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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与沢田纲吉的谈话结束后,伊鲁卡的心态焕然一新,对待鸣人,也不再是随便应付,而是开始正视起来。
就比如现在——
伊鲁卡咽了咽口水,机械地转头看了看离自己只有一指不到的距离,几乎是擦着自己射中身后的树木的手里剑,一脸心有余悸。
鸣人一脸尴尬地挠头。
佐助发出一声冷笑。
沢田纲吉在不远处捂脸。
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啊哈哈哈……搞砸了……对不起呐,伊鲁卡老师。”
鸣人瞅了瞅散乱在木桩上的手里剑,虽然很不整齐,但起码还是射中了嘛。
五个中四个,最后一个不仅脱靶了而且还差点射中老师……
沢田纲吉看着正擦着冷汗的伊鲁卡,心中不断腹诽。
没想到老师居然也是这么高危的工,我一直以为只有家庭教师才是。而且小鸣你射老师的准头真是越来越好了啊!下一次不会直接射中伊鲁卡老师吧?!
沢田纲吉突然觉得在这个世界开保险公司好像挺有钱途的。
今天的课程是手里剑,因为答应了沢田纲吉会好好正视鸣人,伊鲁卡便第一个让鸣人来做示范,结果差点把他的命给搭进去……
“啊哈哈你个头!!”
伊鲁卡拔下脸颊边的手里剑,快步走到鸣人身边,大吼了一句。
“噫噫噫噫噫噫!!”
鸣人被伊鲁卡突如其来的一吼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护住耳朵。
“啊咧?”
缓过劲来,鸣人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开始对他喷口水的伊鲁卡。
“老师,你今天有点怪怪的诶?”
“啊?啊……因为老师已经决定要好好正视你了。以后,老师会很严厉地教导你的哦!”
伊鲁卡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回答道。已经下定决心的他,此时的心态十分轻松。
“老师……”
鸣人怔怔地看着伊鲁卡,眼中有水雾在流转,让鸣人那好看的蓝眸中的光芒更加盈亮。
一直以来,他都承受着来自大人们的恶意。比起孩子们,大人们的恶意更加的纯粹且浓厚,一度差点让他淹没。
而现在的伊鲁卡就仿佛是在那恶意的海洋中的一座灯塔,点亮了他的心,指引他前进。
“那老师你要请我吃一乐拉面!”
“话题是怎么跳到那里去的?!话说为什么要我请?!”
“你是老师嘛!”
“这是什么破逻辑?!”
沢田纲吉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心情愉悦地轻轻笑了起来。
放学后,伊鲁卡果然被鸣人缠着要去一乐拉面店,虽然家里已经做好了饭,但沢田纲吉还是笑着让他去了。
和老师的交流也是很重要的对吗?
沢田纲吉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一乐拉面有点贵抱着有人请不吃白不吃的想法想要坑伊鲁卡一顿才让鸣人去的。
而其实也抱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想要坑伊鲁卡一顿的鸣人绝对没有想到,在他扯着伊鲁卡前往一乐拉面店之后,佐助以陪练的名义趁机带走了他家哥哥,然后还想将他家哥哥拐回家。
天色渐暗时,街道上,训练结束后被佐助邀请去宇智波家的沢田纲吉侧过脸有些迟疑地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佐助。
“我就这样去不好吧?果然还是买点东西什么的——”
“哎呀不用啦,纲哥。”
佐助一把扯住抬脚准备往水果店走的沢田纲吉的后领,一脸无奈。他这个纲哥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客气地对他啊?明明都这么熟悉了的说。
沢田纲吉轻轻挣了挣,最后还是没能拧过佐助,被他拉着一路往宇智波家走去。
夜色渐临,苍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皎洁的月轮挂在渐暗的天空中越发清晰。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两人很快将要进入宇智波家族的领地。
看着昏暗的街道,沢田纲吉皱了皱眉头,觉得四周静得有些诡异。明明还没有到熄灯休息的时间,但街道上却没有一盏灯亮起。
佐助也渐渐发觉了不对,心里有些不安的他和沢田纲吉对视了一眼,同时加快了脚步。
噗通!
