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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说完后,从尹纤纤手中接过了酒,歪头一笑:“不过,有此美酒,当然也很好啦。”
花满楼叹了口气:“你这话说得,倒似是还有些勉为其难了。”
“怎会勉为其难,”陆小凤的黑眸里盛满笑意,“不过是美中不足罢了,毕竟好酒如此,不该配以佳肴么?”
花满楼听后,懂了陆小凤的意思,忍不住揶揄:“你对朋友未免太不客气。”
陆小凤摇摇头:“不,我现在只是对你不客气。”
“你的意思莫不是让我请你吃饭?”
陆小凤的手摊向尹纤纤,笑道:“不是我,是我们。”
花满楼失笑道:“我在这打扰了人家这么久,就算你不说,我也该请纤纤姑娘的。就是不知道纤纤姑娘是否愿意赏光了。”
尹纤纤顿了顿,随后笑道:“当然了,十分荣幸。”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趁此良夜,当浮一大白!”
陆小凤说着就跳过门槛,要往对门走去,尹纤纤却道:“还请等等。”
察觉到陆小凤和花满楼的疑惑,尹纤纤从各个花瓶中抽出一两枝红色的茶花来,飞快走到钱柜处,用巾带绑成一束,然后递给花满楼,不好意思道:“去主人家拜访,不带礼怎么可以呢?”
她刚说完,陆小凤便一愣,忍不住摸着胡子苦笑道:“若不是纤纤姑娘说得实在真诚,我还以为是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奚落我呢。”
因为陆小凤每次拜访朋友的时候就不带礼物,不仅不带礼物,而且还可能要麻烦别人。
花满楼则对尹纤纤道:“这太过贵重了。”
“这有什么呢?花儿没有几天好开,能送给懂花人,也不枉这开一遭的。”
尹纤纤说完,将耳边的碎发拢了拢,又道,“何况今日与公子谈天,十分畅快,将花赠与花公子,再适合不过了。”
闻言,陆小凤笑了,他站在一旁,靠着门框,故意用酸溜溜的语气道:“我敢保证,这人长这么大,大概也是第一次被美人送花儿,不知所措了。”
说完,又对花满楼说:“为什么不收?难道不应该欢天喜地接过后再道谢么?”
花满楼被陆小凤弄得哭笑不得,他也不是什么拘泥刻板的人,谢着收过了花,道:“我定会好生养护它们的。”
尹纤纤抿唇一笑,倒没有说什么。
三人这才去了百花楼。
尹纤纤在花铺里观望过许多天,清楚对门二楼所有花草的种类和摆放位置,但到百花楼里亲眼瞧瞧却还是头一遭。
一进门,尹纤纤便闻到了这百花楼中浮动着的花草清香,这清香同她花铺中的浓郁芬芳不同,闻起来淡淡的,没有那种被刻意熏染的浮夸,而更像是长久在芳草里浸润后不经意透露的香味。
这楼里面布置典雅大方,又不会使人感到压抑拘束。香楠花几或依靠着朱褐色的柱子或摆在窗边,几上摆着的那些盆栽绿叶衬着棕色的木窗,平添了几分生机。
这里的每一角似乎都显现着主人恰到好处的体贴来。
待被请上尹纤纤一直好奇的二楼落座,陆小凤便迫不及待地开了打开酒塞,塞子刚取下,从瓶中已经弥漫开一股醉人的香,这种香首先是一股清甜,再然后越发浓烈起来,好似花苞绽开,春色满园。清风自栏边吹来,这浓醉的味道被搅动,不但没有变淡,反而因为浮动而变得更加撩人。
陆小凤使劲一嗅,喉不由得滚了滚,感慨道:“好香啊。”
替尹纤纤和花满楼倒了一杯后,陆小凤这才自己一大口饮下,他眯着眼,由那滑顺的浆液入喉,随后喟然叹道:“好酒,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喜欢交朋友了,朋友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而你也总能给朋友带来惊喜。”
花满楼说的“惊喜”自然是别有意味的。
尹纤纤闻言道:“可是,我见公子还是很喜欢陆公子带来惊喜的。”
比起说一个陈述句,尹纤纤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轻微的疑惑。
