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碰喷的黄油面包摆在小桌子上,还有牛奶,付峰伸手想去够牛奶,却被母亲打了一下手。
“不乖,要等爸爸和妹妹才能用早藏。”
那个有着明媚的宝石绿眼睛的女人教育了儿子一句。
付峰抱着肚子,“可是我饿了。”
女人犹豫了一下,轻轻掰给他一块小面包,“吃吧。”
一个俊朗的男子抱着付棠走了过来,付峰急忙把面包塞进嘴里,差点噎着。男人和女人聊起天来。
“今天又要出去找物资。”
“幸苦你了,我的勇士。”
“嘿嘿,为了你和孩子我不幸苦。”
男人的头转过来,大手覆盖在付峰的脑袋上,“你看这小子吃的多开心,他也到年龄要去训练室训练了。”
“哥哥!”
付棠的一声呼唤将付峰从记忆里温暖的小家拉回到现实,什么黄油面包,牛奶家人,通通没有了只剩下残酷的现实夹着风雪使劲的往他的脖子里钻。
付峰恍若梦中惊醒,他的眼睛同那双宝石绿的眼睛交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冬日里初生的太阳,温暖得令人向往。
那双宝石绿眼睛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害怕的缩成一团,直愣愣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付棠抓了抓哥哥的头发,俯在付峰的耳边轻轻说:“那是妈妈的眼睛。”
在付棠一岁半的时候,有一次夫妇俩一起出去搜寻物资的时候,被变异老鼠袭击,小队无人生还。从那时候起,付峰和付棠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
付峰一直留有爸爸妈妈的照片,他时不时会拿给妹妹看,付棠没有爸爸妈妈的记忆,全凭照片和听哥哥讲述,她曾经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知道。”
付峰像着了魔一样,右手抚上那人的眼睛。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不是“如果能挖出这双眼睛就好了。”
“付哥。”
宋巧和陈高释同时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开口。
那人感觉到危险,挣扎着想摆脱付峰,慌乱间他的口罩被拉了下来,露出真实的面容。
宋巧惊呼了一声,“他好漂亮。”
少年模样,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宝石绿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白皙的颈分明的锁骨,好像造物主特别钟爱这个造物,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少年只是这么一副呆呆的样子已经能勾住不少人的目光,如果他笑呢?如果他哭呢?
尤其现在末世,女人的数量很少,大多数男人之间也能凑合着过,这个少年这么漂亮会有多少人会争夺他可想而知。
“抱歉。”
付峰自知失礼,帮他带回口罩。少年低下头,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让付峰蹙眉。
色胚陈高释一反常态,积极道,“付哥我仔细想了一下,其实我还是能照顾多一个人的,交给我吧,我肯定能……”
“小棠你觉得呢?”
付棠笑的很开心,兄妹的默契让她明白哥哥的意思,“都听哥哥的。”
付峰打断了好兄弟准备的长篇大论,“他就交给我负责了。”
“啊!”
这个结果宋巧也想不到,付峰要照顾妹妹,还要空出手照顾少年。
陈高释还想说什么,被付峰压下,“他有手有脚,恢复的差不多就可以自己生活,我也不用照顾他多久。”
正是这句话将付峰下半辈子都压上了。
宋巧耸肩,“好吧,你喜欢。”
陈高释倒是非常可惜的感概了一句,“怎么这种艳福就轮不上我呢!”
成功收获付棠和宋巧一记白眼,不要脸。
付峰拽他起来,“还能走路吗?”
