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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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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男人有男人的活法,女人也有女人的,不管怎么样,总有活下去的方法,只要你肯做。”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传销洗脑一样,梅心里暗自吐槽。

但也是没有按住自己的好奇心,梅睁大眼睛道:“是什么办法?”

野末瑛声音趋向虚无,浅浅道:“在这个地方最多的就是以身伺客的女人,她们也是吸引很多的人来到这个地方的理由。”

“特别是在吉原花街,那儿的人是最多的,也是最混杂的,那儿的女人也自然是最贵的。一张脸往往能够决定很多的事,其中自然是包括最基本的生存。”

野末瑛的声音,话语都是极慢的,但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大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梅的心上。

要是梅真的是个小姑娘自然是体会不到他话中的意思,可惜梅她不是,在野末瑛把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大半。

这无疑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冲击。

有哪个女人想要以身伺客?况且梅还是一个受到过现代教育的人。

对于这儿的人来说,成为花院里卖笑的女人是从出生便不怎么在意的事,甚至还希望进去,可看过大千世界,触摸过太阳的温度的人,又怎么甘心让自身降落于尘埃,任人践踏。

梅光是想到自己也许会在某一个院子里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客人,心中就满是不愿。

她没有接野末瑛的话,野末瑛只当她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最后能不能成也不是他说了算,他最多也只能说两句话而已。

自觉在这儿待的时间够久了,野末瑛起身浅浅淡淡说了声“走了。”

,便离开了。

梅也到底是个女孩,小手附在妓夫太郎的头上摸了摸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沉沉的睡了过去。

*

头疼有所缓解,妓夫太郎刚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晶亮的发丝微微散在白嫩的脸颊,小巧精致的鼻翼,呼出浅浅的呼吸,迷雾般散在空气中,美好的睡颜让人想到的只有那散落在花丛中的花仙子。

梅大半的身子压在了妓夫太郎的胸前,熟睡的模样让妓夫太郎放缓了呼吸,一时之间不敢轻易的做出什么动,生怕惊扰了这不属于人间的天使。

尽管妓夫太郎看了很多次,但梅有时候总能让自己感觉到惊艳。

妓夫太郎的眼睛细细描绘着梅精致的眉眼,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煽动,一双金色的还带着刚醒时的茫然地大眼睛露了出来。

梅茫然的顿了两秒,揉了揉眼睛,终于认清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脑中忽然闪过昨晚的情形,梅慌慌忙忙的想要检查一下妓夫太郎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料昨晚还在难受得神志不清的妓夫太郎在梅清醒之后,也缓缓地将身子坐了起来,看着梅着急的脸庞,以及着急忙慌向他额头伸过来的小手。

妓夫太郎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躲开。

“我没事了。”

妓夫太郎的声音沙沙的,带着生病的鼻音,眼睛里满满时是说不出的温柔。

就像妓夫太郎的说的那样,他的温度的确是降了下去,梅轻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一般瘫坐在地上。

瘫坐之后就是一个亮晶晶的笑容,这笑容反倒让妓夫太郎闷声,他比梅大上几岁,坐起身来也比她要高出一个脑袋。

梅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妓夫太郎便被一只大手笼罩了,附在头上的那只手带着灼人的温度。

梅抿嘴,“我头发脏。”

她这说的也不是假话,她的头发是真的脏,是可以炒菜的那种脏。

妓夫太郎揉了一把梅的头发,收回了手:“我手也脏。”

梅:“......”

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消一天的时间,妓夫太郎的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比之之前还是有一些差距。

这便是经常打架的人身体,要是梅的话,几天都指不定能完全好。

妓夫太郎是可以出门了,待在家里的梅脑中又闪过了野末瑛那天晚上说的话,那番话就像是阴魂不散的幽灵,梅总能想起它,特别是在妓夫太郎一次又一次的带回了食物过后。

就算是不经常在家的妓夫太郎,也察觉到了妹妹日渐沉默的脸庞。

妓夫太郎迟疑了两秒。

“等到雪化了,我就带你出去。”

梅仰头看着妓夫太郎的脸,这张脸梅看久了也不觉得可怖,相反就是这张脸,让她更能清晰的认识这张面皮之下的灵魂。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了自己,不留丝毫。

这般放弃一切的做法,却让梅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梅笑笑,歪歪自己的小脑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好!”

