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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摆了一道。
江凡凡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眨巴两下眼睛才回到状况之内。这个租金肯定不合适，她不想对他有亏欠，偏偏一开始就是她提出定价由他来。
唇瓣一动就有字要蹦出来，程屿先一步捂住她的嘴，“我是房东我来决定，快睡觉。”把人塞进被子里严实裹住，盖住她的眼睛不给任何反驳的机会。
等人一走，江凡凡立刻找陈真求助。两人之间的关系没瞒着家长，同居这件事固然。想着“520”这个数字实在腻歪，她没直接说，就只说价格太低了。
看完她的消息，陈真说：傻不傻，你作为受益方肯定要主动报价嘛，把问题丢给人家是怎么个事儿。他都这么说了，那你以后就多做一点，平时花销多出一点。
江凡凡心里很快有了主意，怕自己睡醒一觉起来忘得一干二净，她提前记在便签里，这才安心睡觉。
程屿的作息一向很规律，江凡凡注意着自己的形象，强迫自己不睡到下午。
睡眼朦胧磨蹭到客厅，他果然已经锻炼完洗好澡了，毛巾还搭在脖子上。桌上摆着一杯黑咖啡，汩汩热气往上冒。和之前坐在沙发上敲打电脑的形象不同，程屿今天坐在地毯上，手上拿着昨晚装碎镜子的纸袋，正在用锤子小幅度敲打。
“干嘛呢？”
江凡凡靠近他坐到沙发上，脸靠在结实的肩膀处。他身上暖融融的，带着馥郁的沐浴露香，让人忍不住凑近细嗅。
“在让昨晚的镜子废物利用。”程屿回答她的问题，反手将人从沙发上揽到怀里。姑娘没什么动静，一时之间只听到规律平缓的呼吸声，“困的话再去睡会儿。”
这话不知道戳到了她的哪根筋，怀里一下空了，她麻利起身往卫生间走去，“不行，你太卷了。”
程屿哼笑，继续忙自己手上的事。
等江凡凡洗漱完出来，他已经进行到拼贴这一步了。纸上绘了一个蝴蝶的轮廓，他正拿着镊子挑选合适的大小贴上去。
蝴蝶的身体已经充盈了小半，折射印照出斑驳的光斑。他垂眸细致挑选，注意力集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动静。直到她的气息凑近了，他这才抬头看她，“快完成了。”
江凡凡也帮着挑选，蝴蝶很快裹着细碎的光诞生。程屿从电视柜下找了个闲置的相框，框在里面摆放到晒不着太阳的位置，蝴蝶就不会飞走了。
她看着他裱画的动作，问，“今天忙吗，不忙的话我们中午随便吃点，下午去趟商场吧。”
彼此间不清楚对方具体在做什么事，距离感保持得正好。程屿觉得告诉她实情倒也可以，只是时候还没到，加上她也没问，于是也没主动说。
悠闲的早晨两人靠着坐在客厅地毯上敲键盘，偶尔累了活动一下肩膀，顺便看一眼旁边的进度，不必知道具体，对上视线后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时间就在这样的黏糊中度过。
相比一个人捣鼓，这种模式的效率更高，江凡凡提前完成自己今日的任务，把行李收拾完之后来到厨房翻看冰箱。
没有什么可充饥的东西，两颗苹果的表面已经起皱，蔬菜也蔫巴。全部收进垃圾袋里，江凡凡撸起袖子，提前做好准备迎接不久后的购物。
这是两人第二次出门采购。和上次大差不差，江凡凡挑选程屿推车，经过胡萝卜时，她视线都没移半分，径直走过。某人心里暗喜，脸上却是无波无澜，推着车紧紧跟着前面的人，唯恐会走丢的样子。
“这个菜你吃吗？”
程屿乖巧点头，贴心补充，“除了胡萝卜其他都吃。”
这下没什么后顾之忧，江凡凡一股气把要买的菜都装进了推车里，兴致勃勃往零食区跑。
兔子化身为贪婪的大灰狼，什么都想往推车里塞。
“这些太上火了……”程屿刚要把零食放回去，前面就飞来一记眼刀。他悻悻收手，觉得不能这样，又放软声音跟她商量，“少买一点，款式就可以多一点了。”
江凡凡采纳了他的意见，路过冰柜时，眼睛立刻开始放光。
“天太冷了。”
江凡凡：“我在嘴里含化了再吞下去，冬天就是要吃些凉的。”
“……”她总是有一堆歪门邪道，偏偏都能说服他。
旁边有小孩闹着要吃奶酪棒，程屿顺着动静看了看摆放的东西，拎了两袋放进推车里。
挑选完心仪的冰淇淋，江凡凡恰好看见他的动作，“你想吃这个呀。”
“不是，”程屿老实回答，话里带笑，“给你买的，补钙。”
江凡凡反应过来，这是拐着弯说她矮呢。瞪他一眼就往前走，丝毫不想搭理他。
