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逊离开不久,海上就起了风暴。虽然他们的船很大,但还是有不少不会武功的艄公被卷入海中,更加不妙的是,谢逊的间歇性失心疯受天气的影响发了。
发疯的谢逊极其不理智的到处劈砍,甚至还将他们的船给拦腰截断了,芷若一直以为这三人的船是海上风暴弄坏的,没想到竟然是人为。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暗算谢逊,将他迷晕,也好过现在这种情况。
眼看发疯的谢逊打伤了张翠山,还朝自己过来了,芷若也顾不上讲究江湖道义,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向谢逊的头部穴位。
“我的眼睛!”
谢逊只觉自己的双眼突然一片黑暗,愈加狂躁的胡劈乱砍,屠龙刀所到之处卷起猎猎刀风,竟将张翠山卷到了船外。
芷若一惊,这可是她需要保护的愿望对象,可不能有半点差池,连忙抽出腰间的白蟒鞭,将快要掉入海中的张翠山给卷了回来。芷若松了口气,这白蟒鞭还是她之前说想学鞭法,殷天正为她寻来的,这次也算是立功了。
谢逊还在破坏剩余的船体,眼看着是要沉船了,芷若拉着张翠山去取了她之前藏在粮仓角落的小逃生船,在船沉之前拼命驶离了旋涡,才没有被沉下去的大船卷进深海。
芷若看着沉船希冀命运的轨迹能够确保谢逊的安全,眼下他们自身难保,她手上既无药剂也无暗器,实在无法再带上一个癫狂状态下的金毛狮王了。
芷若与张翠山两个人在小船之上随海浪漂流,船越来越向北漂,天气也越来越冷,芷若之前备下暖身用的酒囊也渐渐空了,芷若开始怀疑或许这次他们找不到冰火岛了,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开始思念心底的那个人。
【“娘,昆仑山上的星星好亮啊。”
不悔把头靠在芷若怀里,伸手数着天上的星星。
芷若抬头,发觉这里的星空是要比中原的更明朗浩瀚,可能是气候干燥地势也更高的原因。
“不悔,你知道星星和月亮的故事吗?”
杨逍在院子里面给喜欢乘凉的母女二人亲手搭葡萄架,一边忙着挑选合适的木条,一边低头问不悔。见不悔摇头,就用他低沉的嗓音将星月的故事娓娓道来。
“相传在很久以前,夜空中没有星星与月亮,也无法确知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当太阳从地平线上消失后,世界便全都笼罩在黑暗中。
在遥远的地方,有个小男孩跟着他父亲生活。每天,小男孩总是坐在门槛上等候着外出劳的父亲回来。他害怕他的父亲会消失在黑暗中,永远都不再回来,就总是一边等候,一边落泪。可是不幸的还是发生了。一天夜里,他等了很久父亲仍没有回来,他放声大哭了起来。他的泪在地上积了一小潭,夜一下子变得明朗了。原来积在地上的那一潭变成了月亮,而飞溅在四周的泪珠就成了星星。黑夜中出现了大地的轮廓,他迷路的父亲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从此黑夜中有了星星与月亮,让所有在黑暗中的人们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那昆仑山上的星星是那个哥哥流的眼泪吗?”
“不是,那是我怕你和你娘找不到回家的路,亲手挂的小灯笼。”
】
杨逍,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殷姑娘,你……”张翠山看到芷若抱着腿一边看星空,一边无声的掉眼泪,开口劝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老天爷让我们在这海上漂流没有再遇风浪,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芷若偏头擦干了眼泪,告诉自己她一定可以回去的。
就这样又经历了三次日升月落,他们终于看到了一片很大的陆地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两人登岛,芷若发现岛上冰雪覆盖,远处的山巅之上竟然还有一座冒火的山口,果真是天地的神奇造物,看来这里就是冰火岛了。
“这里缥缈荒芜,又离中土甚远,我们怕是回不去了。”
张翠山眉目萧索,心中郁郁难以抒怀。
“张五侠,我们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既然我们能随风飘到此处,那我们只要辨别好风向,就一定又回中土的机会。”
芷若安慰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准备耐心等待。”
张翠山看到芷若一改前两日的惆怅,双眸坚定明亮,也忍不住对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满怀希望,陆续找到了山洞,溪流,野生的小动物和野果野菜,渐渐地算是稳定的生活了下来。
“张五侠,你快看这是什么。”
芷若喊一旁忙着插鱼的张翠山,手里拿着一株蔫哒哒的墨绿色植株。
见张翠山不解,芷若笑着解惑:“这是续骨草,也是配制治疗俞三侠断骨的黑断续膏最为重要的一味药。”
张翠山闻言丢了手中的鱼叉,欣喜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芷若将手里的续骨草递给他,他接过以后仔细看了半晌,然后慎重的收到了怀里。
“噗嗤”芷若被他的小心翼翼逗乐,眉眼弯弯道:“张五侠这药这样放着是保持不了药性的,须得晒制炮制,经过许多处理才能真的入药。而且这岛上西南面有一处山谷,可能是没有人烟的原因,里面长了许多天材地宝,假以时日我们细细寻找,说不定可以直接配好药膏。”
张翠山看着芷若明媚的笑颜,有些怔怔脱口问道:“殷姑娘,岛上生活艰难,不如让我照顾你可好?”
