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这个东西是很难猜的。
谁能知道对方潜入他们身边有什么目的?
只是仔细想起来,对方倒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罢了。不过金无望思及她是在王宅出现,也就意味着她同王怜花应该也是一伙的,那么所谓“没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这句话首先需要折一半来说。无论如何,无声无息混入他们之间还不被发现,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恐慌的事情。
金无望想到这,忍不住瞧了沈浪一眼,然后发现沈浪也在瞧着他。
沈浪看着他,立刻便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他笑道:“金兄莫非刚才在怀疑我也是假扮的?”
金无望没有否认,并且也并不因为自己的怀疑而心绪,只淡淡道:“不过也只是想想。”
再进一步思考就能知道,沈浪这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假扮的?更何况于假扮朱七七的那人分明是一个女子。女子要扮男子,自然比女子扮女子更难一些的。
听到金无望的回答,沈浪不由得笑道:“看来我们都被那人吓坏了,以至于差点儿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金无望则叹息着摇摇头:“被吓坏的另有其人。”
他指的是朱七七。
那样一个活泼张扬的孩子,现在却变得如此沉默,也不知道在这几天受了多大的罪过。
沈浪顿了顿,笑意淡了下去,沉默不语,对于没有认出朱七七,叫她吃了那么多苦,他的确是有些愧疚的。
他刚想到这,便看到客栈的店小二手握着一封信向他走来:“这位客官,有人托我给您一封信。”
“信?”
沈浪疑惑道,“谁给的?”
“一个小孩儿,”店小二说这,也有些疑惑的模样,随后憨笑道,“他只让我给您,随后便就跑开了,您且接着,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先去忙了。”
沈浪闻言,忽然轻笑了一声,接了信后对他道:“有意思,那你且去吧。”
见店小二退了下去,金无望蹙眉道:“这般故弄玄虚,会有谁给你来信?”
“是谁来信,便且先看看就是了。”
沈浪说着,取出信件,飞快看完那短短几句话后,眉眼间流露出兴趣来,随后忽然笑着道:“有意思,有意思。”
说完,见着金无望疑惑,沈浪便将信件递给了他。
金无望接过后一看,眉头越皱越深。
信上的字甚是潦草凌乱,纸墨也十分粗糙,上面只写了十三个字:“机密要事,盼郊亭相候,切要速来。[1]”
瞧见已经站起身的沈浪,金无望不由问道:“无名无姓又不说目的,只因为一句要紧事,他叫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左右无事,去瞧瞧是哪路神仙又何妨?”
“你就不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金无望说着,叹了口气道:“这字分明是刻意写得潦草,字迹笔画均有向左偏斜之意,岂不是有人故意用左手写成?这般仔细掩藏,想来……”
“想来此人我认识,不仅如此,说不定我还认得他的笔迹。”
沈浪笑着接了金无望未说完的话,他的笑给人以一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懒散,这种懒散又给他平添一股独特吸引力。
沈浪道:“正因为如此才要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瞧见沈浪安然自得的模样,素来知其才智的金无望松了眉,叹道:“想来你有你的计划,我同你一起去吧,行至半途我再折返就是。”
“那便再好不过了。”
二人正这么说着,朱七七从楼上走了下来,见着往外走的二人,出声问道:“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看见她,沈浪的脚步停了停,金无望倒是颇有先见之明地先行一步。
沈浪只能回头苦笑着道:“你,你且待在这儿一会……留意着照看好飞飞,我们去去就回。”
说罢,不敢等朱七七开口,同了金无望御起轻功就走。
“喂!等等!凭什么要我照看她!”
朱七七说着便冲了出去,大叫道,“我也要去!”
然而她轻功不高,待她跑出去,追了一小段,山野的客栈外,雪道上早已没有了二人踪迹。
暮色渐沉,昏暗地让人连雪地上的脚印都还需要细细分辨才能看清。
朱七七皱着眉头大声叫骂了几句,还欲再追,刚没跑几步,却忽然凝神静立。
她看向客栈方向,清亮的眸子里露出几分若有所思来。
瞧着空无一人的雪路,又瞧瞧白飞飞的房间,她犹豫片刻,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立刻往回飞驰而去。那轻盈迅速的身姿同了方才的迟缓笨拙丝毫不同,如风一般曼妙,又如鬼魅一般叫人眨眼间便捕捉不到。
朱七七没有进入客栈,而是诡异地贴着客栈的外墙翻到了客栈屋檐上,她且刚翻上,抽出一块白色绒布身形一抖,那穿着白裙披着白布的人便像融汇在白雪里一般叫人瞧不见了,属于朱七七的呼吸气味也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
夜色笼罩住了大地。
再说洛阳城郊,荒野郊亭内。
沈浪独自赶赴于此,静等片刻。金无望早就已经在半途中折返了,倘若真的为调虎离山之计,以朱七七的武功稍微支撑片刻,再加上金无望的本事,不愁对付不了来人。
他现在更想要知道是谁邀他至此,那封信又是真是假。
沈浪并非是能轻易被调走的人,只是他在信上察觉到了几分故人的笔迹,再加上前些日子遇到一系列诡谲之事,亦有心查探一番,因而前往赴约。只不知来者是不是故人,亦不知那人会不会如信前来告知要事。
等了许久,寒风忽起,雪又纷纷扬扬落下。
这雪连下多日,断断续续地一下再下,雪连着风连着大片大片昏沉厚重的云,叫人凭空感到一阵压抑。也不知道这天何时才能放晴,这洛阳何时才能盼得春归。
正这么想着,寂静中掺入一丝波动,自远及近,忽然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叫唤:“沈浪!沈浪!”
