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厚重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将月亮和星星遮挡。在这样沉重的夜里，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松下私塾。
银时、桂和高杉三人已然入睡，三日月站在窗边仰头看着窗外的夜空，脸上挂着凝重的神色。
“三日月。”
鹤丸站在房间里的阴影处，一双锐利的金色眼瞳在黑暗里闪着光，“他们已经完全睡着了。”
鹤丸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银时三人组。
“辛苦你了。”
三日月偏头准确无误地看向鹤丸的位置，微笑着道，瞳底的三日月散发着幽幽地光芒。
“当然不能辜负你的重任了。”
鹤丸开玩笑道，语气轻松愉悦，一下打破了屋里沉重的气氛。
三日月唇角上扬，显然鹤丸的话对他很受用，他瞥向黑暗里的某处，“松阳，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不得不这么做，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剩下的就麻烦你们了。”
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放心吧，你的学生们会一夜无梦。”
三日月移开视线，房间里属于第三个人的气息消失。
时间倒回到三天前——
“感觉到了吗。”
阳光下，一股透彻的清水淋下，娇嫩的花朵上挂着一颗颗圆润的水珠，看起来可爱极了。
“你是说空气里那股散不开的腐烂的气味吗。”
坐在式台上的三日月照常端着一杯清淡的苦茶，合着眼睛语气缓慢。
正在浇花的松阳神色平静，“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三日月手里的茶杯里飘进一朵黛粉的花瓣，平静的水面激起一圈圈波澜，“准备怎么做？”
“想要摆拜托你一件事。”
松阳垂下眼睛，长而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哦？”
三日月睁开眼睛，看着背对着他正在给花浇水的松阳的背影，神色不明。
“在我被抓走的时候看好他们，就当是我收留你们的代价吧。”
“这倒是很容易，不过....为什么不离开？如果你是怕被发现的话，我的本丸倒是一个安全清净的地方。”
“我已经压制不住他了。”
压制不住‘虚’才是吉田松阳一直担忧地事情，最不想发生的事终究要发生，只是没想到来的太快。
“所以，来我的本丸应该才是最佳选择。”
三日月将手中的茶放到一旁，“又能避开来抓你的人，又能压制你身上的恶念，一举两得。”
“或者说，你在担心什么？”
松阳浇花的手微微一抖，三日月说的没错，去他口中的‘本丸’是一个上上之选，可是他并不相信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一个不属于任何时间，任何时空的地方，只存在于时空的夹缝，一个独立的世界。
比起相信三日月，他还是更加相信自己。
“是不相信我吗。”
三日月仿佛看透了松阳的沉默，“既然最后你都是要消失的，何不试一下其他的方法，比起注定的结果，尝试另一个可能你并不会损失什么。”
不得不说，三日月这么一说，吉田松阳的内心确实是动摇了几分，‘虚’是杀不死的存在，不然如果仅仅是长生不老，‘虚’早就被别人杀死或是自杀了，他选择被别人杀死也仅仅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
如果三日月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最后他输给了‘虚’，也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犹豫了一会儿，松阳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
“在最后一刻，将我带往你口中的那个‘本丸’吧。”
是的，在最后，他还要和他的大弟子胧告个别。
那个孩子，也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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