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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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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一行人穿过一面满是尖刺的防御性围墙,来到了土著人的聚集地。这里熙熙攘攘,看起来起码有上千人,他们在一片危险的蛮荒丛林中硬生生开辟出了人烟。

一个看起来像是长老的土著走过来,伸手指引他们的方向,他们走进了一座大一些的木制建筑,从陈设来看,里面似乎是他们的祭祀场所。

长老示意他们往墙上看,那上面挂着几张兽皮壁画,似乎反应的是当地的历史。

史蒂夫看到第一张图里,许多拿长矛的小人缩在中间,被一群奇形怪状的狰狞生物所包围着。他立刻联想到了自己三人此前的遭遇。确实,对于土著人来说,岛上的怪异生物应该是最大的威胁了。

下一张图里,两只巨大的猩猩,或是别的什么猿类动物突然占据了画面中心。它们举起巨大的双臂用力下砸,地面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巨兽。在大猩猩背后,一群体型渺小的土著在跪地朝拜。

紧接着,第三幅图,两只大猩猩端坐,中间是一只小猩猩,似乎是一家三口。土著们崇敬地奉上祭品,猩猩们背后用白色颜料画出类似万丈光芒的放射状图案。

“猩猩是这座小岛的王者,也是土著们的守护神。他们管这些猩猩叫金刚。”

汉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史蒂夫他们回头看去,汉克与俊平前后脚走进这座木屋。两个人的嘴唇都有点肿,俊平的眼睛还在泛红。

情场老手约翰尼的表情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带着坏笑。

史蒂夫是处男,不是母胎单身。他看到这个场景,心里自然有了猜测,但更多的是惊讶:原来这两个男人居然在……男人之间原来也……

“你们是一对?”

史蒂夫和约翰尼没想到,问出这个问题的居然是年纪最小的汤姆。

汉克的脸突然红了,俊平好像被口水呛到似的咳嗽起来。

汤姆的两个队友同时背过身去,把他围住。

“别这么直接,汤姆。”

史蒂夫小声劝告道。

“怎么了?在我那个年代,美国同性婚姻早就合法化了。”

汤姆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在我的世界,这件事去年刚通过。”

约翰尼说,“看来要么是世界不同,要么是时间不同。”

“或者兼而有之。”

史蒂夫补充说,“不过,这个世界还处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你不要刺激到他们。”

三个人重新转过身来,看到汉克和俊平也调整好了状态。

“对,我们是一对。”

汉克深吸一口气说。

他没有等来自己以为会有的那些歧视、鄙夷、嘲讽或者别的什么负面回馈,对面三个人只是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就这反应?

汉克愣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

“我们俩曾是敌人,在太平洋战场上战。结果打着打着遇到了风暴,被卷进了这座岛上。我们起先想延续外界的战争,后来发现这毫无意义。在这座小岛上,有的是敌人让你打,而且根本打不过。幸好这些善良的土著人收留了我们,不然俊平跟我早就死了。我们俩在这座岛上共同生活,教彼此说自己家乡的语言,也试过逃出去,可惜失败了,这座岛周围被风暴笼罩,根本出不去。然后我们就……”

俊平替他把不好意思的说出口的话说完:“我们就在一起了。”

“是的,”汉克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们的身世还挺相似的,都是单身汉,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我父母在大萧条时期自杀了,假如那天下午我没有偷偷翻窗户出去玩,估计也跟他们一样煤气中毒了。俊平是孤儿,大学还没读完就被抓上了战场。”

“老实说,虽然我们都很想逃出去,但出去以后怎么办呢?去日本还是美国?他们能容得下我们吗?”

汉克摇了摇头,结束这个话题。

史蒂夫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也无可奈何。五十年代的风气还很保守,这样的恋情确实在哪个国家都很难被大众接受。

“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遇见了三米长的蜈蚣。”

史蒂夫只好转换话题,问出了三人共同的疑问,“为什么这座岛上的动物能长到这么大?”

“三米长?你们运气真不错,只遇见了一些小个头。”

汉克说,“真正的大家伙还没出来呢。看到壁画上的猩猩了吗?我亲眼见过,它们都有山那么高。跟它们打架的那些怪物也差不多大。”

俊平帮他解释说:“不知道你们读过凡尔纳的《地心游记》吗?里面描述了地下世界生活着种种奇异生物。我们怀疑,这座岛很可能就是类似的情况。小岛的中间有个巨大的地洞,非常大。岛上的土著都对那里很畏惧,认为地洞通往地下恶魔的居所。我们猜测,金刚与其它巨型生物很可能都是因为地洞的特殊环境产生了变异。也不排除有些动物是远古时代巨型猛兽的后裔,在地洞逃过了生物灭绝。总之,地洞似乎是巨型怪物的源头,这些怪物无所谓善恶,只是金刚恰巧愿意保护土著人类罢了。”

汉克“嘿”了一声:“要我说,这座小岛被风暴包围,对外界是一种保护。鬼知道这里头有多少怪物,跑出去以后人类没准都应付不过来。这里不是达尔文的地盘,是怪物的天下。”

巨型生物,地下空洞。难道这就是小岛的秘密?

史蒂夫这样想着,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他只看到了那些虫子,对于所谓的“山一样大”的怪兽没有概念。况且,汉克说小岛被风暴常年包围着,怎么出去向外界传递消息,也是一道难题。

“这座岛上的巨型生物很多,不过它们都有各自的领地。土著们的聚集区属于金刚,所以这片区域是安全的。岛民们有地图,你们可以记下来。金刚的力量最强,所以它的领地最大,是小岛的王。”

俊平用目光示意墙上的地图,“但是,地洞也在这个范围内,这是唯一的隐患。地洞里面还是会爬出新的怪兽,比如,骷髅巨蜥。”

“哦,对,在岛上,你们要尤其小心这种畜生。”

汉克指着最后一幅壁画,上面画着一只极为狰狞的巨兽,口中是无声惨叫的人类,“骷髅巨蜥,地底冒上来的生物。凶残、狡猾,是金刚唯一的敌人,岛民土著们非常畏惧它。大部分时候,巨蜥会安生地呆在地下,但凡事总有例外。所以金刚会时常巡逻自己的领地,防止有新的巨蜥爬上来。”

史蒂夫看着那张安全区地图:在地图上,小岛被划分成了几片区域,每片区域都画着一种动物,示意那里的主人是谁。人类在这座小岛上,只不过是依附金刚,在夹缝中求生的弱小种族罢了。

他仔细观察,在地图上找出了三人的行进路线:出现的那片沙滩,长满虫子的山谷,密林,最终是土著们的防御石墙……

等等。

史蒂夫忽然意识到不对。

他们走的这条路线,不是金刚的地盘。

这片区域是归一只巨型蜘蛛所有的。蜘蛛尤其喜欢在蠕虫山谷尽头的密林里觅食——三人恰恰走过这里。

然而,他们连个蜘蛛的影子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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