凤栖之木所制。
此琴长三尺六寸一分,按周天三百六十一度;前阔八寸,按八节;后阔四寸,按四时;厚二寸,按两仪。有女头,金童腰,仙人背,龙池,凤沼,轸,金徽。那徽有十二,按十二月;又有一中徽,按闰月。先是五条弦在上,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宫、商、角、徵、羽。
尧舜时操五弦琴,歌‘南风’诗,天下大治。后因周文王被囚于羡里,吊子伯邑考,添弦一根,清幽哀怨,谓之文弦。后武王伐纣,前歌后舞,添弦一根,激烈发扬,谓之武弦。先是宫、商、角、徵、羽五弦,后加二弦,称为文武七弦琴。
箫韶九成,有凤来仪。这琴,原本就是为了引凤朝阳。”
陈慕撇了撇嘴道:“也许上古时期,真有伏羲造就此琴引凤朝阳,但是我不相信如今弹奏此琴,就当真可以引来一只凤凰。
心中还加了一句:你以为这是魔法世界的召唤卷轴啊,还召唤神兽!
风折柳轻笑道:”你可是看轻了这把琴,莫非在它手底下吃的苦头还不够?”
陈慕心中一凛,突然记起和风折柳吃次见面的那一缕薄如秋水,却凛冽如寒霜的气劲,原本以为是风折柳一身武功已臻化境,现在想来,这个世界的设定是,男人不能真气外放,那么,莫非是这把琴的功劳?
风折柳见陈慕若有所思,也不由得感叹此子领悟力非凡,自己只是淡淡的提醒一句,陈慕便显然已经找到了自己所要传达的信息。
“制这把琴的材质,的确已经难以考证了,这琴身,如冰似,这琴弦,却如龙鳞凤爪,其中都似乎蕴含着不可思议的能量,通过这把琴为介质,即使是男人,也可以释放自己体内的力量,但是前提是……”
风这里哭正待细说,却见陈慕已经把手放在琴弦之上,像弹棉花般弹了几声,两人除了觉得这琴声实在是难听的可以震退三军之外,都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真气的回荡,
“唯有心与音同,情琴相契,才可以真正引动这把琴的力量,这把琴真的力量,也不在于这小小的真气外放。”
“我前几日叫你练得曲子,正是清奇幽雅、悲壮悠长中的清曲——石上流泉。”
“只有八首,而且似乎和凤凰也没有什么关系。”
风折柳闻言也不生气,笑道:“你倒是精明,正是除了这八首曲子之外,自然还有最后一首曲子,正是叫做箫韶九成,传说这首曲子若真弹的出来,那何止引凤朝阳。啸虎闻而不吼,哀猿听而不啼……”
顿了一顿,风折柳又接着说道:“更何况,我雅阁中的男子向来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风流文雅,才不坠了我等男儿气质,你天资聪颖,若是用心学习,何至于此。”
陈慕无力的低头,似乎回到了自己小时候被绑在椅子上学钢琴、学小提琴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没有想到如今也还要来上这么一遭。风流文雅,你妹的风流文雅,不对,你弟的风流文雅!
风折柳看着陈慕的样子,又悠悠一叹:“你依然未曾用心。”
陈慕苦笑:“怎样才叫用心呢,徒儿我资质如此,师傅你不可强求啊?”
风折柳看了那琴一会儿,说道:“也罢,我且和你说一说这八首曲子吧。清,便是我此刻教于你的这首曲子,正应当如同石上流泉,明月空间照,清泉石上流。奇,则唤一叶知秋。幽,唤静影沉壁。雅,唤天风环佩。悲,唤昭君引。壮,唤风雷引,悠,唤神化引,长,唤清都引。”
陈慕顿时头大了不止一圈。连忙摆手道:“停,师父你这是要跟我讲解,还是给我的脑袋塞更多的浆糊。”
风折柳却转身,依旧是那样从容的宛如闲庭散步一般的身影,但眨眼之间已经不见人影,只有最后一句话留了下来。
“我言尽于此,桌上那一本琴谱,你自己好好钻研吧。”
陈慕目瞪口呆,难道这边做师父的都是这样不负责任的吗。古代的乐谱?自己真的看的懂才真的是撞了鬼了!
陈慕才拿起把琴谱,看着上面的鬼画符一阵头疼,想了一想,是决定再找一个负责一点的师父,好歹,要给自己一点常识。
悠悠一曲弹毕,月思绝缓缓起身,摇头晃脑的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小雨,这一首石上清泉,你学会了没?”
陈慕凝思道:“不对,你弹的不对。”
月思绝没好气的说道:“我百忙之中尚且抽身教你弹琴,你就是这么感激我的吗?”
陈慕确实想不到,一副流氓样的月思绝竟然是弹的一首好琴,似乎比之风折柳也差不上多少,但是那种深处的感觉却总是不对。
陈慕皱眉又道:“你试着弹琴的时候发个真气看看。”
月思绝一愣,苦笑道:“师弟,你不会是玩我吧,男人如何把真气发出来,虽然你师姐我内心是一个女人,你也不能这么戳我的伤疤啊。”
陈慕苦笑,走到有凤来仪前端坐,用手轻轻抚摸那把琴,再看看那差不多已经倒背如流的琴谱,竟然一下子发起呆来,恍惚之中,抬起手来,一串琴声如击冰碎,清冽之极,弹到柔处,却又如清风拂面,杨柳不惊。
一曲弹毕,几个人都呆住了,久久无人言语。
小园似乎变成了幽山,明日变冷月,池水变清泉。
而陈慕的眼神变换,飘忽不定,他按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惨白。混身竟然在颤抖,被他找来一起练琴的洛晴沙,月思绝也从清冽的琴声中醒来,愕然之中,不知道陈慕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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