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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见知世出院的当天早上，柳生比吕士主动到她病房跟她交换了电话和邮箱，并约定如果结婚，一定请早见知世到场。
这显然超出了他们目前的关系范围。
不过早见知世很快明白过来，失笑，“谁告诉你的啊。”
柳生比吕士推推眼镜，温声道：“知世会来的，对吗？”
“当然。”
早见知世说。
温文尔雅的心理医生这才转身离开。
他走没多久，欧尔麦特就来了。
“来啦。”
他到的时候，早见知世还坐在床边翻看自己这几天用来写日记的a4纸，整整七张，每一张都满是内容。
真别说，挺有成就感的。
像在记录新生。
“嗯。”
欧尔麦特单手提起早见知世昨晚就收好的两个包，“刚才那位是柳生医生？”
“对。”
早见知世顿了下，还是体贴地没有将他在紧张这件事点出来。
欧尔麦特：“他很优秀。”
早见知世：“是的。”
欧尔麦特：“你一会儿想吃什么？”
早见知世：“炒面面包~”
大概是她的态度过于配合，欧尔麦特沉默下去。早见知世也不在意，走出住院部大门，回头看了眼亦步亦趋跟来、脸上挂着笑的护士长，调侃道：“感觉你要说一句欢迎下次再来。”
护士长瞬间拉长脸，“快走快走！”
皮了这一下的早见知世心情极好，转身即将坐上车前，听到欧尔麦特的一句，“感谢你这些天对知世的照顾。”
他似乎还鞠了一躬，不然护士长的尖叫不可能冲破屋顶，“不客气不客气欧尔麦特欢迎下次再来——！”
噗！已经坐进车里的早见知世笑了。
车内起初很安静。
欧尔麦特的开车技术向来很平稳，正当早见知世被这平稳的车技弄得昏昏欲睡，欧尔麦特突然往后座伸出手。
早见知世瞬间清醒，皱着眉正想让他好好开车，欧尔麦特已经收回手，手里拿着一袋炒面面包和一本本子。
她接过来，盯着两样东西看了会儿。
然后顶着欧尔麦特的余光，先拆面包。
天大地大。
吃饭最大。
早见知世咬了口面包，甜咸的口味让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想到一种可能。”
刚稍微放松了点的欧尔麦特又握紧方向盘。
“人造人。”
“……”
“对吗。”
欧尔麦特十分安静。
直到早见知世吃完第三口面包，才摇头道：“你看看你，多大点事儿，跟我纠结半天。”
她顿住，突然猛地扭头看他，“你上报了？”
“没有！！！”
欧尔麦特惊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怎么可能！”
早在个性出现之前，基因复制技术就被下了“不允许使用在人类身上”的禁令。
而且这项技术一般人别说研究，相关资料和涉及到这项技术的专家人员也已经在第一时间被国家收编，也不知道身为普通人的早见父母从哪里拿到的资料。
欧尔麦特在知道的一瞬间没有上报，已经是非常严重的违规事件。
一个搞不好……
早见知世眼神黯了黯。
她垂首看向自己的细腿，“还是好不习惯我这腿。”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喃语，“感觉能一折就断呢。”
一开始，早见知世就对自己“变年轻”的说法存疑。
加上欧尔麦特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他俩认识这么久，不怕比喻，欧尔麦特撅撅屁股，早见知世也能猜到他放个什么形状的屁出来。
所以你看，这人被戳就露馅儿。
早见知世又咬了口面包。
人造人什么的。
太过了。
可做出这件事的是父母，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苛责。更何况两位老人家已经离开人世，她即使再不认可，事情已经发生，她更做不到丢下一切自杀。
自杀啊……
这边早见知世在出神，那边，欧尔麦特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语气特别严肃，“知世！”
早见知世第一反应，“干嘛这么凶！”
欧尔麦特：“请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什么语气嘛！”
“跃跃欲试的语气！”
早见知世一噎，莫名觉得自己在气势上被欧尔麦特压制了。她有些不甘心，转身的瞬间，出口的话顿时一换，“好啦好啦，我不会折断它的。”
欧尔麦特立马接，“所以你真这么想了？！”
早见知世盯着他的双手，“没有……”
欧尔麦特压根没听她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抓住了好友想对自己身体下手的证据，当即激动得要搬出她昨天的承诺时，自家老友那嫩俏俏的手就伸了过来。
然后，对准他脑袋毫不犹豫开敲：
“方向盘啊啊啊——”
“！！！”
不得不说欧尔麦特不愧是当了几十年英雄的人。
那反应能力快的，早见知世都还没来得及喊第二句，他就已经完成了“将卸下来的方向盘强行按回去并成功把车子靠边停下”整个过程。
车内迷之沉默。
然后早见知世笑了。
她边笑边摇头，最后干脆单手捂着脸笑出声。
欧尔麦特一时有些茫然，不过看着笑得开心的早见知世，嘴一翘，也跟着笑了。
笑够后，早见知世才道：“之前一直愁眉苦脸的，现在好多了。”
欧尔麦特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好啦。这个拿去烧掉。”
早见知世将腿上从没翻开的本子递回欧尔麦特面前，“看过了吗？里面的东西。”
她的语气太正常，就像谈论天气，让欧尔麦特生不起丝毫被质问感。
“嗯。”
他应了声。
“那我就没必要看了。”
早见知世低声说，“这种详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世的，你和老师已经够……”
“老师不知道。”
“？”
早见知世愣了下，“那你带老师到医院做什么？”
欧尔麦特解释道：“医生说，让你看到熟悉的人，也许可以刺激你的大脑皮层进而恢复记忆，所以我拜托了老师。”
早见知世若有所思。
欧尔麦特一看她这个表情，就忍不住道：“怎么了？”
早见知世正准备说话，车窗便被人敲响。
咯咯两声。
短暂，清脆。
早见知世下意识扭头。
一名穿着全黑、下巴留着少许胡茬的男人正一手提着购物袋，另一手插兜，垂头跟她隔着车窗对视。
早见知世看着他脖子围着的拘捕带。
半晌。
少女摇下车窗，对着窗外的男人笑弯眉，“这位叔叔有事吗？”
她身后的欧尔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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