小跑中的沢田纲吉的身影猛地一顿,他转头望向某处,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他的视线中一闪而过。几乎是在他转头的下一秒,佐助也看向了同样的地方,但他很明显什么也没有看到。
有什么人在看着我们。
相比起嘀咕着是不是错觉的佐助,沢田纲吉很确定他们两人被监视着,越发觉得不妙的他暗暗戒备,身体有意无意地细微移动,来到了一个更加方便保护佐助并且能及时反攻的位置。
血腥味。
沢田纲吉鼻头微微耸动,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从远处传来,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出事了!
转过一个拐角,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佐助难以置信地惊呆在原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街道上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四处都是嵌在墙上、地上的苦无,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屋前挂着的灯笼和牌子被劈成破烂,木屑、石砾和破碎的地砖撒了一地。
这是已经被使用过的战场。
最好的证据,就是趴在路中央的两道已经没了声息的黑影。
“叔叔!婶婶!”
佐助惊叫着冲了上去,沢田纲吉四处看了看,紧跟着佐助跑了过去。
“叔叔!婶婶!你们醒醒啊!”
佐助在两道黑影边无力地跪倒,拉扯着他们被血浸湿的衣袖,试图唤醒他们。
已经没有气息了。
沢田纲吉皱着眉头来到佐助身边,拨开佐助的手,他蹲下身体,抱着一线希望将手搭上了其中一人的侧颈。
“死了。”
沢田纲吉沉声道,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带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怎么会……”
佐助的瞳孔猛地放大,他整个人周身无力,软软地坐在一边。
对了!爸爸!妈妈!
佐助赶紧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朝他的家冲去。沢田纲吉垂眸,为地上的两人合上双眼,这才起身跟上佐助。
小小的黑发男孩因为心中的慌张和不知所措,跑起来踉踉跄跄,还几次差点被地上的石块、武器什么的的给绊倒。
街道边到处都是没有了生息的尸体,干红的鲜血四溅。死神仿佛是世界上最疯狂的艺术家,在墙面上、地面上创出一幅又一幅以生命为原材料的死亡画。
太惨了……
佐助埋头只顾着奔跑,但跟在他后面的沢田纲吉却时刻在注意周围的环境,防止杀人凶手还在附近,对他们进行袭击。
死者充满留念和不甘的狰狞面孔,从睁大的眼睛中传来的恨意,刺鼻的血腥味……
这是死亡的盛宴。
很快来到宇智波宅,佐助一把拉开门,看着屋内的一片黑暗,愣是迈不出第一步。
他的心脏在不断跳动,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放弃。咽了咽口水,佐助有些粗暴地甩掉脚上的鞋子,赤脚走进黑暗深处。
“爸爸?妈妈?”
佐助那有些颤抖着的稚嫩声线在黑暗的屋子里回响,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回应。
静。
静得不同寻常。
静得令人心惊。
佐助越来越焦急,他来到餐厅,又来到客厅,却未曾见到一个人。
突然,一道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佐助一惊,然后赶紧朝声音来源跑去。
穿过一条走廊,踩过洒着苍冷的月光的地面,他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那是他的父母的房间。
有人在里面!
无法控制地喘着粗气,佐助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无法抑制住他心脏飞快地跳动。
伸出手,却没有勇气推开门,他的脚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麻木到快没有知觉。
他在害怕。
害怕他一进去只能看见父母的尸体,也害怕那个屋里的人就是那个杀了好多人的凶手。
可恶!可恶!可恶!
给我动起来!动起来啊!给我动啊!!
也许爸爸和妈妈他们在里面,也许那个凶手也在里面,也许那个凶手正要对爸爸妈妈他们下手!!我要去救他们!!我还能救他们!!
虽然害怕那个凶手,但佐助更害怕因为自己的迟疑而害得父母失去活命的机会,他一咬牙,伸手推开了大门,脚步紧接着进了房间。
“爸爸!妈妈!”
没有回应。
屋里和其他房间一样没有点灯,一片黑暗,只有些许月光通过连接着院子的侧门洒进来,照亮了一方空间,也让佐助看见了被血染红的榻榻米,和趴着的那两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