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魏莱在社团教室练琴，她已经很长时间都不睡午觉了。
顾大爷溜溜达达的走了进来，眼神示意魏莱不用搭理自己，老头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打盹。
直到魏莱的琴声停下，他才睁开了眼睛：“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天天看不着人？你弄那个社团也不管了？”
最近魏莱实在是没精力操心社团的事情，等她比赛完回来估计也快期末了，她思考了半天，又找了个小合奏当做配器作业做了，然后交给了杨媛和沈昭怡去排练。
“哎，您别提了，我那个老师，给我报了个国际钢琴比赛，曲目量要求巨——大，还要弹一首协奏。我感觉时间上根本来不及！”魏莱看着单独装订一册的协奏曲，头都是大的。
顾大爷闻言皱起了眉头眉头”你这个老师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你是普高的？”
“他知道吧......”魏莱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挠了挠头“我也不能跟您多聊了，明天还得去上课，我这个乐章到现在还没练下来呢！”
“上课？你去哪儿上课？沪市？”顾大爷诧异
“是啊，今天晚上飞过去，明天上完课再回来。”
“哪有这样折腾人的！”
晚上魏莱登机之前接到了胡教授的电话，告诉她明天要换个地方上课，她也没有多想。
回到公寓已经深夜一两点了，她洗洗涮涮就赶紧躺到床上睡觉。
第二天没有睡懒觉的时间，魏莱依旧是去楼下游了四十分钟自由泳，回来练琴。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背上了自己日益增厚的谱夹准备去上课。
brikin早就被魏莱抛弃，两本大几百页的谱子，手机，ipad，加上包的自重，哪怕车接车送她也吃不消。
双肩书包大法好！
按照胡教授给的地址，魏莱的车停在了一栋老洋房门口。
虽然外表看起来旧旧的，但这个地段，看起来还是独栋的，魏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她站在大门口给胡教授发了个消息，很快就有人开门领她进去。
穿过阳光透过法桐撒下的光影，魏莱走近了老洋房，胡教授正站在门口等她。
看见她过来，竟然一反常态的接过了她肩上的背包，一副照顾自家晚辈的模样，差点没把魏莱吓死。
“不用不用，胡老师，我自己来自己来。”开玩笑，真客气还是假客气，魏莱又不是分不清楚。
“在门口干嘛呢！还不进来！”房子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魏莱余光瞥见了胡教授脸上的一抹僵硬，心中讷罕。
胡教授微微的叹了口气，没再要拿魏莱的包“跟我来吧。”
两人走进房子，客厅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架有点年头的三角钢琴，旁边半新不旧的沙发里坐着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
老头脸上的表情不是很美妙，但看到胡教授身后的魏莱，还是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老师，这就是我那个学生。”胡教授引着魏莱向老头介绍。
“您好，冒昧来访您......”魏莱看看胡教授又看看老头，总觉得老头有点眼熟。
等等！
“请问您......您是纪院吗？”上一任老院长！
老头呵呵的笑了“哎，什么纪院的，我早就退了，叫纪老师就行。”
魏莱只是笑笑并不接茬，开玩笑，胡教授叫您老师，我也叫您老师，这合适吗！
“我跟你顾爷爷是老相识了。”纪老院长看小姑娘有点拘谨，主动解释了今天在这个地方上课的原因“他跟我说有个晚辈在小胡这里上课，让我帮忙听一听。”
“顾......”魏莱睁大了双眼，她万万没想到这中间还有顾老头的事儿？！
虽然她已经能接受顾老头很厉害这件事，但一个电话就能让自己见到纪老院长，这就有点......
“我听你胡老师说你拿到这个fc的初赛资格了？那小囡水平应该还是挺不错的，来吧，今天这个课，我来跟你上？”
！！！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魏莱怎么可能不答应！
找胡教授上课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纪老院长，他可是退休多少年都不收徒的了！
魏莱忍着激动，坐在琴凳上深呼吸了一分钟，才把手搭在了键盘上。
普罗科菲耶夫的协奏曲，起手明亮、辉煌、豪迈，主部结束后又变换节奏型，变的灵巧，伴奏小提琴也十分轻快......
魏莱这一周只来得及把第一乐章练出来，还有点粗糙，但已经初具雏形了。
纪老院长，听完了之后，从引子开始先纠正了魏莱和弦的触键，虽然听起来跟《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的主部很相似，但发力的方向上还是有一点区别。
但就是这一点区别的调整，就让作品的风格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还有你的这个音阶和琶音，不要去做莫扎特式的处理，要更诙谐更调皮一点......”
