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利用谢婉儿,贺之淮总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利用他人在名利商业场上太常见了,可想到自己利用一个将死的鬼,贺之淮就像是被谢婉儿传染了,认为这是损阴德的事。
可爷爷死得蹊跷,家产被夺走,贺家的人处处算计,二爷爷或者是他背后的人还要自己的魂魄。他没有办法不这么做。
所以他会觉得亏欠,尤其是想到女生死时才十六岁,明明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加上那天这个小姑娘还对他说了一大堆关于命数的话,他更觉得不是滋味。
他后来反复想起她的话,好像谢婉儿认定她来人间就是为了救自己。而她也觉得这是命数,救了他也能挖出尸骨,帮助她积德。
可这一个多月来,从始至终都是她在帮自己,一遇见事不是挡自己前面,就是握着自己的手腕,好像生怕自己受点儿伤,而她并没有对自己提过任何要求。顶多就是提过几次:能不能打包一份迎春饭店的烤鸭。
贺之淮思及此,也蹲了下来,看着顾婉婉:“对了婉儿,迎春饭店在你去世之前就有了,你是不是吃过他们家的烤鸭?”
刚刚不是说要去看海吗?话题怎么突然就转了。
顾婉婉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她又说:“我们去哪儿看海,不管贺家的事了吗?”
“我让周齐去办这件事了,你不是也给了他好几个纸人吗,他应该安全。”短暂停顿,贺之淮补充道:“要是不放心,我们就让他一起去。”
“你的财产能拿回来?”顾婉婉问。
“贺懈同意把他父亲的股份也转到我名下,如果福利院被查,我有办法拿回二伯手里的一部分股份,你不用担心。”贺之淮说:“所以这段时间你有想玩儿的,想吃的就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顾婉婉微愣。
今日京城的天气挺好,阳光落在男人的发顶上,毛茸茸的,显得平时清冷的人有了几分柔和感。
冬日的风依然料峭,可吹在身上顾婉婉觉得不似从前冷。
她凑近贺之淮说:“既然你提到了烤鸭,能不能再去给我打包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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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烤鸭回家,贺之淮把她从网上买来的一些连生产编号都没有的食物统统丢进垃圾桶。
顾婉婉拦着:“你干嘛丢我的东西!”
“重新买。”贺之淮语气不算重,但丢东西的手挺麻利。
“这不是浪费嘛。”顾婉婉不理解这些东西到底哪儿得罪他了,明明吃起来没任何问题。
贺之淮科普道:“吃了不卫生的东西会得肠胃炎、痢疾、吃多了还会得脑血栓。”
顾婉婉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只问:“会拉肚子吗?”
“当然会。”贺之淮拿走她手里的半袋辣条看了看,又还给她:“这个能吃。”
顾婉婉对三无产品没概念,只看贺之淮打包了两大箱零食丢到门口。
她粗略算了算,这些花了她三十七块钱左右。
实在心疼。
贺之淮关上门见她还杵在原地:“不是要吃烤鸭吗?”
“我想等兰姨。”顾婉婉没见到她。
“她有事回家了。”贺之淮去厨房净手,把打包的两只烤鸭放在餐桌上,卷好一个递给她:“赶紧吃,不然一会儿凉了。”
她手里拿着辣条,想也没想就用嘴接了。
软唇轻碰到指尖的皮肤,贺之淮手臂一紧:“不会用手拿?”
“你上次不也这样吃的嘛。”顾婉婉理直气壮的:“我的手现在也没空。”
贺之淮想起那瓣橘子,没说话了。
顾婉婉往他身上蹭蹭:“再给我弄一个呗。”
贺之淮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面皮,再夹菜。听她又说:“去海边是不是可以穿比基尼,我看顾婉婉就穿过这种衣服,哈哈哈虽然很暴露,但我看海边很多人都这样穿。”
莫名的贺之淮耳根一红:“是。是可以这么穿。”
手突然一顿,他侧头看着她,问:“你能变成自己的样子吗?”
嗯?
顾婉婉停下咀嚼的动作:“为什么啊?”
“嗯...”贺之淮沉吟三秒,解释说:“我已经知道你是谢婉儿了,也看过你本来的样子,现在再看着顾婉婉的脸,我觉得很奇怪。”
“可我要是变回自己的样子就得穿那套嫁衣,我也觉得很奇怪。”顾婉婉再次接过他投喂的一卷烤鸭。
“你不能变成自己的样子,然后穿现在的衣服?”贺之淮不解。
顾婉婉说:“不能。”
贺之淮又问:“谭思淼的那种变脸你做不到?”
“做不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鬼术,但...如果能让我看一次施法者是怎么做的,我应该能学会。”顾婉婉对自己的领悟力感到自豪。
“那只猫,邱童?”贺之淮又问:“之前跟着你的白猫它去哪儿了,它能做到吗?”
“你说金九啊。”顾婉婉想起它打自己的样子,毛骨悚然的:“它估计不太行,它说自己没了铃铛干什么都不太行。”
贺之淮卷好下一个烤鸭,才说:“要不你变成穿嫁衣的样子。在家里也没关系。”
顾婉婉盯着他:“你确定?”
“嗯。”贺之淮颔首。
顾婉婉把烤鸭塞嘴里,拍了拍手,手指掐诀,含含糊糊地念了几声,从她的脚开始往上变化。
三秒的时间,她已经穿着一袭嫁衣坐在贺之淮对面。
顾婉婉的眉眼稍显媚态,而谢婉儿更加灵动俏皮。
她变化好之后抬手推了推失神的贺之淮:“再卷一个。”
动作间她碗上的铃铛作响,贺之淮骤然滞住呼吸,隐约有种回到幻境里的朦胧感。
他问:“你这个镯子是有什么特殊......法术吗?”
顾婉婉抬手看了眼:“应该就是出嫁的时候我老公送我的首饰吧,啥用没有。”
等她说完,贺之淮觉得那身红突然变得很刺眼,他收回视线,喉咙哽了下:“你还记得你...丈夫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只好像记得他姓贺。”顾婉婉随口说。
“贺?”贺之淮又抬眸看着她:“我这个贺?”
顾婉婉笑道:“应该是,不过反正他已经死了,上辈子姓什么不重要了。”
“你不在意他?你们不是互相喜欢才成亲?还是媒妁之约?”
他怎么那么多问题,顾婉婉咂舌:“老公,我失忆了呀,我不记得了呀。就算我和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我现在也没感觉了呀,我死了一百零九年了!”
贺之淮提起来的兴趣一瞬间被灭了,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感。
又在眨眼间提高声线:“对了,你之前说你是一五乙卯年死的,到今年正好一百零九年。你不是说阎王让你找一百零九对尸骨吗,两个数字一样,会不会有关联?”
顾婉婉之前没想过这件事,贺之淮这样一说,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关。
不过也可能是巧合。
她沉默一会儿,继续回到了烤鸭上:“管它有没有关联,反正我找到尸骨就去投胎了。”
贺之淮抿唇点头:“婉儿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上次在古村贺之淮就想说,被打断了。
现下他才说:“我戴着胡广山的耳机,看到了一个贴着喜字的灯笼,还听到有人在说贺先生不会醒吧,还有那女的被抬去后山了,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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