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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走了之倒是痛快了，留下的烂摊子还要他们俩来收拾。
打架的时候躲后厨没出来的小店老板和老板娘这会儿都出来了，问他们这事儿怎么解决。
还能怎么解决，赔钱呗。
碗碟桌椅板凳，打坏了多少按价赔偿。
老板和老板娘也都挺厚道，没有坐地起价，收了钱便让他们走了。
走出店门，冷风一吹，两颗脑袋瞬间清醒下来。
卜一站门口好半天没动弹，走出去好几步的申瑶纳罕不已，回身叫他，却见这傻大个儿站那儿傻乐呢。
见她看过来他笑得更开心，到最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掺和在呼啸的寒风里，莫名就有一种豪气。
好似刚才不是跟同龄的学生斗殴，而是高山之巅跟武林高手来了一场生死决斗。
申瑶无奈叹口气，“别笑了，想想这事儿的后果吧”。
“能有什么后果？”卜一不以为意，“我就不信他们还有脸告到学校去”。
学生好面子可能不会往学校捅，可学生家长呢？
自家孩子好好的出门，结果带着伤回家，能不问吗？问过之后能善罢甘休吗？
事情果然如申瑶想的那般没那么容易了解，返校当天的晚自习，她跟卜一就被宋学群叫了出去。
宋学群是挺严厉的班主任，几乎每天都要骂一骂自己的学生，遇到格外不懂事的还要给两下子，可不得不说，他是真的护犊子。
他自己怎么修理自己班的学生都行，别人要想修理，他蹦着高的不愿意。
把学生叫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先从头到脚看一遍，没发现受伤才沉声问道：“打架了？为什么啊？”
卜一脖子一梗，“没打，就揍了几个兔崽子”。
“啪”的一下，宋学群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
他没卜一高，这一巴掌还是蹦着高的扇的，声儿响但是一点儿都不疼。
“我看你才像兔崽子，一天到晚净给我惹事儿”，宋学群气道：“你又不是疯狗，总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吧，到底为什么？”
卜一死咬着不说，宋学群的目光落到申瑶身上。
申瑶叹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交代清楚，末了还道：“老师，这事儿不能全怪我们，他们几个也太过分了，我和卜一就在那儿坐着呢他们就曲曲咕咕没完没了，搁谁谁受得了，老师您肯定也受不了”。
“你们打人还有理了哈”，宋学群十分头疼的说道：“卜一打人就算了，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也这么讷，这是打赢了，万一打输了呢？万一自己破相了呢？哭都没地儿哭去”。
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跑题，宋学群忙把话题拽回来，“人家家长都找到学校了，哭着喊着让学校给个说法，你们说怎么办吧！”
申瑶心里咯噔一下，最怕什么来什么，这事儿恐怕要闹大。
卜一却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给他们什么说法？我还让他们给我俩个说法呢！咱学校可没教他们背后嚼人舌根子，好的不学净学这些下三滥的，下次见着他们我还……”
“啪”，后脑勺上又挨一下子，卜一总算消停了。
宋学群瞅瞅自己这俩让人头疼的学生，无奈叹口气，“人都在主任办公室等着呢，一块儿过去说道说道吧。注意态度，就你那虎了吧唧的样有理也让你整没理了”。
学年主任的办公室不算小，里面塞了十几号人也显得挺挤。
一进去申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三班的班主任刘老师，还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还对申瑶笑了一下。
小心眼儿的学年主任可算逮着卜一的把柄了，一句话没问指着他俩鼻子就开始训，那几个学生的家长还在一边儿帮腔。
照这形势发展下去，最后挨个处分那都是轻的。
申瑶也是能屈能伸的人，参与打架的人里就她一个小姑娘，她还不得好好利用一下自己的优势。
于是乎，就在学年主任滔滔不绝的训斥声中，申瑶眼睛一红，鼻子一抽，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她长得好看，这梨花带雨的一哭别提多可怜，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都得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主任话头一顿，瞅着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整个办公室都陷入沉默之中，申瑶吸吸鼻子，开口说道：“我具体是什么情况主任您也知道，老师同学都想着法的帮我，三班的同学就看着卜一帮我几回就在背后说三道四，那天更是过分，竟然当着我们的面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您一直训我们，怎么不问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呢？”
宋学群特别上道，不给主任说话的机会直接问三班的学生，“你们几个都说了什么？”
刘老师也道：“一个字儿不落的说一遍”。
俩老师发话，主任也不好说什么，只把目光落到那个几个学生身上。
刚才还仰着脖子看好戏呢，这会儿全都低下了头。
他们不说，申瑶来说。
她一边哭一边把他们之前说过的话说一遍，都不用添油加醋效果就非常好。
她说完，那几个学生家长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们到底心疼自己孩子，就揪着不管他们孩子说了什么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这一点来说。
有宋学群和刘老师帮着说话，学年主任根本没办法小事化大，最后的决定是——叫家长！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自己不能把卜一和申瑶怎么着，那就叫家长过来收拾他们。
他还给了最后期限，明天中午之前必须见到他俩的家长。
从学年办公室出来，申瑶一改刚才的凄凄惨惨，变化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你叫家长来会挨揍吗？”她忧心忡忡的问卜一。
卜一摇头，“我让我奶来，她不揍别人就不错了”。
那就好。
担心完卜一，她又犯愁自己这边儿了。
难道真的往家打电话叫李继兰或者申井山过来？他们过来指定跟主任一唱一和，说不定直接给她说退学了呢。
就是不一唱一和，他们也指定不高兴，还不知道会说出多难听的话来，她可不愿受他们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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