少年还是没有说话,怯生生的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散发着猛兽气息的高壮的男人,不由自觉的想远离他。
“啧”少年不说话,付峰默认他会自己走路,拉着他的胳膊跟上大队伍,因为这个少年,他们三个已经从队伍的最前面落到后面了。付峰加大步伐,跟上前面的人,少年挣脱不了,半跑半爬的勉强跟上付峰的步伐。
晚上,康志强找了一个背风的岩洞给大队休息,暴风雪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比前几天刮得还要猛。人们麻木的收拾包裹,点起无烟炉煮东西吃,常年在外面讨生活的都习惯了老天爷无情的折腾。
付峰也点起无烟炉,将之前腌制好的肉丢进去煮,再打开两个罐头,兄妹两个的晚餐就是这样,再用盆子舀了外面的雪进来,放在炉旁边等融化,他们就可以喝上水了。即使是这样,他们的食物也比其他人好太多,围在付峰周围的家庭都羡慕的看着他们兄妹。
付峰的身手不错,能在避难所里排上前五,但付峰胜在年轻,他才22岁,就已经是康志强得力的手下之一。
付棠在吃的时候,注意到少年一直望着她罐头里的肉,“你想吃吗?”
孩子的本性都是天使,付棠问道。
少年咬住下唇,微乎其微的点点头。
付棠夹起一块肉想喂给少年,却被付峰拦了下来,他不是想扼杀妹妹的善良,而是末世取得没有辐射污染的肉很艰难,他不想白白便宜了别人。
少年一看又是这个高大的男人,瞬间蔫了。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把背上的包裹取下来,放到地上推给付峰。
付峰不太能理解少年的举动,这是什么意思?投诚?
少年见男人没有动,便自己拉开了拉链。付峰差点没被背包里的粮食闪瞎了眼睛,满满一背包的食物,罐头,巧克力,压缩饼干应有尽有。刚付峰拽少年的时候就觉得他怎么这么沉,原来背了一包的食物。
付峰的眼神暗下来,少年到底想做什么,用食物换他的庇护?
少年开心的从背包里拿出三个罐头,一个分给了付棠,一个给了付峰,最后一个留给自己,他指了指无烟炉,再指了一下罐头。
噢,付峰明白了,少年看他刚才把食物丢进无烟炉里面加热,也想借无烟炉来用。
付棠看着手里的罐头,是金枪鱼罐头,征求性问,“哥哥……”
“收下吧。”
付峰道。
他将无烟炉借给了少年,可少年明显不会用,摆弄了半天也没能开起。付峰念在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帮少年煮了一个罐头。被罐头的香味熏得受不了,干脆付峰也把自己的罐头开了,丢进去一起煮,待会和妹妹分着吃。
他们的位置散发的香味更浓郁了,越来越多的人在看着付峰锅里的肉。付峰用腿挡住少年的登山包,将它往中心位置迁移了一下。
“坐过来一点。”
他对少年说,如果不是自己在场,恐怕少年的食物已经被这群饿肉的人抢光了。
少年听话的坐进付峰划定的安全范围内,一脸幸福的捧着罐头狂吃,看样子他饿了很久。
少年吃饱喝足后,付峰关上了无烟炉,他决定探一探少年的底细。
“你叫什么名字?”
付峰问道。
少年还是没有接话,他们相处了几个小时,少年除了在雪地上摔疼的时候发出的无业声就在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宝石绿的眼睛盯着付峰,眼神澄澈。
“你住在哪个避难所?”
“为什么会跑出来?”
他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少年均没有回答。
付峰心头突然冒出一个猜想,这个少年该不会是个哑巴?
“你不能说话?”
他又问了一句,少年还是没有反应,坐在地上玩手指。
或者,他是聋子
不对,如果是聋子或哑巴,也有与人交流的方法,为什么自己问了他几句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付峰越想越不对劲,看着少年的动,再认真的扫了一遍少年的穿着,比他们队伍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再加上一个背包的食物,付峰心头得出了几个结论。
穿衣打扮,他应该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的。但是论行为举止,却好似一个……
“傻子?”
付峰这两个字刚说出口,少年忽然就有了反应,他涨红了脸,激动的反驳道,“我不是傻子,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白如练。”
原来他的名字叫白如练,付峰接着问道,“我问你,1+1等于多少?”
付棠看着哥哥和少年的对话,觉得有趣,也等着少年的回答,1+1=2傻子都知道.
“2!”
少年立马抢答。
“那7-1呢?”
少年愣住了,眼珠子来回乱转,就是不看付峰,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被付峰问急了,最后软软的回一句,“我不会。”
付棠震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哥哥,付峰也没想到,他居然捡回来了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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