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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村之前,卜一把自己的包交给申瑶。
“账归你管,收的钱都在这里,你拿回去吧”,卜一说道。
他对申瑶也是真放心,他那一包钱具体是多少他自己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也不怕申瑶偷偷昧去一些。
申瑶没有拒绝,接过他的包直接塞进自己的大包里,还笑着说道:“开学前我把账算好,一开学你就能拿到钱了”。
“那还进货吗?”卜一问道。
这个问题申瑶早就想过,这会儿便也如实相告,“当然要进,不过这大过年的就先不折腾了,等过完年再说吧”。
卜一却有顾虑,“开学你还得学习,哪有时间”。
申瑶笑笑,“我自己当然没有时间,所以要请人帮忙啊”。
现在还都只是设想,没办法跟卜一细说,卜一倒也没有往深里问,只酷酷的回了一句,“行吧,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需要什么跟我说就成”。
今天村里也有不少人去赶集,相当一部分人都从大集上买了衣服,这会儿看熟悉的车子开进村,竟又出来看热闹。
还有人问申瑶是不是又有新货了,申瑶只得笑着摇头,“哪有那么快,都是集上卖的那些,还剩下一些,不过也不多了”。
还是那句话,不多了!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没去赶集又想买衣服的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最后的机会,是以车子还没开走呢,就有人上门买衣服了。
卜一第二次上门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也不用她送,直接坐着大车离开。
申瑶安心招待顾客,一百多件的衣服都没过夜便被抢购一空。
期间,李继兰假装找东西进来转悠一圈,眼睛直往衣服上瞧。
上次让申敏给她的衣服和今天带回来的衣服样式不一样,哪个女人会嫌弃新衣服多呢,李继兰那炙热的目光无不透露出她对新衣服的渴望。
最后顾客都走了,她又扒门框往小屋里瞅了一眼,只剩下空空的编织袋子,哪里还有衣服,那张脸登时便不好看了。
申瑶把她的表情动作都看在眼里,却是没有一点儿表示,等人走了才把早都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交给申敏,“你拿过去吧”。
当然还是卖好,让李继兰体会一下从地面直升高空的感觉。
果然,几件衣服就取悦了李继兰,晚上顿了猪肉,还主动给婷婷夹菜,那叫一个亲热。
申瑶始终坐在桌角闷不吭声的吃饭,好像自己不存在,李继兰他们也当她不存在。
饭吃到一半儿,申井山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砸吧砸吧嘴,开口对申敏说道:“敏敏,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该回去了。两口子过日子不能太计较,你还是女人,觉得委屈了就忍一忍,怎么也得把日子过下去”。
一听说要回家,大人还没什么反应呢,孩子先急了。
婷婷虽然还不大懂事,但是哪里好哪里赖她还是分得清的,当即便放下筷子抱住申敏的胳膊,细声说道:“妈,不回去,奶奶打人”。
刚才还扮慈祥给孩子夹菜的李继兰也变了脸,瞪着眼睛吓唬道:“赖这儿不走姥姥也打你,一天三遍的打。不光打你,还打你妹妹打你妈”。
小孩子哪里分得清真假,登时被吓住,钻进申敏怀里一边哭还一边委屈的喊着,“不要打妹妹,不要打妈妈……”
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左右申瑶也吃的差不多,放下碗筷,接过婷婷给申敏一个放心的眼神,“你慢慢吃,我带婷婷回小屋”。
她离开,申敏还要听李继兰和申井山继续讲他们的道理,不过就算他们说出花来,申敏也没答应要回去继续跟大柱过日子,只稍微做出妥协,决定明后天回去一趟,跟大柱他们家好好聊一聊。
晚上小屋门落上锁,拉上窗帘,申瑶把钱全都倒在炕上一边数一边记账。
申敏看着那堆成小山的钱惊讶的张大嘴巴,好半晌还发出声音,“这么多啊”。
申瑶头都没抬,只是笑笑,“看着多,但是大面额的没多少,都是小钞,占地方。而且,这里面还包括货款和分给卜一的钱,最后能剩下的也不多”。
瞧她这风轻云淡的口气,申敏啧啧两声,“瞧你现在口气大的,要赚多少才叫多?”
申瑶理所当然的回道:“当然是越多越好,我就喜欢赚钱”。
申敏无言以对,谁还会嫌钱多啊,她自己没能耐赚这么多钱,就觉得申瑶想赚更多的钱是不切实际,说到底,还是自己狭隘了。
颇为感慨的叹息一声,“瑶瑶,你赚钱有本事,读书也好,在选男人上也得擦亮眼睛,可别像我这样”。
“明天要我跟你一块儿去吗?”申瑶顺着她的话问道。
申敏摇摇头,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模样,眼神却很坚定,“原本我是打算年后再跟他们说这些事儿的,现在看来是等不到年后了。这些天爸妈一天三顿饭的跟我说这事儿,我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这个年恐怕是过不消停了”。
她让步回婆家跟大柱谈,这个年也照样过不消停,申瑶心里暗道,却是十分支持申敏的决定。
不管这婚年前离不离得了,把话说清楚也方便申敏为接下来的生活做打算。
算账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儿,申瑶熬到后半夜两点多才把账算清楚,扣去进货的钱,再扣去买缝纫机等等的支出以及白送出去的衣服的钱,真正能揣进自己腰包的也不算少,至少比李继兰和申井山辛辛苦苦种一年地赚得多。
申瑶小心的把自己的钱和卜一的钱分开,分别放在两个包里,睡觉的时候都放在枕头边儿,临睡前还下定决心绝对不让这俩包离开自己的视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家里头有虎视眈眈的李继兰,这钱可得看好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申敏便独自回了婆家,申瑶留在家里帮她看孩子。
忐忑的等到下午,终于把申敏等了回来。脸上身上都没有伤,看来谈的还挺和平,申瑶悬了大半天的心总算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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