等纪老院长的讲解终于停下时，已经接近中午，魏莱看了看表十分的不好意思：“纪院......今天上课这个课时费......”
“哎，什么课时费不课时费的，我不都说了，是你顾爷爷拜托我的。”纪老院长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到他们这个层次，已经不在乎这点钱了。
“那不行的，顾老爷子请您帮我看看，您可以听十来分钟就完事儿了，但您这是实打实的给我上了两个小时的课，不说别的，您这也够辛苦的了。”魏莱只愿意承一个引荐的情，这钱的问题，她现在不缺，所以也不想含糊。
“这样吧。”纪老院长也不想让小姑娘太为难，想了想“以后你每周三都来我这里上课，我还是不收你课时费。别急，我也是有要求的，正好学校要我带博士生，这个课我上成公开课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
约定好了之后的上课流程后，魏莱提出要请纪老院长和胡老师吃饭，这次两人倒是没有推拒。
这边魏莱刚安心的做了两周空中飞人，魏父这边又出了问题！
“有完没完？没事儿吧这群人？”
查环保这事儿魏莱上辈子就有，因此在选新厂址的时候她特意考虑到了工业园区在这方面上有政策倾斜。
然而没想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这次虽然没有因为排污的原因被叫停，但是限电了！
这一下可是把魏广言和三姨夫蒋卫国急的够呛，这交付日期可是早就定好了，白纸黑字写在合同里的。
这要是限电，一周七天只能开工四天，那还得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先紧着国外的订单赶工，国内的正让业务人员一个个打电话去沟通了，不知道有几家能宽限我们一点时间。”
魏莱推开老爸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烟雾缭绕之中，堆得像个小山的烟灰缸。
去年订单减少，工人们无事可做，魏广言巴不得出台一个政策让他有理由给员工放假
可刚过去的冬天异常的寒冷，人们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了南方的取暖问题，他又受到女儿的启发，这两个月在南方取得了不错的业务进展，如今手头上的单子已经让他开始考虑购买新的机器了。
这要是突然砍掉一半的产能，老客户还好，这新签的客户必然是要流失了！
更不要提三姨夫蒋卫国了，他的工厂大多数订单都是出口单，还对接的都是国外的船厂，自己这边消耗品供应不上，船厂还要等着开工，势必是要换掉自己，一想到好不容易跑来的单子要飞，他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俩中年男人在办公室里对着唉声叹气。
“魏董”董经理敲了敲门“谢厂长还有其他几个部门的领导都到了，在会议室等您。”
魏广言点了点头，叫上了连襟一起。
魏莱跟在两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身后，若有所思。
“魏董，我们的业务员今天给国内全部的客户和经销商都打了电话，现在给我们准确答复的只有不到一半”先发言的是业务部门的经理。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经销商那边还好说，都是合作了多年的，他们都能理解。”
这是个好消息，魏广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客户这边......我们几个北方的老客户到时说可以给我们宽限到第三季度，但南方那边有两个楼盘，他们马上就要交房了，怕是拖不了太久......还有！”
看着经理脸上纠结的神情，魏广言太阳穴突突直跳：“还有什么？直接说！”
“魏董，现在最麻烦的是咱的零售端，您也知道现在开的第一批门店可以说是咱的形象店了，这要是第一批产品交付就要延期，怕是......您也知道，散客基本上装修日程都是定好的，咱这个供暖的设备不进场，这客户家里的后续装修也得跟着停......这......”
魏广言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看向了谢厂长“务必优先保障门店的订单按时交付！”
谢厂长苦笑：“魏董，现在车间开足马力，也才能做到停工前的百分之六十。而且这上工的时候压力变大，上工时间却少了，工人现在也开始有情绪了，这样子的效率也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对，不能这样把一周的工作压榨到四天，这样质量根本得不到保障！”质检部的领导，也出声附和。
“我们已经在尽力跟客户协调了，谢厂长也求求你们帮帮忙啊！”业务部的经理真的心里如同吃了黄莲，他们夹在工厂和客户之间来回的求爷爷告奶奶，在哪儿都得当孙子。
“爸，咱跟姨夫那厂子是一路电还是两路？”魏莱出声打断了这没用的情绪宣泄。
魏广言想了想发现真没注意过，又看向了谢厂长。
“嘶......好像是两路，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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