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我们不是
查尔斯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
就算年纪经历过了一场二战，但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查尔斯并没有上过战场，彻底醒过来花了点时间，等到脑子里面回忆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是什么情况了。
事实上他冰冻后的后遗症算不上不严重，变种人的身体就算没有自愈因子普遍也比普通人好一些，他现在就只有浑身发软提不起力气已经很不错了。
查尔斯一向很乐观，也一直很温和，但是在想起自己在昏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的时候，顿了顿，最终还是叹了一声——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女孩儿的声音：“醒了？”
查尔斯下意识的在精神世界中去回应自己的小女儿：【让你担心了……缇娜？】
精神世界中没能找到人的查尔斯下意识问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是自己真是听到的。
旁观了一切的缇娜觉得查尔斯这怕是被冻傻了。
缇娜推着自己的轮椅从窗户旁边挪到了查尔斯的床头，在他撑着上半身坐起来之后俯下身抽出枕头垫在了他身后，然后在她撑着床面再坐起来的时候，坐在床上的男人抬手也扶了她一把。
这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缇娜再次感受到了这一点。
说起来这其实也就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但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却温柔的，仿佛她已经在他身边呆了很久。
缇娜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在她急切的想要变强的时候机器问过的话——你想要保护谁？
这个问题现在忽然就有了答案，她想要保护他，这个血缘上，是她父亲的人。
——就算是以他不接受的方式。
在缇娜脑子转的飞快的时候，查尔斯也在看她。
今天并不是满月，但现在看出去窗外的月亮也是椭圆，月光有些淡，透过窗户落在缇娜身上正好给她镀了一层有些毛茸茸的银边儿。
小姑娘坐在轮椅上，轮椅停在窗户旁边，查尔斯能看到她的袖子上有一圈细碎的花边，让那层毛茸茸的银边儿显得有些朦胧。
他的小女儿看起来似乎长胖了一点，最明显的变化大概是头发长长了一些，看起来终于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了。
肯特家是个神奇的地方，他们包容怀着善意的人，不管那个人拥有怎样的血脉来自什么样的地方。
查尔斯的神色越发温和，然后却陡然凝固起来。
因为缇娜在做了决定之后，开口问了他一个问题：“您依然觉得普通人和变种人能够和平共处吗？？”
查尔斯没有试探性的去解除女孩儿的精神力，他知道这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问题，但是最终，他还是真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骗她，也不会骗她：“是的，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缇娜没有说话，她看着查尔斯，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后悔或者是后怕的情绪，甚至就连一点点她以为可能会出现的情绪都没有，依然包容而温柔。
缇娜知道，她的想法和决定，他不会支持。
缇娜的沉默或许是让查尔斯发现了什么，他的目光落在缇娜身上，然后抬起了一只手。
很熟悉他这个动的缇娜低下头去，那只手正好就落在了她的脑袋上，她能感觉到那只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接着就听到了查尔斯有些温柔的男音：“人们总是会恐惧未知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变种人就是那个未知。”
缇娜在那只手下蹭了蹭，动做的并不熟练，她感觉到自己脑袋上似乎有头发支棱了起来，然后被查尔斯一点一点挑出来理顺，她抿了抿唇角，犹豫一下没有直接反驳：“但是那只是平常的普通人。”
不平常的，会想要控制他们，杀掉他们，或者制造他们。
缇娜知道查尔斯懂她没说完的话，那双湛蓝的眼睛里面包容了太多东西。
“学院里的x战警，这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同胞才会存在的。”
查尔斯顺毛的动越发熟练，把缇娜蹭的有些毛躁的头发都顺了下去。
只有x战警是不够的，而且查尔斯只说了保护。
缇娜有些明白自己和查尔斯之间的意见分歧在哪儿了，但是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在他的手下又蹭了蹭之后，坐直身联系了瑞雯：【查尔斯教授醒了。】
然后门口就涌进来了一群人，以瑞雯带头的变种人们都从打开的门口涌了进来。
查尔斯有些诧异，目光扫过这些人之后第一反应却是去看刚刚还坐在他身边的小女儿。
缇娜已经推着轮椅退开了。
房间很大，足够她推着轮椅从变种人们的身后绕过然后从门口离开。
查尔斯看着缇娜自己推着轮椅从房间里离开，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目光扫过瑞雯的脸之后又下意识的露出了微笑。
在缇娜推着轮椅离开房间的时候，她听到了查尔斯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缇娜？】
查尔斯很久没有在对方明显拒绝交流的时候做出心灵感应呼叫别人的事儿了，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担心。
缇娜挪动轮椅的动顿了顿，在脑海中回复：【我想保护您，查尔斯教授。】
然后在查尔斯的心灵感应再次连接过来之前，缇娜在精神力筑起了针对性的防火墙。
想说自己不需要保护的查尔斯笑容带上了一丝无奈。
缇娜推着轮椅出门，轮椅刚出门框就被人扶住，然后不用她自己动手轮椅就被推着走了。
是克拉克。
在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了一脸担心的克拉克，缇娜也没有犹豫直接告诉他自己想来学院，于是享受了一把高速移动——克拉克直接连人带轮椅拎着跑过来的。
缇娜让自己放松下来靠坐在轮椅上，什么都没说。
克拉克也没说话，直接推着人走过了走廊，走到了庭院里。
艾瑞克正站在庭院里，听到声音之后回头，看到缇娜明显有些疲倦的表情，扯了扯嘴角：“他就是那样的人。”
如果不是那样的人，学院也开办不起来。
缇娜坐在轮椅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她嗯了一声，声音轻轻的：“但是我们不是。”
艾瑞克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克拉克低头看着轮椅上的小姑娘，像是猜到了什么，目光复杂。
缇娜以那种轻轻的声音说了她想做的事情：“变种人需要威慑力。”
“强大的武力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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