她从花满楼那里知道了陆小凤总会因为管闲事而惹上各种古里古怪的麻烦,并时常带着麻烦来麻烦朋友。对于这件事,他们两个虽然面上无奈得很,但其实又好似不是那样。
尹纤纤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她素来喜欢壁上观,哪怕有时候头一热也会做出一些令她自己都惊讶的事,但是每次她都能从麻烦里摘得干干净净——她本质还是一个很图清净也很擅长自保的人。所以,对于陆小凤和花满楼这两人总能因为帮忙而惹祸上身、但又乐此不疲的做法,她总是有些疑惑的。
花满楼同陆小凤一样都察觉了她的疑惑,但他们谁都没有为她解惑……像是不知如何解惑。
这两人只是喝着酒,花满楼微笑着,而陆小凤则不住地摸着他的胡子,看上去也带着一点点无奈的笑意。
见状,尹纤纤也忍不住同陆小凤一样无奈一笑,但两人的无奈自然是不相同的。
三人俱是安安静静地饮着酒。
小楼中的香气依旧不散,暮色愈发浓郁。
良久,花满楼才对尹纤纤道:“同他做朋友久了,你也一定会……仿佛没办法似的喜欢上他带来的惊喜……虽然,麻烦的事是真的麻烦。”
他说这里,似乎觉得好笑,又补充道:“但是,能为朋友做事,本身就该值得高兴。何况,他做的事也值得朋友骄傲。”
陆小凤听后,不由问:“同我做朋友,值得你骄傲?”
花满楼微微一笑:“当然值得。”
他的声音很温和,但说出的语气却没有人能反驳。
这句话不是对尹纤纤说的,但尹纤纤听后,忽然觉得内心变得安宁起来。她觉得,这该是一个真正朋友的样子。
尹纤纤自幼在方诸山长大,她的母亲紫元夫人素来喜欢清静,是以山上除了母亲和一些侍女外,再无旁人。
紫元夫人教会了尹纤纤许多,但却不曾同她讲过如何结交朋友。因此下山这九年来,论说她真正结交的朋友,除了亦兄亦友的段誉,也就一个王怜花。
她当然信任王怜花,也敬服王怜花的才智。但是不知道为何,结交了五年的王怜花却从未给她以像才结交一天的花满楼这样令人安心的感觉。
尹纤纤这样想的时候,愣了一愣,随后忽然对王怜花有一些惭愧。
王怜花不是一个好人,擅长骗术,但他倒也不曾骗过她。他们也有同样的爱好,经常一起探讨琴棋书画以及易容药理,甚至两人还合力研制出了化尸水。从一个朋友的角度出发,王怜花对她已经颇为照顾,而她此时此刻居然拿他同花满楼比较,认为王怜花略输一筹,这显然是不对的。
与朋友相交,不该这样比较,她方才那样想就当罚。
于是尹纤纤饮了一大口酒。
这酒初甘甜,后劲却大,如夏花般热烈的酒劲绽放在喉间,使她的清眸染上了些醉意,眸光更显动人。
晚风从围栏外穿过,带来丝丝凉意,但这凉意却吹不散里面的温暖与酒香,灯火将房间照得格外明亮,橙黄色的光总是有一种奇妙的特性,它好像会让人的心变得格外柔软和易于感动些。
含着这一种情绪,她同面前这两个有意思的人愉快地吃了顿饭。
酒饭过后,十分满足的陆小凤甚至高兴地用筷子敲着酒杯唱了一首歌。
歌词是快乐的,但歌的调子实在让她不敢恭维。
在陆小凤的歌声里、花满楼的苦笑里,这一小小的晚宴结束了。
告别花满楼和陆小凤后,在那两人的目送下回到花铺的尹纤纤心情很好地进了里屋。
她刚一走进,笑容一顿,由不得微微偏头。
里屋没有点灯,她还没来得及点上。
但同花满楼一样,她不需要在夜间点灯也能知道周围有没有人。
比如现在,她的屋里就有一个人。这人就像影子一样融在黑暗处,默不声地立在那,一身黑衣,如同鬼魅,实在是有些吓人。
尹纤纤没有被吓到,但却叹了口气,对那人道:“掌灯。”
这时候,她的声音依旧温柔,但黑衣人却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命令一般立刻将灯点上,随后恭敬地递上一花笺。
尹纤纤接过花笺一看,忍不住笑了:“先前才念起他,他便派你送来了信笺。”
这个他,指的是王怜花。
王怜花的字同他的脸一样,可以千变万化,他往往喜欢用不同的字体给不同的人写信。
就像这次,王怜花写在这花笺上的字是簪花小楷,因此给了尹纤纤一种闺中好友来信的错觉。那清灵的小楷仿佛由一位含羞的少女写成,每一个笔画都体现着一股精致来——就像少女上妆,总是力求完美的。
黑衣人听尹纤纤开口,方敢问道:“姑娘,王公子在信笺上说了什么么?”