“七七?”
不远处的荒草嗖嗖一抖,沈浪便见到朱七七跑来扑向他,神色慌张无措:“不好了,白飞飞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你没看好她么?”
被他这一突然地质问,朱七七噎了噎,困难地开口:“我……我……”
她的手和脸被冻得通红,衣服上也沾着不少雪,被融化的雪所沾湿的裙摆褶皱彼此紧搭着,而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既伤心又气愤的神色来:“我哪里又能知道她会不见?我又凭什么照看好她?”
瞧见朱七七不承认这事同她有关,沈浪叹了口气,他同情白飞飞那个弱女子,是以十分担忧她的安危。可朱七七说的也不假,他丢下她们离开,她难道就非得好好照看她素来看不惯的白飞飞么?
面对这样狼狈跑来的朱七七,沈浪没有办法责备她,他只能问:“那金无望呢?你瞧见了么?他早就回去了。”
“瞧见了,他一听我说白飞飞不见便立刻离开去寻了。”
朱七七说着,急急道,“他同我说你在这,我便找来了。你……你别太担心,金无望一定会找到白飞飞的。”
朱七七说着,眸子中忽然闪过一丝极为奇怪的情绪来,她顿了顿,随后慢慢地说道:“说不定……白飞飞她只是自己想出去走走呢?”
沈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难道这么晚了她还会同你一般出去玩不成?”
朱七七没再说话了。
她立在沈浪身边也,沉默了片刻后问道:“咱们不回去找白飞飞么?你在等什么人?”
沈浪将信递给了她,朱七七看完便叫道:“就只因这样一封信就可以叫你出来?这不明摆着是调虎离山么?我们快回去吧!”
沈浪叹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再等等。”
旁杂的却是一句都不肯说了。
朱七七蹙眉站在那,似乎也知道沈浪在生她的气,神色纠结,不再多说。
过了一会儿,风雪里突兀地响起一声鸟鸣。
朱七七愣了一愣,刚要说什么,便看见远处有火光闪现,近处草木鸣响,然后一阵挟着火光的厉风袭来,“嗖”地一声钉在了亭子的木柱上。
那利箭之上还燃着火焰。
朱七七呼道:“这是什么?!”
亭子边上半人高的荒草依旧自远及近地“簌落落”响着,沈浪神情不变,却略略挡在了朱七七身前。朱七七神色动了动,然后扯住了沈浪的一角衣服。
但见草丛中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接近过来,远处的火光和叫声越发响亮,然后草丛中连滚打爬地出来一个乞丐来,那乞丐在夜色里见着亭内的黑影,立刻跑了过去。
“沈公子!救我!”
叫声凄惨又慌张。
残留在箭上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狼狈又惨白的脸……
与此同时,洛阳城郊的雪山腰之上。
金无望似有所感地朝远方的山脚下望去。
但见连绵的雪山缠络着黑夜,昏暗混沌,那山脚下布着稀稀疏疏零零散散的小红点,是山居人家的灯火。
金无望四周只是一片茫茫白雪,除去零散的枯木,没有遮挡,风雪在耳边凄厉地咆哮着,撞在他的身上,割在他的面上。
但是金无望的内心却感到一片宁静。
他顺着白飞飞丢落的东西继续向前攀去,缓慢又坚定。
曾几何时,金无望还是冷心冷面,叫人又厌又怕的财使,可现在,他却愿为心中的同情,而在风雪中攀爬雪山,去救一个其实并无多少交情的女孩儿。
他走了几步,在雪地中发现了一根朴素的发饰,那发饰已经有一半的身子没入了雪中。金无望缓缓地将发饰捡起来,随后继续朝前进发。
“要再快一点了。”
者有话要说:
“点个收藏吧...”冬日里卖火柴的小女孩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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