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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学校,昌浩很没精神的趴了大半天,惹得一旁加奈和柚罗连连投来视线。课间,清十字团的成员都围了过来,加奈担心的问道:“昌浩,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这个……该怎么说好呢?
阴阳师有些烦恼,都怪今天清晨的时候太阴居然抢先白虎一步把他带走了,害他晕了一上午,要知道他昨晚可是几乎一夜没睡!
但这样的大实话是无法说出口的,否则那不是自爆马甲么。最后,他只得说道:“谢谢关心,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最近是真的很奇怪啊,今天陆生也请假了。”
加奈微微发愁,总感觉有些不安。
“说起来……今天也没看到经常过来的及川和仓田呢。”
柚罗若有所思的说道。
岛的脸色瞬间发青,一脸绝望,不会吧?莫非及川她……又去奴良家了?!
清继沮丧的翻看着笔电,脸色简直比岛更加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到妖怪——明明、明明有这么多的目击情报……”
啊,那真是太好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希望清继尽早放弃吧。为一个没有半点灵感的妖怪绝缘体还非要往上凑,几乎每次倒霉的都是他们。
“不过——”紫菜卷头少年立马又振奋了起来,握拳发誓,“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无论是谁,这一刻都产生了相同的念头。
……求求你放弃吧!
尤其不想救人还得千方百计地防着自己马甲掉落的昌浩已经拒绝去看清继那张突然间又猖狂起来的嘴脸,可恶啊,真想干脆放生他算了。
这么想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久违的老狐狸笑声,‘哦厚厚厚……这样是不行的啊昌浩,为阴阳师,我们可是要保护人类的,怎么能因为个人情绪就轻言放弃呢,真是太不成熟了啊!’
额角青筋直冒,昌浩趴在桌上把脸埋进了手臂里,嘴角抽搐。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个老狐狸爷爷啊!
果然,我是做了噩梦吧……
加奈看着突然间又趴下去的昌浩,有点担忧,感觉他的情绪似乎不大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这样反常?还有陆生,他几乎从不请假,最近的行为也有些奇怪呢。
天色渐渐昏黄,加奈心事重重的独自走在放学路上,她在想着两名竹马近日的反常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突然,一个非常眼熟的人出现在她的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就是家长加奈?”
“……是你!”
是上次和陆生他们一起时遇见过的怪人。认出了对方的加奈忍不住后退几步,一只手紧紧攥着御守的袋子,满脸警惕的望向来者。
“我没有那么长的舌头,也不会突然舔你,所以你不用那么害怕。”
章走近几步,脸上挂着犹如面具般的微笑。
加奈并不想和他多接触,尤其他还有着那样奇怪又诡异的同伴,实在令她害怕。但是,就在她转身准备跑开时,却被他的话吸引了。
“你不想知道他们的事情吗?”
“他们?”
是指哪个他们?
“还用问吗。”
章的笑容淡去了几分,除了奴良陆生和那个坏他好事的橘昌浩之外,还能有谁。看着眼前的褐发少女,眼神轻蔑,这就是他们在保护的人类……这种货色?哼,真是怪胎,这种人类有哪里好了。
呵,可笑。
加奈莫名的想起了近日来陆生与昌浩的反常,心中迟疑了。
“请告诉我。”
跟着对方走到了另一条路上,加奈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他们的事情……”
明明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为什么只有她被排除在外?加奈真的非常不甘。
“为了登上妖怪的而被赋予了力量。”
章勾起了唇角,“他们跟我其实是一样的。”
“不是的!”
加奈断然否决,“他们和你不一样。”
“哈,有意思,哪里不一样了,你又了解他们什么呢。”
明明,都是妖怪,却站在了人类的一边。章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尤其是橘昌浩,竟然还是个阴阳师。
他凑近了加奈,“怕我吗?”
加奈死死攥着御守,“我才不怕你呢,只是讨厌而已!”
“你和他们才不一样!虽然……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都是好人!”
她想起了乐于助人到总被人叫做老好人的陆生,还有看似温和实则不好接近的昌浩却会暗自担心而送给她守护的御守。每次有危险时,他们也会有意无意的护着她。所以,他们是不一样的,不管他们隐瞒着怎样的秘密,都不会和眼前这个人一样,有着令人恐惧与厌恶的东西。
“真是的……”人类实在是个肤浅的种族,不过是个假象,也能轻易的被骗过去……
章突然后退一步,挥开了袭来的符纸。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柚罗一手夹着符纸,挡在了加奈的面前,厉声叱道:“你在干什么!你是妖怪吧!”