这信笺虽然是他一路送来,内容也不曾被遮掩,坦然地露在外面,但他却真的一眼都没去看。
尹纤纤轻笑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说洛阳的雪未化,并且还会下些时日,邀我去他府上赏雪下棋,顺便去逛逛花市。”
“那姑娘打算去吗?”
“去,自然去。”
尹纤纤说着,问黑衣人,“老御何时来?我们今晚便出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股少女独有的天真味儿。若是旁人听到了,定会说她俏皮又任性,自钱塘到洛阳,岂能说走就走,毫无准备地就在夜间出发?
但是黑夜人却认真道:“御老就在附近,属下这就去请。”
说罢他便从袖中取出一根漆黑的蜡烛,那火折子将蜡烛点上后,这古怪的蜡烛便散发出一种萤萤的绿光,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淡的味道,有一点像檀香,但比檀香更轻浮些。
黑衣人拿着这根蜡烛,走到门外,走出店铺,将花铺门上悬着的灯笼取下,放上这蜡烛后再重新挂起。
一个碧色的灯笼就这样亮在了花铺的门口,幽幽的绿光在夜色中显得颇有些诡异。这灯笼刚挂上,路上便似乎起了雾,雾越来越浓,街道上已经看不清建筑的轮廓,只能在黑茫茫中瞧见一团绿。
空旷的路上,自浓雾里,隐隐出来了马铃声。
尹纤纤取出一件披风围上,这才走出门,门外凭空似乎冷了许多。
雾里那铃声还在响着,它并不响亮,但显得十分缥缈,有时好像它幽幽响自远处,有时候又觉得它就响在身后——在脖子后面。
风一吹,配着这铃,像极了马在人脖子后喷了一口气,叫人情不自禁地打哆嗦。
一阵阴风刮过,尹纤纤戴上了披风连着的帽子,黑衣人则提着灯笼守在她身边,两人俱瞧着从雾气里逐渐显现的黑色影子。
此时街上没有一个人,对面的百花楼也熄了灯。陆小凤是已经走了的,而花满楼则也无法看到这一诡异的场景。
自雾里出现的是一辆通体乌黑的马车,马车檐的四角挂着铜铃,牵引的马同车一样,也是乌黑,就连驾车的人全身都笼罩在黑色的衣袍里。
车夫驾车到花铺门口,然后佝偻着背跳了下来,走到尹纤纤面前,并将自己的驼背压得更低。随着他的动,他的身后也多了八个黑衣人,同提灯的黑衣人一样,他们每个人的脸都被面巾遮着,只留下一双眼睛。这些人无声无息出现的样子就好像是从影子里浮出来似的。
“洛阳,去找王怜花。”
尹纤纤对车夫老御道。
随后又将手中的一把钥匙扔给了提灯的黑衣人:“另来几辆车,将店里的花都带上。记得在到洛阳花市之前,不要出任何差错。”
黑衣人领了命,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店铺的阴影里,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尹纤纤被老御扶着坐上了马车,将车门从里扣上,然后从腰间取出一粒玫红色的丹药服下,对外嘱咐道:“我要休息了,未到洛阳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老御沉沉应了一声。
尹纤纤得到回应,便躺了下来,马车里的铺上垫了厚厚一层花瓣,她躺在花瓣上闭起眼睛,脸色惨白而没有血色,仿佛是一个死人。
者有话要说:
做为有存稿的醉醉每天都想和你们剧透话说,明天早上两点就能看到帅气风流的怜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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