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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傍晚，傅安蹲在营地外的草地上，百无聊赖地扯着地上的杂草。
“喂！维克多，你是便秘吗？要这么久。”
傅安嘴里叼着一根草，手里还把玩着一团，将这一片的草丛都祸害得不成样子。
维克多边走出树丛，边低头系着裤腰带，嘴里回了傅安一句：“大概是吃坏肚子了。”
傅安站起身，摸了摸手心里的小东西，就将它塞到维克多手里，“送你了。”
他拍拍手，转身往营地里走去。
“这是什么？小狗？”
维克多快步追上他，右手提着小狗屁股后的草线甩来甩去。
傅安点点头，随口问：“好看吗？”
维克多仔细观察了会儿，诚恳道：“挺精致的。”
“那你好好收着吧。”
维克多咧嘴笑起来，果真将小狗好好放到口袋里，“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还能编得这么好。”
傅安状似感慨地望向天空，神情莫测。
回到营地中时，天色昏暗，没有太阳的伦敦似乎连夜晚都来得格外早。
远远地，傅安就看到一个身姿矫健的身影站在营地边沿处，微垂着头，不知在看干什么。
即使光线暗淡，看不清那人的脸，傅安也能准确地说出他的身份——史蒂夫·罗杰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往常这个时间点，史蒂夫都是在指挥处和一众军官商讨战计划，不可能还有空闲出现在这。
很快，史蒂夫就抬起头，朝这边看来。
傅安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和维克多说：“你先回去吧。”
维克多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身影，也不知是明白了什么，就一脸了解的点头走了。
傅安扶额，实在是不知道他这几天到底是想了些什么。
那天的事发生后，傅安十分消沉，却在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维克多一度对此表示惊讶和不解。后来史蒂夫来找傅安，送还他那天喝醉酒后落在酒吧的外套。于是维克多就知道了那晚送傅安回来的人是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上尉，也不知他是自己脑补了些什么，就坚定地认为史蒂夫是个好人，和傅安关系很好。
傅安走过去，招手打了个招呼：“嗨，队长，晚上好。”
史蒂夫点点头，看上去心情并不好，“晚上好，傅。”
打完招呼，傅安就词穷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其实认真说起来，为士兵的他和史蒂夫关系只是一般，顶多算是一起喝过酒的认识的人。
“你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憋了半天，傅安终于想起一句不过分亲密的关心的话。
史蒂夫又垂头看向地面，抱臂而立，沉默着没说话。
在傅安实在受不了这气氛，准备走人时，他终于开口了：“巴基掉下悬崖了。我没能拉住他。”
傅安立刻停下了脚上磨鞋底的小动，惊讶地瞪大眼，“怎么会？”
剧情已经进行到这了吗？
两人相对而立，都没说话。
好半天，傅安才回过神，想起史蒂夫话里那浓浓的自责，不禁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巴基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史蒂夫抬眼看着他，眼里的阴霾浓重得令人伤心。那双明亮的蓝眼睛，本该是最晴朗的天空的颜色，现在却黯淡无光，遍布红血丝。
想起那个笑容爽朗的青年，傅安也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这个蠢货运气真好！”
他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脸上欣慰的笑容，朝气蓬勃的样子令人心折。可这个和史蒂夫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青年，却要在不久之后经历痛苦的实验，最终被改造成后世那个冷酷无情的冬兵，没有未来，没有过去。
傅安一直觉得，所谓的超级英雄，其实都只是一群拥有痛苦过去的可怜人。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受常人所不能受，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为一个个扛起责任的超级英雄吧。
“他会回来的。”
傅安这样想着，也忍不住这样说了出来。
巴基会回来，那，常乐呢？
史蒂夫垂下眼，很明显只是把这句话当一次奇怪的安慰。
“我要去抓捕约翰·施密特。在所有九头蛇成员死掉或者被抓前，我不会罢休。”
傅安张开手臂，轻轻抱住史蒂夫的腰，声音含着诡异的笑意，“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不管是常乐的，还是巴基的。哪怕长出新的两个头，我也可以再砍掉。它总有力竭的时候，对吗？”
在这一刻，傅安心中有了一个决定。不过他是不会告诉史蒂夫的。
傅安将头贴到史蒂夫的胸口，听着那鲜活的心跳声，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在不久之后，这颗心脏的起伏搏动就会趋向缓慢，几乎停跳，但它依然会醒来，会重新活跃在新的战场上，在七十年后。
傅安感觉到史蒂夫将手放到他肩上，环抱住他，他冰冷的眼慢慢回温，却伸手轻轻推开了对方，“队长，我还有点事，这就回去了。”
史蒂夫愣了下，盯着他看了两秒，“再见。”
傅安微笑。
喜欢一个直男，大概是一个同性恋最悲哀的事。
在他眼中表示友谊的亲密动，却会拨乱他心里的那根弦。在他心潮起伏时，他却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这该怪谁呢？
【怪你太过自多情。】001一语打断傅安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感伤。
傅安一噎，继而淡定的回道，【怪他太过英俊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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