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书快小说shukuai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孟鲤问过人方知道拜师礼和六礼束脩是什么,于是到了第三天,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又雇了辆车浩浩荡荡地去了孟家。
除了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之外,她还带了些布匹干粮和补品。但太爷爷对着她时依旧不假辞色,只略瞥了一眼她带来的东西,便让她依循旧礼拜了祖师,再行拜师礼,最后聆听师父训话。一套规矩折腾下来已是大半日过去了。孟鲤本以为今天拜了师就算完事了,谁晓得太爷爷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只余那么小半日还不知从哪弄来大半桶黄豆和绿豆,让她用一双细如竹枝的筷子将两种豆子分别拣起分开。
太爷爷对着她说:“你年纪不小了,要说现在才开始练真的是太晚了,本该更严厉些的,但看在你是个姑娘家,为师姑且让你先从简单的练起,不分完豆子不许吃饭!”
说完就不再理会她,径直回了屋去休息。
孟鲤看着这大半桶豆子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拿起了筷子一个个细细分开。其实这种基础功对孟鲤来说不算什么,儿时她也没少干过,刚开始虽有些手生了,可越到后面越是得心应手,手下的筷子如风,短短两三刻的时间,那桶里头的豆子已快见底。
孟如冬一直在一旁的石桌边上看书,偶然朝这里瞧了一眼,目光微凝,随后又不着痕迹转过头去。
中途太爷爷出来看了一眼,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只转身回房又取了小半桶的小钢珠子倒了进去,说:“继续。”
孟鲤不敢有怨言,继续分拣。这钢珠子表面光滑,虽说比豆子难抓一些,但她自小基本功扎实,不过抓了几颗便适应了,手上动不停,那钢珠子也是飞快地从木桶里头转移到了旁边的盆中,同那黄豆绿豆分列三盆,一丝一毫错漏都无。
这下太爷爷坐不住了,支着拐棍站起来,瞪着眼睛问:“你这手上的功夫绝非一朝一夕练成,你是不是从前学过?”
孟鲤斟酌了下,回道:“不瞒师父,我从前是练过些功夫,但都是自家长辈教的,且因我是女孩子,学习也不系统,只是幼时基本功打的还算好。”
其实这话她也没瞎说,她虽跟着老爹学过本家绝技,但他老爹也觉得姑娘家学这个并不是太好,所以教的也不算多精细,只求着这门功夫别断在他手里就行。
太爷爷听了若有所思,只点了点头道:“你再给我瞧瞧你的脚上功夫。”
孟鲤知道他这是要看自己的轻功步法,于是也不谦虚,直接照着院子周围的四方围墙上走了一个来回,看得在一旁剥米的太奶奶惊呼连连,直嚷嚷着小心。孟鲤一个侧身翻下,还顺手从太奶奶的手上摘过一个米,又径直纵身飞回太爷爷跟前,一个伸手将米递了出去。
她本沾沾自喜,谁知太爷爷只是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手指是怎么使力的,只握着米轻轻一转,那一粒粒的米就跟落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直掉的整颗米都光秃秃的只剩一根裸着囊的棒子。
孟鲤瞠目结舌,太爷爷却拿着米棒子直接敲在她脑门上,骂道:“一点小功夫就得意忘形,没出息!”
说完转身往屋里走,“吃饭!明天继续练。”
孟鲤看着地上一溜烟的米粒有些怔神,这手功夫真是非比寻常,她敢肯定,就算是她老爹都未必能将这米剥的这么干净利落。
这时爷爷孟如冬走了过来,朝她微微笑道:“我爹那人嘴硬心软,其实他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坐在正屋中央等着,可见是十分重视你这个徒弟,如今太阳都未落山就让你进屋吃饭,想必心里定是极为满意开心的。”
他顿了顿又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苦笑一声,“当年我可没你这个待遇,常常是熬到深更半夜还没饭吃。”
孟鲤奇道:“你也练过?”
