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后续之润玉同人》转载请注明来源:书快小说shukuaixs.com
那日之后,卓音决心与润携手凡间,尽管日子过得很快乐,可也是短暂的,因为簌离的身体越发糟糕起来,这给为人子的润添了许多担忧,每每卓音陪他从簌离宫中走出,都能看到他脸上带着的愁容,她的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卓音也动过用仙法舒缓簌离病征的念头,可奈何心病无药可医,如今纵是再怎么抒怀,也已经不住日积月累的郁结,命数走到这里,她也无计可施。
就在一次卓音陪润看望母亲的时候,这一天,簌离依然情况不好,说了一会话就已是疲态尽显,润细致入微,不忍见母亲辛苦,亲手替她掖好被角,就像儿时母亲常为他做的那样。他们起身正准备告退,簌离在这时却出声挽留卓音,说有几句话想对她说,让润先出去等等。
润看见母亲眼里的坚持,点点头,卓音对他投去放心的眼神,他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这是第二次与簌离单独的谈话,卓音不想她辛苦的坐起,于是就蹲在她的床榻边,正好目光能与卧躺的簌离齐平,也可让她少费些劲。看着眼前这个孱弱的女子,卓音不禁回想起当日她温婉优雅的坐在小桌前,不悲不喜却十分随和的样子,奈何凡尘人事发展得太快,一转眼便已经如此,不过,她虽神色疲惫,可眉眼间依稀能见到当年的绰绰风华。
“娘娘,一切都好,再勿忧思下去了。”
卓音发现纵使是神仙,对于凡人的命数也是有许多无奈的,能做的也只有劝她多多宽心。
簌离会意地点点头,从被子里缓缓伸出手,握上她的,轻微的力道很快传到卓音的手上,她不自觉也回应着。
只见簌离在疲累中尽力对她一笑,轻轻说道:“好姑娘,有你在润身边,我很欢喜。”
“卓音从没想过能与润相识,心中也欢喜。”
这话里的另一层含义只有卓音自己知道,上清境的五千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觅得一人相知携手。
簌离笑着,尽量在马上要睡着之前,努力对她说道:“我自知命不久矣,日后,劳你多多开解他,不要因为我的死,太过伤怀。”
“娘娘放心,卓音会一直陪着他。”
她细心地把簌离的手放回到被褥里,又轻声哄她安睡,直到见簌离呼吸平稳,她才缓缓离去。
一出房门,卓音就看见在一旁等她的润,她朝他点点头,说簌离已经睡着了,润又交代了众人要多加看顾母亲,才轻轻拉起她的手,一同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声音低沉,说道:“御医回禀,母亲恐怕只剩下不到五日,父王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卓音握紧了他的手,想借此给他一些力量,往后的日子,她都会陪着他的。
随着镇北王的御驾在之后的几天赶来,簌离也快到了临终的时刻。
那一天,夜色特别美,像是不愿看到凡间这一家人即将面临生离死别一样,连月亮都难得这般圆。
润从母亲的房中走出来,让父君与母亲能单独说说话,他带着满眼的悲伤与难过,静静地走向在一旁等着他的卓音,他抬眼看着她,那为人子眼中化不开的伤心,让卓音都感觉到了沉重,她从不知道凡间的别离会这样令人动容。
润深深地抱住她,彷佛在她的肩头才能获得一丝短暂的喘息。
卓音只能轻轻安抚上他的肩膀,想到那日答应了簌离会好好劝慰他,于是她想了想,在润耳边,认真地说道:“王爷,我们这一生会与许多人告别,父子,母子,夫妻,兄弟,终有一别。”
她感受着润强有力的心跳声,此刻,他们的心离彼此很近,她缓缓说道:“卓音曾问王爷,这么多年来过得开心吗?王爷说能承欢膝下,已经足矣。那么,如今到了该告别的时候,就要好好说再见。”
话音刚落,她便被收紧在润的怀中,尽管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卓音愿意承受着他内心的悲伤,只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从她肩头传来:“当如何说再见。”
卓音也收紧了圈在他背上的手,“记得对她说谢谢。”
她相信润一定能听懂她的话。
直到那夜,簌离到了最后一刻,她只留了润在她身前,似还有话要对他说。
润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似乎在害怕下一瞬她就会消失不见,他那湿润的眼眸彷佛带出了心中万般的不舍。
簌离已接近油尽灯枯,可她依然想把未说尽的话说完:“我儿,不要太难过,往后,坚持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儿子明白……”润有些哽咽,他把母亲的手贴近到自己的脸旁,真切地对她说:“母亲,儿子已经长成,母亲不要再担心,这一世,儿子能做母亲的孩子,已是三生荣幸,母亲的养育之恩,儿子感激不尽,只盼还有来世,能再承欢膝下,侍奉在侧。”
簌离眼神飘渺,听着她最牵挂在心的孩子对她说着来生,他还愿做她的儿子,她十分欣慰,可奈何这一生,母子情缘太短了,她最后努力地说着:“孩子…不要…不要为我……守孝三年…尽快…娶…卓音……让你父王……死心…”
“母亲!母亲!”
