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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七章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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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完全降临时,夜无终于抱着弗兰走出了那个阴森又偏僻的树林。

站在一座有些破旧的小洋房前,他放下弗兰,看着他淡定地去开门然后引他进去。夜无十分意外地受到了弗兰奶奶的欢迎,并且很热情地留夜无住宿。

深夜,夜无走到院子里,看着那个苍老而慈祥的背影,夜无语气平淡的说道:“奶奶,亡者不该徘徊在人世,这只会损伤你的灵魂……现在的你不过是残留的思念,这就是幻术师的力量吗?”

因为精神力的强大,他从见到这位老人的第一面起就察觉到了异样。

有形的幻觉吗……也许,可以从这里下手,让萨尔得到一定的自由。只不过他并不擅长幻术这方面的东西,何况这个世界的幻术似乎与他所知的有所不同。看来还是得慢慢来,或许可以找骸帮忙?

白发苍苍的老人转过身,和蔼的看着夜无。依旧是慈祥的笑容,她坦然的承认,“不错,我已经死了,只是还不放心那个孩子。”

夜无沉默,老人看向弗兰房间的窗口,目光满是眷恋和担忧。

“这个孩子,一直都很不合群。他的幻术天赋太强,常常令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总是不自觉地对村人们使用幻术,导致村子里的人都畏惧他、排挤他的存在。弗兰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为了不让我担心,总是什么也不说,自己跑到偏僻的地方和自己玩。这个孩子,让我怎能放心的下……”她叹息着,心疼着,却又无可奈何。

老奶奶的话,让夜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眼前闪过那曾经的一幕幕,耳边响起那一声声的怪物。能在那样的地狱中存活下来,自然也得到了一些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当初被杰兰特救走后,尚且未能控制住自己力量的伊洛缇雅在旁人眼中又如何不是怪物?

记忆里,人们异样的眼神也是曾经令伊洛缇雅排斥人类的缘由之一。在人类的认知里,但凡不属于人类或是超出了常人的存在皆为异类。

包括杰兰特,也曾被人视为怪物。伊洛缇雅一直记得那个公爵眼底对杰兰特的不以为然,在他心里,恐怕杰兰特也只不过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一个怪物罢了。

所以她一直很讨厌那些人。

从绝望到麻木,其实是一个很短暂的过程。

然而要将一个麻木的人再拉回阳光下,却需要时间和契机……

被救赎的伊洛缇雅又怎能忍受自己的信仰被人轻视?

眼神逐渐回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如同光之化身的男子,嘴角无意识上扬。

“他还没有放弃不是吗?”

老人讶异地看向夜无,他笑容平淡却隐含着温暖,“因为在真正绝望之前他还在等待能对他伸出手的人啊。”

释然一笑,老人的身体渐渐淡化,“弗兰就拜托你了,孩子。”

夜无淡淡一笑,虽然没有说什么,眼神却很坚定。

隐含着不舍、欣慰、眷恋和期盼祝福的眼神投向了那个躲在门后的小小身影,白发苍苍的老人终于彻底的消散了。

“弗兰……”

夜无转身看着那个阴影下的孩子,伸出手,“要跟我离开吗?弗兰。”

年幼的孩子缓缓走出阴影,眼神有些迷茫。

夜无握住他的手,笑容温暖,“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家里又多了一个孩子。弗兰,你的奶奶一直都放心不下你,所以,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啊。”

弗兰一手握着夜无的手,一手抓着自己的衣服,低着头。

不能再让奶奶担心了……

“呆阿夜,you终于还是决定要拐卖me了吗?”

夜无按下额上的青筋,这小子真是……破坏气氛啊!不过,他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宣泄一下心中的悲伤吧。

“看在你求me的份上,me就勉强跟你走吧。”

额角的十字路口跳出,可恶,他就不能换种方式吗?这张嘴真是拉仇恨,不行,要忍耐。这只是一个刚刚正式成为了孤儿的小p孩,为大人他应该宽容大度一些!

“you要好好照顾me哦,me是好孩子,所以你不可以欺负me,呆阿夜。”

可恶,真是忍无可忍了,抬起手用力揉乱弗兰的头发,“小子,别太嚣张了……”

“啊,才答应的就欺负me了,未来真是黑暗啊。”

吊着眼角,依旧是毫无起伏的音调吐槽。

夜无的十字路口暴增,今天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以后你还不翻了天了!

