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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郎猛地一颤，立刻睁开了眼，面前却漆黑一片。
他“嘶”的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前朦朦胧胧的景象渐渐清晰。
昏暗的破庙内，一束银白的月光从窗口流淌进来，照亮这一小方空间。
郑郎只觉得全身都痛，就好像被人拖着甩来甩去一般。
他哼哼唧唧地起身，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堆烂草上，那草都有了霉味。
他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大师？大师——”
他唤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
坏了，单纯的金蝉该不会是被什么坏人给拐走了吧？
人还没走上西行的路，他就先把人整丢了，郑郎都能够想象到漫天诸佛对自己的指责了。
郑郎捂着额头，头疼的厉害，嗓子更干的厉害。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郑郎仰头看去——
头戴幕笠的小和尚掀开破破烂烂的黄布幡子，手里捏着一个陶钵，正笑着看向他。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盈在她溪水般的眼眸中，清辉熠熠。
郑郎伸手按住胸口。
“居士可好些了？”
郑郎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干渴的说不出话来。
她垂下头，小心翼翼地捧着陶钵行至他眼前。
郑郎突然一阵眩晕，软绵绵地倒在了稻草上。
“居士？”
“我、我没事。”
郑郎双手捧着心口，虚弱地开口：“我大概也许只是……喝醉了。”
陈唐唐“哦”了一声，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郑郎扭过头，看着她在月光下越发清雅出尘的面容，轻声问：“你怎么不坐？”
因为虫子太多了。
“阿弥陀佛，贫僧不忍杀生。”
郑郎一愣，泛着春水柔波的眼眸眯起，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是你才能说出来的话。”
“居士喝点水吧。”
郑郎勾起唇角：“可是，我想动也动不了了。”
哦，贫僧看你是想要再尝一尝拖行的滋味了。
陈唐唐一脸正直道：“那贫僧喂居士，还望居士不要介意。”
郑郎的睫毛扇的飞快，就像是被风吹得乱颤的荷叶，在月夜下散发着银色的诱惑。
“我怎么会介意呢？大师这样做……我心里只会感激不尽。”
陈唐唐一手伸向他的背后，扶住他的后背。
肌肤接触的那一瞬，他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化了，化成了一川银河，化成了原形。
明明还有一层衣服，明明……
郑郎快速垂下眼，遮住自己的慌乱的眼神，伸着脖颈，唇凑到陶钵边缘——
他突然停了下来。
“居士？”
陈唐唐面露疑惑。
郑郎转头，盯着她清澈如月光积水的眼眸：“这是大师的陶钵？”
陈唐唐点头。
郑郎挑起唇，眼中开出了桃花：“好。”
他闭上眼，唇贴近陶钵，像是亲吻一朵花一般，停了一会儿，才张开嘴慢慢喝水。
陈唐唐移开了视线。
幸好这个陶钵自从方丈给她之后，她就没有用过，而且，她以后也不打算用了。
陈唐唐轻咳一声。
郑郎紧张地睁开眼看她。
陈唐唐：“阿弥陀佛，如果居士喜欢，这个陶钵可以送给居士。”
郑郎一把夺过那个陶钵，笑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等我给大师寻个更好的。”
他一手持钵，另一手掐指一算。
“嗯，我已经算出，大师的钵正在长安，我们明日一早还是抓紧时间赶路，早日赶到长安为妙。”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有劳居士了。”
郑郎笑眯眯地摇手，突然，他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伸手往怀里一掏，整张脸都青了。
他猛地翻身而起，掀开衣服。
“居士！”
郑郎的手一僵，慢了半拍转过身子，背对着陈唐唐磕磕巴巴道：“抱抱歉了，大大师，我东西丢了。”
说着，他就继续抖搂衣衫，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包袱抖搂下来一样。
陈唐唐盯着他的肩胛骨微微移动，衣服已经被他一层层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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