“哦呀哦呀,这次是阴阳少女登场吗。”
他不以为意的说道,压根没有把柚罗的威胁放在眼里,比起曾经给予他重重压力的橘昌浩,眼前这名阴阳师尚且还太嫩了些。
“柚、柚罗?”
柚罗看了眼身后的加奈,“家长,你没事吧?”
“嗯。”
见她安然无恙,柚罗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面前的妖怪身上,“来得正好,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们妖怪之间要干什么都无所谓,大可互相残杀消减数量,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们伤害人类的!给我记好了!”
章完全未将柚罗的警告当一回事,只是看着她们说道:“不枉我特意来看看敌方首领所重视的人,能让我的对手从一方变成了两方……真让人火大啊。下次见面,可不会像今天这么便宜你们。”
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毕竟调查里与他们俩走得最近的便是家长加奈了。至于其他清十字团的人,还要差一些。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柚罗瞬间便被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所激怒,“阴阳师花开院柚罗!给我记清楚了!”
“那今天就先告辞了,花开院小姐。”
妖风环绕在章的身周,下一瞬,加奈与柚罗的眼前已然失去了他的身影。
“可恶……”
——
昌浩方才回到庭院,天一便迎了出来,“昌浩殿,陆生君来访,现在正在客厅里。”
昌浩微微一愣,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
“他来多久了,天一。”
“有一会儿了,陆生君看上去……情绪不大对,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了。”
昌浩独自走进了客厅,就连蠢蠢欲动的小魔都被他交给了勾阵照看。
“陆生,你怎么来了,本家那边没关系吗?”
见对方一声不吭的走到了自己身前,昌浩还没来得及问,便被对方一把拽入怀中。
“……你怎么了?”
被陆生的反常举动惊了一跳,昌浩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他,而是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这样的认知让陆生原本犹如五内俱焚的心火淡去了几分,但患得患失的情绪依旧缠绕着他的心。
“本家的话暂时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昌浩……”他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不要再去做危险的事情了,好吗?”
昌浩微微一怔,原来是因为这个?犹疑了片刻,昌浩还是缓缓抬起手,微有些笨拙的拍了拍他的背为安抚,“没事的,陆生,你忘了吗?我并不是一个人,我可是阴阳师啊,你见过有哪个阴阳师会单独行动的。”
“可我会害怕。”
陆生紧紧的抱住了怀中人,清亮的音色变得低哑,“鸦天狗说救了他们的妖怪出现在战场中心,当我意识到那是你时,心中竟然会感到害怕。即便我知道你很强,可那一刻,我依旧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很可笑吗?为未来的妖怪之主,竟然也会感到畏惧。”
滑头鬼的身形逐渐变化,最后将阴阳师整个人都笼罩进了怀中,他垂眸注视着他,“昌浩,你应该懂得妖怪的固执,而滑头鬼的任性与执着更是一脉相承。不管你是否承认,你才是我努力变强的最初、也是最大的动力,因为我知道你很强,而想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我必须变得更强。”
“昌浩,唯一能摧毁我的,是你的死亡。”
滑头鬼一字一句地说道,“即便你选择了离开,我也会努力追上去,但唯独死亡,我无法接受。所以昌浩,不要再让自己置身险境,我会担心。”
“妖怪只有一生,我也只想和你一生一世不放手。”
阴阳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自从知晓了陆生的心意后,他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因为他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其他的变化,这会让他感到不知所措。陆生是他所重视的人,仅此而已。可是现在,面对他发自内心的剖白,他竟然无言以对。
陆生是认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他前所未有的认清了他的眼神,这样的心意,他可以拒绝,却不能否决它的存在。然而昌浩却不懂得怎样的程度才能算是爱,过去他曾喜欢过一位少女,那是淡淡的好感。可是后来,爷爷和奶奶之间跨越了生死的等待却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或许是他不够执着,又或许尚未遇上对的人,他终究没有再对他人动过心。
如昌浩这般慢热的性子,恐怕也只有辛苦另一半的主动与坚持才能将他融化吧。
“……对不起。”
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说这三个字。
“我没有怪你,抱歉,昌浩,我并不想用自己的关心去束缚你,只是希望你能对自己的安危多重视一些。”
年轻的滑头鬼缓缓松开了束缚对方的双臂,“白天的我实在太磨蹭了,说个心里话都拖了半天,没有吓到你吧。”
闻言,阴阳师微微木着脸,已经吓坏了好吗。
不过这么一想,似乎每次都是你在搞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