他笑:“这是自然,没上学堂前,我爹可也没少让我吃过苦头,比你这个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后来念了书,我同他抗争许久才得以解脱。但你不同,你比我有天分的多,也多亏了你,我爹才算有了寄托,我真的应该谢谢你。”
孟鲤有些不大好意思,心想自己为了进孟家真是各种手段都使了,现在爷爷他老人家还要来谢她,真是再厚的脸皮都不禁红了。
他瞧她脸颊微红,也不再说话,只轻轻笑了声,便领着她进去吃饭。
饭桌上,太爷爷难得喝了几杯酒,精神看起来比第一次见时要好了许多,太奶奶显然也很高兴,除了给太爷爷倒酒,就是不停的给孟鲤布菜。
穿越回这里这么久,孟鲤第一次有了一些温暖的归属感,也终于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在一旁围观这个时代兴衰荣辱的局外人,而是真真正正找到了自己的家,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同时也需要她细心呵护的家。
兴许是她的基本功确实还算让太爷爷满意,之后练了几天的基本功后太爷爷便不再让她继续练习,而是让她单独进房传了一个本子给她,让她仔细研读。她翻开粗略一看,暗暗心惊了一下。
这不是她老爹经常长吁短叹说已经失传了的孟家祖传秘籍——妙手绝技么?
原来在太爷爷这代竟还没有失传!
她一脸惊喜的表情让太爷爷有些得意,捋了把胡子笑道:“这可是我孟家的传家宝,要不是你太爷爷有先见之明给你改姓为孟,我是万万不会将此物给你看的。”
孟鲤哪里还听得进其它的,只一张张迅速翻过去,里头记载的都是上乘的偷盗绝技,取之无形如探囊取物,其中还细细讲述了各种机关阵法的诀窍,为的就是可以让人可以全然避开如入无人之境。而书的最后,则教导持有此书的人需心存道义,匡扶正义,纵然不到万不得已时需偷盗为生亦要谨记不偷贫不盗弱。
她如获珍宝,将书缓缓抚平合上,郑重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细细研读,也一定会谨记孟家祖训,心存道义,德善为先。”
太爷爷一怔,随即第一次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总算是没有白收你这个徒弟。”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后,孟鲤再次斟酌着开口,“师父你看,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丹药......”
太爷爷抬手打断她,“你先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想把丹药送给谁?”
她一听有戏,忙端坐好,老老实实把她一路从长沙到北平,再从北平到长沙的经历给说了,然后才道:“我虽同二爷的夫人交情不深,可我看得出二爷是个好人,对待夫人也情深义重,我不忍看他们就此分离。何况这一路也多亏了他们我才算安然无恙,这个恩我得报。”
谁晓得这番话说下来非但没有打动太爷爷,他反倒直接皱眉拒绝,“不行!二月红是九门的人,你想要救九门的人,门都没有!”
孟鲤知道太爷爷是因为九门四爷的缘故才对九门的人有这么大的看法,叹了口气继续劝道:“师父,二爷心地善良,又重义气,同那四爷并非一路人,怎好一棍子打死。”
太爷爷眯起眼,“你既知道那九门老四,就应知道我同他的仇不共戴天!二月红和他同属九门,你要是想救他的夫人,要么是等我死了,要么就自己把那颗药偷到手!否则别想我拱手让出!”
“师父......”
“莫要再言!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他不等她说完就摆手撵人,“与其担心些不相干的人,不如回去把秘籍仔细吃透了,这几日你就别来了,十天后我会考你,要是过不了关,以后旁的本事我也不会教你了。”
孟鲤知道此事再无还转的余地,只好起身离开。
距离从北平回来已有一小段时日,丫头现在怕是已经发现那药性过大,打算采取措施让张启山出面收回药了吧?
就算不为救丫头的命,她也不希望张启山和二月红为此反目。
只是太爷爷这么难搞定,究竟怎么才能拿到那颗丹药?
正想着,冷不防有个人忽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她被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却是爷爷。于是吁了口气,笑道:“我在想师父给我布置的任务,这正打算回家好好细想。”
他抬头望了望天,“现在太晚了,这里回城也不近,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我送你。”
孟鲤心想,就算真遇到危险,咱俩到底谁保护谁呀?
但这话不好明说,只能笑应。
一路回城,爷爷倒是真的恪尽职守,一路走在前面,但凡路上有个什么小坑土包什么的,都会事先提醒,的确十分绅士。孟鲤跟在后头细细看他,实在是无法将他和家里老照片上那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联系在一块,心里不禁暗暗得意,她老孟家的基因就是好!