妓夫太郎沉沉的看着妹妹笑脸,一只手附在了她的脸上挡住了她的笑容,转过头:“不想笑就别笑。”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这话说的认真,梅也听得认真,她的脸被大手挡住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什么都可以吗?”

声音从手掌下传出,带着丝丝热气散在妓夫太郎的手腕,清脆生生。

妓夫太郎:“....嗯。”

静静的等待梅回话,妓夫太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停顿了很久,妓夫太郎只看见那微红的嘴唇浅浅的弯起来,似乎带着月色的苦涩,让妓夫太郎的心微沉。

“那这样吧,哥哥你在回来的时候,要是看见有过了你的发顶的枝桠,你把它带回来吧。”

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和平常无二的活泼,妓夫太郎却没有因此感觉到开心。

“还要什么吗?”妓夫太郎再开口。

梅只是微微摇摇头道:“这些就够了,不用了。”

妓夫太郎却还是不死心:“真的只要这个吗?”

梅的回答还是没变。

妓夫太郎只能沉着脸出门了,在远远的看不见那座住着小人的房子后,妓夫太郎一脚踢在了伫立着的树上,震得树上得白雪纷纷滑落,有些点点落到了妓夫太郎的脸上,却是化不开那堆积的沉色。

在妓夫太郎走后,梅蹲坐在地上,吸了吸鼻子,眼眶红了一圈晶莹的泪珠还是没有掉下。

她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什么也做不了。

她现在只能做的,那就是决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那就做好准备,不去那就早点打消念头。

可是这样的情况,她能不去吗?

她也想要自己和哥哥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不用为整日的生活纠结,哥哥能够像普通人一样能够开怀大笑,而不是每天为生存发愁。

用手擦了擦即将掉下的泪珠,梅站了起来,蹲麻的腿叫嚣着自己的痛苦,梅却没有在意。

*

大雪过后,时间的流逝总是很快,温度的升高让许多的昆虫迎来了狂欢。

梅站在门口,屋外的雪化得只剩下水,细细的流水渗进地表滋润万物。

这种天气,不冷不热,是梅最喜欢的,虽然有些潮湿。

“梅!”

一声清脆的童音换回了梅的思绪。

侧面跑来一个女孩,只是比梅小上一点,但是却有着男孩都难以企及的大胆。

女孩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跑过来的步伐迈的极大还带着跳,梅好几次都怀疑她会摔倒,但事实证明人家这样走路也可以的,正常的。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几天都来不了吗?”

梅疑惑道。

女孩名叫莲子,是南边的贫民窟外围一座房子家的女儿,虽然家里只有她和她的母亲。

梅还是在哥哥带她出去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她倒在地上,周围没人,妓夫太郎原本是准备装没看见的,但还是挡不住梅的拉扯,过去一看是晕倒了。

好在她的母亲来得很快,一通道谢后,梅和醒过来的莲子成为了好朋友。

据她说她很少看见女孩子,基本上都是男孩子,只有她这一个女性朋友,小孩子胆子又大,这儿离她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可她总是不听劝,每每隔个几天就来找她玩儿。

女孩长得好看,大大的黑色眼睛,柔顺的头发像个洋娃娃,一看就知道她的母亲把她养的很好,在见到她过来很多次都没出什么事后,梅也就不劝了,放任她过来。

毕竟有了莲子,梅也有了说话的人。

只是每次莲子一来,只要哥哥在家就一定会出去,让她不怎么明白。

“这不是想你了吗?”

莲子调皮的吐吐舌头。

梅一脸无奈:“好吧。”

莲子蹭到了梅的身边,伸手摸了摸梅的脸,赞叹道:“果然梅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好看啊!”

梅更无奈了,没错,这小姑娘还是个颜狗,每次听到她夸赞自己梅都有一种想要看看自己长啥样的感觉。

可惜没条件。

两人来到屋内,里面比外面要暖和很多,主要就是这艳红的火色,升起的火堆让屋内被烧得暖暖的,这火苗还是被莲子从她家带出来的。

梅一天没事也能在屋外围找些树枝丫回来续火。

两人说话没多久,妓夫太郎就回来了。

一个冬天他又长高了许多,微卷的发丝到了肩膀的位置,有了少年的稚嫩感,但更多的是沉寂。

刚一只脚踏进了门,就看见了梅身旁坐着的女孩,另一只正准备进来的脚顿了顿,退了出去。

妓夫太郎没有进屋,只是倚着木墙,站在窗边静静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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