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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引颈就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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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监托着奏折,走进牢中,看了一眼里头,不敢再向前,隔着老远的距离将奏折打开。

他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逆子玄策,言行无端,妄议朝政,私设祭坛,私通鞑靼,养寇自重,诅咒太子,谋乱犯上,大不敬宗庙社稷,今褫夺封号,赐其自尽,以彰王室法度,肃君臣之道。钦此。”

陆太监念完,将奏折对折,递给身旁的狱卒,狱卒捧过,送到玄策面前,玄策乌黑的眸子看着那刺目的明黄,面无表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太监隔着铁栏问他:“殿下可还有什么话要留。”

依然悄无声息。

陆太监只得叹了口气,退到一边。

黄封挥了挥手,一狱卒端上来个物件,却不是自裁所用白绫、鸩酒和匕首,而是一碗汤药。

我隔着五步的距离,闻见古怪的火油味。

落雁沙,专门用来诛杀妖魔的符水,黄封好大手笔,对面哪怕是牛魔王,杀他也足以。

道士带了几跟班走进铁笼,见玄策傲然睥睨着自己,便道:“殿下行动不便,便让老夫送您上路,得罪。”

两名狱卒摁住玄策的肩膀,黄封钳住玄策的下巴,没怎么费力气,便将落雁沙灌了进去。

落雁沙似滚油沿着五脏六腑一路烧下去,玄策起先还能忍,不多时一声哀嚎,挣扎着扯住铁链,吐出一汪血来。

他身上的黑气第一时间坍缩向内护住主人,可落雁沙以阳火淬炼,专克魔物,便似见山开山佛挡杀佛的火麒麟,循着魔气的踪迹,在凡人肉身上大肆挞伐。

玄策浑身抽搐,仿佛有疯狂的猛兽在他体内疯狂撕扯,他脸色灰败一片,额上全是汗水,喉咙发出痛苦地嘶鸣。

我站在外头,不敢再看,颤抖着手扶住墙,心悸一阵阵撵来,几乎要跪在地上。

一人从身后走来,扶住我,我抬起头,看见一张温文尔雅的脸。

“三日后便是吉时,你不在府中待嫁,何苦要参和到这件事中来。”

原来是礼王,他何时来的?

我被他搀扶着向里头走去,隔间是狱吏休息之处,显然被特地拾掇了一番,添置了全新的桌椅,摆上玲珑茶具,却没有人动过。

君子远庖厨,礼王忌血光,便隔着一堵墙,惬意地品位胜利的果实。

他将我扶到椅上,自己则牵着衣摆坐下,手支着下巴,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隔着厚厚的墙壁,铁链撞击与痛苦的喘息声浑浊入耳,衬着他风和日丽的笑容,竟有种隆冬初照的森冷。

一石二鸟,既除去太子又嫁祸于玄策,礼王的筹谋最终得来称心如意的结局,再也没人挡他的路。

“好歹是个皇子,也该留些体面。”我对他道。

礼王心情甚好,听得出我语气中的责备,却不以为忤。

“兰儿这话严重了,玄策既然是魔头转世,若不将根骨废去,谁能制得住他,如此才不得不折了他的手脚,废了经脉,以免再做出伤人的事来。”

他说得风轻云淡,丝毫不提玄策那满身刑伤。

“他是被蛊灵附身,并非魔体,刑不上大夫,更何况皇子。”

“是魔非魔,又有什么区别,父皇最在意的又不是这个。当年他降生之时,母妃差点难产而死,父亲因天兆被皇爷爷厌弃,也是用了些手段才继承大统,彗星天兆始终是父皇和母妃心结,如今无非是被证实而已。父皇碍于皇家颜面,接纳了你的说法,对外宣称玄策是被蛊灵附体,迷惑了心智才会起谋逆之心,可他心里比我还坚信,玄策就是那灾星转世。”

又几声痛彻心扉的惨叫传来。

礼王饶有兴致听着,眼底闪过恶毒的光芒。

“你猜父皇回宫都说了什么?他说当年生下这孽障就该立马摔死,也好过差点克死他最为看重的太子。只是母妃嘛,到底还是伤心了一场……”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

伤心一场,却从未来看一眼,母子情分可见了了,不然明知两人水火不容,又怎会任由玄缙将他折辱到如此地步。

礼王这场谋划,最大的胜算便是圣心。

妄议朝政、私通鞑靼、谋害皇子、谋乱犯上,这些只要愿查,总有翻案的可能,但只要让皇帝相信他是灾星托世,便是触动太章帝最深的恐惧,恨不得亲自罗织罪名将他下狱,又怎会细究这其中纰漏。

下令处死的,是他的父亲,不闻不问的,是他的母亲,推他入火海的,是他的哥哥,而推波助澜的,是我。

礼王摇头叹息道:“那日他在闹市中疯癫入魔,众人亲眼目睹,谁还能不信他是迷楼投胎转世,百姓无不喊打喊杀欲除之而后快,京城生乱、中宫不稳,乃至地方旱涝之灾,言官都要参一本怪罪到他头上去,啧啧……真是好戏连台。”

礼王的下巴左右摇晃着,竟然有些沾沾自喜的味道。

“那可是你亲弟弟。”

“怎么,你心疼了?”

