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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余小七因为在通明殿为皇帝日夜祈福诚心礼佛累坏了自己而得幸于皇帝,升了婉仪得位份。这自然是要让人有许多的不满的,都是侍疾,凭什么她一晕就能得到皇帝的关心和盛宠,而她们累死累活的亲自照料也不见得能得皇帝多看一眼。

如此一来自然是免不了被人酸几句了。余小七在众人面前一向寡言,人家酸她她也只当听不见,这样也就罢了!

当然,同样备受瞩目得还有棠梨宫里一直抱病得菀贵人。不同于余氏的身份低贱,家世平平,容貌更是一般。菀贵人甄氏身份不低,才情甚好,据说容貌也是不俗,若非是刚入宫便大病了一场,只怕新人里头领头的就是她了。

这样的人,才是正真的劲敌呢!

但是劲敌没来啊!于是众人就把矛头对准了甄嬛的好姐妹惠嫔沈氏。

“余妹妹也就罢了,一片诚心感动了皇上,只是不知道菀贵人又是做了什么感动了皇上?让皇上也想起她来了呢?惠妹妹,你说呢?”

惠嫔那里知道这个事,便说:“贵嫔娘娘这可是说笑了呢,皇上圣心如何岂是你我可以揣度的?再说了雷霆雨露均是天恩,皇上如何行事,咱们谢恩就是了。”

丽贵嫔败下阵来,华妃眼角一飞:“呦呦呦,瞧瞧如今惠嫔看见自己姐妹得宠高兴的,口齿都灵俐了不少呢!”

皇后也只是看着,没有说话的意思。惠嫔道:“嫔妾不敢。”

华妃哼笑一声,皇后道:“好了好了,菀贵人还在病中,妹妹们若是想见她,待她病愈自然有的是时候能见到。眼下还是不要去打扰菀贵人了。”

“是。”

菀贵人虽在病着,可皇帝依旧时常去看她,除了没有侍寝之外,她是一个完完全全宠妃的架势。

半月之后的某一天,太医院回禀:“菀贵人病愈。”

这一天终究是到了。

余小七听到皇帝赐菀贵人泉露池浴的时候那心情与前世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妒忌,一样的怨怼。这样的待遇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是华妃,也不过就那样几回而已!余小七不能不嫉妒,明明前两日还同她一起赏花学琴,转眼却又为了和另一个女子欢好而费尽心思。但是她又连一点点怨怼都不敢表现出来,后宫里头这么名门贵族里头出来的小姐都能忍得,她一个贱籍出身的奴才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看来还是道行不够啊!

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也能的到来自皇帝的无尽宠爱......或许吧!

余小七抬头看了看漫天璀璨的星子,笑了笑,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呢!

次日清早,就得了话皇帝晋棠梨宫的菀贵人为菀嫔。在皇后处看见菀嫔是她正同皇后说话,余小七笑了笑说:“菀嫔勤勉,来的可真早!”

她一向都算是早到的了,这人不仅比她来得早,还好像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似的。余小七真是不得不佩服她!

闲话几句余小七便打算回去了,她是实在不太愿意看见甄嬛得宠之后那带着点点羞怯和淡淡欢喜的美丽脸庞。谁知道坐在自己宫里也能听见甄嬛的盛宠:皇帝赐给了她椒房的恩典,不仅如此,听说皇帝还按了民间成亲时婚仪,能办得都给办了来。

这话余小七上辈子就已经听过一次了,不过上辈子听时她是极为嫉妒和愤怒的,但这辈子再听时,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愤怒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怒的——她有的仅仅只是一点点淡淡的嫉妒罢了!

都是经历过一次的了,除了生死大约也没什么值得她放在心里斤斤计较的了。

余小七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去找甄嬛的任何麻烦,而是每日都乖乖巧巧的练她的字,学她的琴。皇帝不来教她她便自己在乐工房里寻了一个专习琴艺的乐师,让她来教自己。

甄嬛的专宠八日也没能叫她动一下眉头。到了第九日,皇帝终于没有在召幸她,但是也没有来看余小七,而是去见了久已无宠的悫妃。

余小七心里头有些微微的失望,她以为皇帝不召见甄嬛之后还是会想起她来的,可惜,并没有。

余小七心里面难过,看看桌子上乱七八糟摆的她这么多天练的字还有黄花梨木案上摆的琴,手上捻捻自己发红发痛的指尖不仅就有了一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感觉,她这么笨拙的去努力讨好,可是玄凌却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要是她娘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吧!

余小七忽然就想起来了以前小的时候她娘哄他们睡觉的时候总是会给她和弟弟唱歌儿,那歌儿连词都没有只有一个调子,调子也不全乎,但是余小七就是忽然想听。

可惜没人能唱给她听——哼,就是唱出来也不是那个感觉了——余小七忽然就想听听那小调儿若是拿琴弹出来会是一种什么感觉,于是立马翻身而起吩咐人:“掌灯。”

余小七披衣而起,坐在了焦尾前,那小调是很多年以前听的了,她已经不太清了,再加上刚刚开始学琴,练的也不是很熟,所以就只能断断续续的弹出那样一点点的感觉来。

“还是不对......”有一句的调子她总是找不到在哪里,余小七急得直叹气。忽听外面有人说道:“你这弹得是个什么?朕听了半晌也没听出个调儿来。”

“皇上?!”

玄凌打外头进来,扶起余小七笑道:“朕打永巷里过都能听见你这弹琴。原本想着临窗闻音也还算是风雅了,可惜你这弹得呀!朕真的是没耳朵听了,以后出去别说是朕教的啊!朕可丢不起这个人。”

余小七一哼道:“臣妾也没您这样不负责任的老师,还说教琴呢,这一连多久没见您的人影儿了?臣妾不和您学了,臣妾和李乐师学去,她比您空闲的时候可多多了!”

皇帝叫她气的一笑,指着她方才弹得琴问:“她就教出了你这样的?”

余小七难得很不好意思的低了头,羞得耳朵尖都是红的,手指无意识的盘弄着手上的红珊瑚珠串:“那个,我这不是还没学会吗?”

“也好意思说......你弹得是什么曲子,朕教你。”

余小七委委屈屈的说:“那个啊!是臣妾的娘以前常给臣妾唱的曲子,臣妾想听听这小曲儿用琴弹出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臣妾学艺不精,总是找不到调子,弹不好!”

玄凌说:“哦!是这样啊!你唱来朕听听。”

玄凌说着就自己坐到了琴前面,余小七估摸着他那意思是要帮她,余小七就欢欢喜喜的坐在旁边哼自己记忆里的那段小曲儿。

“没词?!”

“是啊,就是随口哼来哄小孩子睡觉的。”

“你再哼一遍,朕细细听听。”

皇帝两只手按在琴弦上,余小七依言又哼了一段。玄凌慢慢的拨动琴弦,开始时生涩的,但不知道比余小七弹得又好到了哪里去了。

余小七听着从自己嘴里出来的调子在玄凌手里渐成曲调,心里不知该怎样的欢喜。

玄凌坐在灯下的样子就这样深深的印刻在了余小七的心里!

一室的静谧被李长慌张回禀的声音打破:“启禀皇上,惠嫔小主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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