他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笑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不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转移话题,“听伯母说起过,你曾经在城里教书,怎么后来又不教了?”
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淡了下去,轻声道:“有人向校长举报我爹是小偷,说是会误人子弟,便把我辞退了。而后我在长沙城中每次找新的工都会有人从中梗,便也就断了在长沙城里工的念头。最后只好在村子里给一些没什么钱上学的孩子教习功课,挣些干粮算是贴补。”
孟鲤听后不语。她自是知道这一定又是那四爷背后使得龌龊手段,不由暗暗又记下一笔账。
进了城,离蓬莱饭店也不算太远了,她正要开口让他先回去,却见街面上忽的迎面走来几个小混混似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短打褂子,两手插袋,一脸痞相,就差脑门上刻着“坏人”两字。
果不其然,他们走到跟前便将孟鲤和孟如冬两人围在里头,其中一个像是个小头头的光头男人谄笑着:“哟,这不是孟家的小子吗,哪里找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娇滴滴的,看着真让人心痒痒啊。”
众人纷纷大笑。
孟如冬低声道:“是四爷的人。”
孟鲤冷笑:“来的正好,我正满肚子气没地撒呢。”
她说的话不算轻,那几人听后非但不以为意,反倒大笑道:“人不大,口气倒不小,来,让大爷看看你的气性究竟有多大。”
说着,就有一人伸手朝她的脸摸过来。孟鲤眯了眯眼,出手如电,直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指使劲一拧,只听咔擦一声,指骨已经尽数断裂。
对方没有防备,只这一下已疼得哇哇大叫。
孟鲤松开手,任由对方滚到在地,然后她顺势踩在对方的肚子上再狠狠一碾,冷冷道:“就你们这帮小喽啰,狗仗人势,姑奶奶我还未必放在眼里。”
几人先是一怔,那光头被这番变故气得直咬牙,喝道:“一起上!”
那帮人直接一窝蜂涌了上去,孟鲤也不客气,先是推开孟如冬,然后欺身而上,借着身子娇小在这帮人中迅速穿梭来去,也不使蛮力,只用着巧劲敲打在他们的肋骨上,疼得那几人直跳脚却又抓不到她。
那光头没想到孟鲤如此难缠,瞅了一眼一旁的孟如冬,计上心来,趁着孟鲤无暇分身,直接从混战中跑出去想要抓住孟如冬。谁料这手还未来得及伸出,只闻一道细小的声音破空而来,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觉手背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竟是一根筷子穿过他的皮肉透掌而出!
顾不上喊疼,回头一看,那筷子飞来的方向竟是从一个正坐在角落一处摆着面摊吃面的男人处而来。
孟鲤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番动静,跟着那光头的视线看过去,恰好看到那个男人从氤氲的热气中抬起头,露出一张偏瘦却清俊的脸,只是此时的他面无表情,脸上带着几分肃杀,又苍白的惊人,看着有些可怖。
这是......陈皮?
老九门的剧集她没看全,具体的她也记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记得,他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监狱或是重伤在医院么?
陈皮抬起脸,扫了一眼被他刺穿手背的光头和其余混混,“最讨厌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还不滚?”
那几个混混显然也听说过陈皮的名字,只稍稍迟疑了下便四处逃散撤退。反倒是孟鲤和孟如冬还停在原地,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上去和这个看上去有些吓人的男人道声谢。
哪知陈皮也不理会他们,吃完面付完钱就站起身打算离开,谁知道才站起身走了两步,孟鲤便听扑通一声,已见他摔倒在地。
孟鲤和孟如冬对视一眼,忙上前查看,却见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而衣服上还透着丝丝血迹,显然伤势不轻,是从医院偷偷跑出来的。
孟鲤这下懵了,转头问孟如冬,“怎么办?”
者有话要说:
写到陈皮了!看电视的时候其实对他无感,但不知为什么写他的时候很澎湃。你们快点拦住我,我不想写他爱上孟鲤啊!!!!快,阻止我的洪荒之力!另外,感谢大灰的宝宝兔的投雷,爱你~~还是那句老话,求别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