他偏过头来斜了我一眼,带着些讳莫如深的警告。

“成王败寇而已,若今日是他得胜,本王的下场只会更惨,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鼻尖一哼。

“兰儿不会还当他是无辜羔羊吧,方才你也听到,我这弟弟是如何将背叛他的人拆骨扒皮的,他曾与河间世子周黎私交甚好,杀河间侯时却从未犹豫过,在西北从军时,手下更是血债累累,更何况刚刚听到你说,他还构陷过定国府,这种人的死活,你又何必在意。”

礼王探究的目光徘徊在我脸上。

“不过话说回来,本王原本得到消息,有人女扮男装与玄策在八方会馆汇合,不曾想竟是你,方才又听见,你与我这弟弟还有这么多瓜葛……”

他手指一下下叩着桌面,忽笑了一下。

“想想也能明白,从小到大,属于本王的东西,他都要争,本王与你有指腹为婚的约定,即便只是句玩笑话,也足以令他的在意,处心积虑接近你而后始乱终弃,或许原本是因为这个。”

我似被点醒,恍惚想起那日在城郊车马受惊,他及时赶来制服惊马,惊鸿一瞥目成心许。

原本猜到他别有用心,却没曾想这故事的开始,是他心怀嫉妒的报复。

可事到如今,到底谁陷落了。

礼王似看出我落寞与神伤,便问我:“本王也想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复他?”

我叹了一口气,他既知晓我与玄策过从甚密,再否认也没用,便只能抬出国师。

“我得国师之命追踪蛊灵,殊途同归而已。”

“殊途同归。”他点点头:“不管是真是假,你助我铲除这一心头大患,以前的事便不再计较,那日在祝国寺也瞧见了,你得国师真传,有勇有谋有真本事,待嫁进府中,便与你二哥一道为本王左膀右臂,本王必不会亏待你。”

他直起腰杆,一副胸有成竹前途在望的气势。

我垂眼沉默不语,这人明显介意我与玄策有旧,但我这祥瑞还是要入他礼王府中,且一身本事,也要为他所用。

算盘打得精细,有舍有得,不愧能搬倒玄策的人。

“诶对了,”他理所当然安排好我的前程,又贪心不足想起另一人:“国师现人在何处?可否与我引荐?”

竟然还想将国师纳于麾下,我在心中无奈。

“国师方外之人,来京城无非是为了蛊灵,他在意的是这世间的平衡与秩序,蛊灵即已除去,他自有去处。”

“难怪,难怪我听人说,他留在父皇那里的法杖不翼而飞了。”

他想了想,又豁然道:“国师既收你为徒,没准儿还会回来,届时你可要为本王设法留住他才是。”

我不置可否。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隔壁已经听不到痛苦的惨叫,陆续有人进进出出,发出唏嘘惊叹。

陆太监向这边走来,边走边擦着汗水,显然是被方才的景象吓到,他朝礼王揖道:“小的给殿下请安。”

礼王换了张和顺的脸道:“事情可办妥了?”

陆太监道:“回王爷的话,事情都已办妥,等仵作验过,便可回去向皇帝复命。”

“辛苦陆公公。”

“都是替圣上办事,何谈辛苦,只是……只是圣上嘱咐,蛊灵凶险且怨气昭彰,虽身死不足以解脱,需另行超度,渡其往生,才算安宁。”

“父皇既如此嘱咐,且着手办去。”

陆太监对我一鞠道:“圣上特地交待,要国师之徒亲自做法超度,散尽业障,保其不再为患。”

礼王有些惊讶,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将笼在袖中的手伸出来,起身对陆太监一福。

“圣上英明,蔚兰承国师之志,又是圣上钦封的护国圣女,必当尽心竭力做好超度之事,亲眼见证蛊灵落封,才可安心。”

礼王神色倨傲起来,再也没从前那般和颜悦色,他早已当我是囊中之物,一举一动皆要合他心意才行。

“你前几日单独面见父皇,便是为了此事,为何不提前告知本王?”

自然是我特地找了太章帝,危言耸听晓以利害,惊得皇帝颁下指令来。

“事关国祚,想来殿下也一定应允。”

说罢敛衽一礼,随陆太监去往隔壁牢房。

玄策仍被吊在那里,垂着头,消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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