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金玉奴灵台清明地醒了过来,一揉眼睛就看到沈翊正阴沉地看着自己。
那神色,若是普通的女子,此时大概要心里打鼓,觉得害怕了。
但金玉奴毕竟是个胆肥的狐狸,不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挨挨蹭蹭地凑过去,歪着头问他:“夫君,跑吗?”
沈翊垂下双目,似有不忍,又有决然,还有三分对自己的厌弃。
“再等等。”
他刚刚得到消息,的确有一支追击的队伍在朝他们逼近,但并非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而来。
不过凑巧。
但更巧的是,这支队伍从东南边过来,若此时大军拔腿就跑,还可绕道南下,但若是等一等,等到北蛮的队伍再逼近一些,他们南下的路就会彻底堵死。
到时候,不管皇帝愿不愿意,他们就只能回身往西南方向跑,然后一路被撵着到达原定地目的地——靖安。
等行在一旦安顿下来,那些蜀中的豪强为了自己的权势,就必然会阻拦皇帝前往扬水建立南朝的计划。
也就是说,他只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些无辜之人逃跑不及死去……
金玉奴见沈翊闭上了眼睛,便跐溜一下蹿过去,趁机往沈翊身上爬,才搂了脖子就发现不对劲。
煞气怎么又满了!
她才刚消化完上一波,新一波的煞气就喂到了嘴里。
修行,原来这么简单的吗!
金玉奴喜上眉梢,正要没心没肺的扑到沈翊怀里大吸特吸一番,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天旋地转之间,金玉奴就被扔到了自己搭建的软垫狐狸洞里。
“离我远一点。”沈翊仰头靠在车壁上,因为疼痛,他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那些可怕的幻觉再度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看到最温和宽厚的大哥被人挂在城门晒成白骨,看到最嘴硬心软的二哥被人穿了琵琶骨丢在地上拖行,看到最喜欢带着他玩的三哥被人拦腰斩断,至死都没闭上眼睛……
车内昏暗,金玉奴没发现他的异样,只是不甘道:“那怎么行!”
这么充盈的煞气,才吸了两口就不让吸了,她急得耳朵都要出来了。
“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下。”沈翊一手用力抓住车壁,寒玉一般的皮肤上青筋暴起。
痛,浑身都在痛,四肢百骸仿佛被一股阴冷的气冲着。
一个声音刺破耳膜,钻入他被反复折磨的大脑。
为什么死的是我的父兄。
为什么父亲明明忠心而死,却还要被人泼上脏水污蔑。
都该死……所有人都要给我沈家陪葬……
杀戮的欲望像一把烈火,快要把他烧死了。
金玉奴身上属于小动的本性让她对危险有着特别的感知,而这种天生的恐惧又压迫她缩在角落里无法动弹。
她看着沈翊露出了一个阴戾而残忍的笑容,随后睁开了被血色染红的双眼。
不可能!
明明是个未修行之人,为何会出现堕魔的先兆。
不行,得一口气把他体内的煞气全部吸出来才行。
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啊,她没学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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