程屿赶紧跟上去，空出一只手牵她。她不肯，他就用小指勾她的掌心，顺势牵她的小指，“没别的意思，我看小孩都喜欢吃这个。”
原本就没生气，她没矫情，打算去结账回家。
程屿问：“东西都买完了吗？”
江凡凡大致看了眼满满当当的推车，点头，“买完了。”
“不用买卫生巾吗？”
她一怔。家里还有没用完的，想着过段时间就回家了，干脆直接从家里拿，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
趁她愣神的功夫，程屿已经牵着人往日用品的区域去了，他还记得她上次拿的牌子，偏头问她，“是这个吗？”又在得到答复后，娴熟地把东西放到了推车最上方。
结账的时候，江凡凡坚持要自己付。她的理由很充分，食材是她选的，零食也是她吃的，更不用说私人用品。
程屿由着她，上车之后又把钱转到了她那儿。姑娘的心思再好猜不过，他轻描淡写道：“你不用觉得亏欠，我既然敢说房租是五百二，就证明我有只需要五百二的理由。再说我比你早三年出来历练，积蓄也够我们嚯嚯一段时间，我要真缺这个钱，早就把空房间租出去了不是？”
他眼神指向后备箱里的一堆东西：“我始终觉得，体力付出比金钱更有价值。”
冰箱被一点点填满。
一人递一人放，相互间配合得默契。
江凡凡对冰淇淋早已垂涎三尺，收拾好冰箱之后就迫不及待下手。冰凉刺激的感觉从舌尖顺着喉咙滑到胃里，抖两抖又开始挖下一勺。
“你吃吗？”
程屿原本不想吃，他对甜食没多大兴趣。事实上，他对吃食要求都不大，能在短时间填饱肚子就行。姑娘期待的眼神让他不自觉张开了唇，那股甜味冲进口腔，不是印象中的腻。
“好吃吧，我最喜欢的口味。”
程屿点头未作声，心里已经把“香草”这个口味牢牢记住。
解了嘴馋，江凡凡一鼓作气准备下厨。两个人吃不用准备很多，程屿帮着打下手，厨房的气氛融洽，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这份和谐。
他出去接电话，一直等到饭做好了也没结束。
阳台门关着，他没穿大衣，身形在冬风里显得单薄。江凡凡拿了外衣给他披上，他切换手拿着手机，穿好后抬手摸摸她的脸。
指尖都是冰凉的。
紧蹙的眉头缓和些许，程屿用口型示意她进去，回复手机那头的声音，“你只需要告诉我多久能处理好，还有，同样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出现第二次。”
江凡凡听过他这幅语气，那时她在楼上无意间听见他在打电话，语气也是这样不近人情。夏季外面的风是沉闷的，现在入了冬，风是冷冽的，刮得脸生疼，他却好像感受不到，一直站在外面处理事情。
风能让他更清醒。
这次的事比较棘手，交谈无果后，程屿决定明天亲自去一趟工作室。拉开阳台门进去，身前的暖气和身后的冷风碰撞，他这才察觉到冷，吸吸鼻子，看见桌上的菜都还没动过。
袅袅升起的水汽已经变得稀薄，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迟到才导致如此，程屿面带歉意跟姑娘道歉。
“没事啊，菜凉了可以热，你的事情解决完了吗？”
摇头，如实说还没有。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咀嚼的动作停止，喉结滚了一下，程屿说，“确实需要你，不过不着急。”他往江凡凡夹菜，“吃完饭再说。”
沾了油渍的碗筷挤在水池里，原本要洗碗的人双双待在书房。
程屿把整项游戏计划简单和她沟通了一遍，包括工作室目前的进度，“目前的文案团队都不是很满意，所以一直没定下来，我私心是希望你能加入的，毕竟你的实力摆在这儿。”
听到这句，江凡凡实在没忍住笑，“你见过我写的多少东西就实力了？”
程屿跟着她牵起嘴角：“两次剧本，确实很有实力。”打趣归打趣，事实还是要讲清楚，“你也看见了，工作室还在起步阶段，薪资待遇的话可能确实没有别处好。”
他把详细资料发给她，给足她充足时间考虑。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心中的砝码已经有了倾斜，两种回答他都设想过，不管她会怎么选择，程屿都百分百尊重。
终于，手机有了动静。
江凡凡：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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