润看着簌离渐渐要闭上眼睛,只能不住地叫着她。
簌离最后一次尽力再看他一眼,“只有你……快乐……母亲……才…会放……心……”她的最后一个字,只剩下气音,轻到彷佛一吹就散了。
随着她的手彻底脱了力,少年在母亲榻前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流出,打在了母亲那已经毫无力气的手背上。
当润失魂落魄地从房中走出,他眼里的哀恸让门外的卓音一瞬间明了了,从此,簌离与他的母子缘分就彻底结束了。她看见润强忍着悲痛,握上父君颤抖的肩膀,试图让他好过一些,此刻,他们才真正像是一对普通的父子,因为共同深爱之人的离去,一起哀伤难过着。
一夜之间,封地的这片王宫因为簌离娘娘的离世而铺上了一片雪白,一场浩大的丧事在这里进行着。
润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簌离的后事之中,他日日跪在灵前许久,事事皆亲力亲为,只当这是能为母亲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卓音一直在他身边,希望能陪他度过这段艰难的岁月。
直到连日的伤怀和疲惫让润有些支撑不住,靠着卓音就睡着了,突如其来的重量一下子压在她身上,一瞬间的措手不及后,她赶紧撑住他的身体,调整自己的姿势,让他靠着她能睡得舒服些。
卓音看见他眼底的乌青,多日不曾合眼,怎能不累,可又连睡着都还这般微皱着眉,让她不由轻轻抚上他的眼眉,有些心疼,随着簌离的过身,她心里也清楚地意识到,凡人润的命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不免复杂起来,甚至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何时开始,她竟不想看到凡人润的离去,凡尘数月的相处,单纯美好,他这一世的记忆里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可天帝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去里,却从不曾有过她半点影子。是以,她才会拒绝缘机仙子的告知,在心里逃避着去知道凡人润最后将如何死去。
可她也希望天帝润能尽快回朝,因为不仅天界需要他,她也是想念他的,自她遇袭一别,醒来之际又逢他堕入凡尘,他们上一次相谈还是数月前那一场让她察觉自己心事的棋局。
卓音轻轻叹了一声,眼角不经意瞥到少年手腕上那串人鱼泪,不禁感叹,是了,不论天帝还是此时的润,唯有这一串珠子能把这两个身份连成一个人,一个让她彻底托付了感情的人。
她看着人鱼泪出了神,忽然心中一动,抚着那水蓝灵珠,想定了一件事,只见她屏息凝神,在心头续起灵力和意念,将自己那株真身召唤出来,上一回救锦觅用了一瓣,如今这株神仙草已然缺失了一角,只留下四瓣叶子,可卓音像是丝毫不犹豫一样,再度折下又一瓣真身,只是她没有用灵力碾碎它,而是把取下的真身缓缓化入了那串人鱼泪里,又施了仙法,封在了里面。
整个过程做完,尽管有些反噬,可她依然咧嘴笑了,这一瓣真身送给他,就当是她能给的一颗真心吧,从此,不论他是谁,便都能得她真心相伴。
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缘于曾经读过的一本书,书名叫howtosaygoodbye,记得里面主角最后回答过这个问题,justsaythankyou,一直很为之触动,所以就借润与簌离这段母子情写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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