一大一小就在院子里闹了起来,以往寂静的小院,今夜却格外的热闹,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弥漫着。一阵风吹过,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拂过:“弗兰,好孩子,要幸福啊……”

几天后,夜无的精神力恢复了三四层。不想再浪费时间以免奈奈担心,便让弗兰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看着孩子零碎的几件衣服,其他什么也没有,夜无很果断地让他不用带了。

“到家再去买过吧。”

也许是家这个字太过温暖,孤独太久的孩子有些期待,却别扭的撇过头吐槽:“呆阿夜,you的钱要是太多就捐献给me吧。”

夜无很淡定地抱起别扭的小孩往外走,“起码还养得起你,小青蛙。”

“……me不是青蛙。”

“回去给你买青蛙装吧,小青蛙。”

“me说了,me不是青蛙!”

“你长得太环保了,一身惨绿的孩子,回去换个颜色吧。”

“……”事实证明,目前还不到6岁的小青蛙,现在的吐槽等级,还远远不是夜无的对手。

抱着弗兰走到院子里,看着这座小洋房,夜无又问了一遍:“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弗兰抱着夜无的脖颈,摇了摇头。

拍了拍他的头发,“要是想念的话,以后我们再一起回来,奶奶也会很高兴的吧。”

“……嗯。”

最后,通过风语扫描确定了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夜无抱紧弗兰,将精神力覆盖在他的身上,紧接着便捏碎了手中的水晶,两个人一同消失在一闪而逝的光芒中。

通过空间转换,夜无顺利的带着弗兰回到了并盛町。身上施了忽略类的法术,他并不担心被人发现。收起披风,夜无弯腰看着弗兰,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哦,弗兰,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小青蛙扫了一眼周围,瘫着脸说:“啊,看在你以后要照顾me的份上,me就勉强答应你吧。”

“……谢谢了。”

抹掉头上的黑线,牵着弗兰的手,向商场走去。

“我们先去给你买些东西,然后再回家。”

“哦。”

弗兰乖乖地跟着夜无走了。

带着弗兰,夜无在服装店和生活用品店里买了不少的东西,拎着大包小包,乘别人不注意全扔进了自己空间。

弗兰有些惊奇地打量着他,夜无摸着他的头,笑道:“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年幼的孩子默默地低下头,抹消了询问那些袋子为什么会消失的想法。

夜无和弗兰在甜点店里吃了些蛋糕,然后弗兰抱着一个大大的圣代被夜无抱在怀里,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离家越近,夜无越能感觉到弗兰的紧张。

停下脚步,夜无看着怀里的孩子,笑着安抚道:“别担心,妈妈很喜欢小孩,而且家里一直就只有我和妈妈在,能多一个人她会很高兴的。”

虽然弗兰没有说话,但是夜无可以感觉到怀里的孩子原本有些紧绷地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是看起来已经没什么问题。

夜无走回家,打开门,“妈妈,我回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啊啦,是小夜回来了!”

奈奈妈妈脸上的笑容依然是那么温暖,感觉到弗兰完全放松的身体,夜无扬起一抹微笑说道:“妈妈,这是弗兰,是我路上遇到的孩子。他的家人都不在了,我们可以收养他吗?”

衣服被那个孩子攥紧,奈奈妈妈笑着说:“当然可以。”

从夜无的怀里接过弗兰,她的笑容如同晴空一般灿烂,温暖而包容,“以后弗兰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哦,小夜要好好照顾弟弟呢!”

“啊,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弗兰,请多指教了,可以的话,就叫我妈妈哦。”

看着奈奈期待的眼神,年幼的孩子有些害羞的喊了一声妈妈。

夜无晃了晃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袋子,对抱着弗兰的妈妈说:“妈妈,今天弗兰还是跟我睡吧,等收拾好房间在搬过去,我先把给他买的东西拿上去了。”

“好的,麻烦你了,小夜。为了庆祝小夜回家和弗兰的加入,今天晚上吃大餐哦!”

“太好了!”

泽田夜无在他的母亲面前总是有些幼稚,可以让奈奈妈妈更高兴一些他不介意自己幼稚的样子。

他知道不管他和臭老头在哪里,奈奈妈妈总是会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家。

虽然她从来不让人看见她的担忧。

许多事,他不得不去做。

但是平安的回到家里,却是他唯一能为妈妈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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