芷若闻言有些奇怪的看向张翠山,“张五侠你已经很照顾我了啊。”
张翠山看到芷若的眼神简单纯粹,与当初提起心上人时闪着微光的样子截然不同,在心中微叹了口气,顿了顿做了决定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也算是同舟共济,历经生死,不如结为异性兄妹如何?”
芷若欣赏张翠山的人品,也觉得如今的境遇两人还一口一个张五侠殷姑娘的未免太疏远了,便欣然同意了,两人对着冰火岛上的天地盟誓,自此结为兄妹。
一日,张翠山与芷若外出打猎采药,在河边遇到了一个晕倒的人,手里还紧紧抱着一把刀,正是精疲力竭的漂流到岛上的谢逊。
他们将他抗回了张翠山暂居的洞穴,谢逊很快就醒了,发现身边有人靠直觉挥刀砍向身边的人。
张翠山连忙后退闪避,开口道:“前辈,你昏倒在岸上,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张翠山?”
谢逊的双眼因为被芷若的金针刺入穴位暂时失明了,只能听声音辨别来人。“你是张翠山?”
“我是张翠山。”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极北之处一个无人的荒岛,这上面既有万载玄冰又有长久不灭的火山,我和素素把它叫做冰火岛。”
谢逊听到他们来到了无人荒岛,开始咒骂老天,芷若想起谢逊的一生,也觉得造化弄人,给他拿了些食物。
“前辈,我当日刺伤你的眼睛实在是情势所迫,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在海上漂流了这么久,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就让我帮你把针逼出来吧,这样再喝些明目的草药,很快就可以恢复视力了。”
芷若把食物摆在了他旁边,试探着说道。
张翠山见谢逊不答,也跟着保证道:“谢前辈,我们兄妹二人在此立誓,绝不借疗伤之机伤你半分。”
“兄妹?你们二人结拜了?”
谢逊有些奇怪,“如今我们三个人流落这荒岛,这辈子也未必回得去,你们两个竟然还结拜了?”
“谢前辈,若是你还要说些乱点鸳鸯谱的怪话,就不必开口了。”
芷若有些生气道。
“我可什么也没说!”
谢逊脱口而出,这丫头愿意为杨逍那小子守节,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逊经过几日的观察发现芷若他们确实对他没有恶意,还会帮助视物不便的他,也不愿意麻烦他人,决定相信芷若,让她医好他的双眼。
芷若用内力缓缓逼出没入头部的金针,有将早已煎好的明目散喂他服下,过了一个时辰,谢逊的双目就有微微光亮了。“前辈药还要继续服用,过个七八天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芷若收起了金针,对他说。
“好好。你忙你的去吧,眼睛的事情我不会再怪你了,等我好了,你和张翠山就不用来帮我了,我要专心参悟屠龙刀的秘密。”
谢逊珍惜的摸着手中的屠龙宝刀。
芷若看着他的样子欲言又止,终归还是没说什么。
谢逊的眼睛很快就恢复了,但因为参悟不了屠龙刀的秘密脸色越来越不好,竟似又有发狂之兆。
因为屠龙倚天的秘密心事重重的芷若,每天除了做饭采药之外,就是走神,很快让张翠山发现了不对。
“素素,你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心事?如果你愿意,不妨对我说说。”
“五哥,若是你知晓一个师门秘密,如果开口就可以救你敬重的长辈,还能对天下苍生有益,你说是不说?”
芷若纠结着开口。
“说。”
张翠山并未多做思考就给了答案。
“可若是说了师门秘密流传于江湖呢?”
“那要看是什么秘密了,如果对师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却对苍生有益,想必任何一个以侠义为怀的门派都不会过分苛责的。”
“若是会让师门秘传武学流落江湖呢?”
芷若焦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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