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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言后退一步,不敢出声。
默默地准备离开。
“埋。”
脚下被扔来一个铁铲。
谢芷言原地纠结了一下,看着安之渊不甚防范的样子,总觉得能从他这里套出点什么惊喜来。
最终还是接过了铁铲,一起将坑埋了起来。
等活儿干完,身上已经是一片狼狈了,汗透薄杉,衣鬓散乱。
她扔了铁铲,呼了一口气,手上都被磨的一片通红。
又去后面池塘洗了手脸,这才消了点暑热。
等她出来,安之渊仍坐在梨花树下。
阳光从树叶缝隙里落下来,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
他只怔怔地盯着地上发呆。
谢芷言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你原与三爷有仇吗?”
安之渊不答话,过了一会儿方开口道:“我与百越有仇。”
谢芷言震惊地望向他。
他已经是百越族的少主,除了他,首领的另外几个儿子皆外派镇守,不常出现。
基本上默认了,等首领一死,他就是百越族的新一任首领。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却说自己跟百越族有仇?
“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并且瞒了首领一部分。剩下的你好自为之。”
所有事情?瞒了一部分是指哪一部分?
谢芷言还欲再问,安之渊却已经起身。
谢芷言也跟着起身,上前两步拦住他,“你与百越的仇到什么地步?”
安之渊被她拦住,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漠而疏离。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院落,半响才道:“与你无关。”
安之渊若是要走,谢芷言是拦不住的,所以见安之渊没有想要诉说的欲望,她便没有执意要拦了。
至少这一趟也没白来,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
安之渊与百越有仇,他说的是百越,不是首领或者其他人,也就是说,整个百越的覆灭,他都能冷眼旁观。
只是他虽然有仇,却没有要与她合作的意思。
既然他说自己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但是还是不选择与她合作。
那他说瞒了首领一部分,指的是什么呢?
谢芷言慢慢又绕了回去。
小七见了她不见,从不寻找,也不问她去了哪里,只回到院落静静地等她回来,有时给她做些衣裳鞋袜,有时又只在院口呆坐着等她。
此次亦是如此,谢芷言回来了,让她叫了水沐浴。
小七却比划起来,谢芷言连蒙带猜估了半响,小七也听不到她说的对不对,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谢芷言懒得只猜到可能是杨朝夕来找了自己,只是不知道说了什么。
便洗漱了一番,往杨朝夕的院落里去。
杨朝夕的院落十分气派,假山流水,碧瓦朱甍,一进门便是一股阴凉之气,十几个小姑娘在院子里洒水擦拭,还有细细修剪花草的,见了她都一一行礼。
谢芷言点头一路跟着带路的小姑娘往正厅走去。
园里十几个丫头,进了厅里又三四个人,等杨朝夕出来时,身后又跟着两个气派的丫鬟,穿红着绿,穿金戴银,十分富贵。
谢芷言一盏茶没喝完,就起身给杨朝夕行礼。
杨朝夕道:“谢姐姐不用行礼。”
左右看向两个丫鬟,“你们下去吧,我同谢姐姐说会儿话。”
两个丫鬟岿然不动。
杨朝夕抿抿唇,露出几分不快。
谢芷言便知道她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了,竟是比自己被管束地还要严,身边全是眼线,连跟别人说句话的自由都没有。
她起身笑道:“那咱们不在屋里说了,我近日常在园子里逛,风景还是不错的,此刻太阳也歇了,安小姐不嫌弃,不如一块儿去园子里走走。”
杨朝夕自然无有不应,忙携了她的手一起出去。
路上免不了抱怨这两个姑娘跟她同吃同住,连出恭沐浴,都要至少有一个人守着她,好像不守着她就会变成蝴蝶飞了一样。
谢芷言不好多说,只好小声安慰。
两人眉眼对视之间,相互询问近况,只是具体事宜,多有不便,少不了想打发了身后两个附身灵,不过苦于没有什么借口。
谢芷言便捏了她的手悄悄写字,此时只恨之前没多让杨朝夕多认两个字,竟是跟猜谜一样,知一半不知一半的。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留下半边残霞挂在天边,天色要暗不暗的,倒是挺凉快。
谢芷言让小七去拿些水果点心来吃,杨朝夕也有样学样让其中一个婢女去拿扇子过来打风。
微风徐徐,谢芷言对剩下那个婢女道:“首领对安小姐实在关怀备至,我一进园里,竟是一股凉意袭来,如同进了仙境一般。”
那个婢女倒是口舌俱在,耳聪目明的,笑着回道:“是,因为小姐说蛊虫受不得热,园里都放了冰块用来降温。”
“原来如此,你倒是乖巧,不同小七一样,叫什么?”谢芷言见她搭话,也攀谈起来。
“我叫枇杷,自幼在府里长大的,家里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原是首领处打扫屋子的,承蒙首领重视,让我来照顾姑娘。”枇杷乖巧答了。
“枇杷?”听见这个名字,谢芷言笑了,“我原也有个跟着的小姑娘,也叫枇杷,十三四岁,眼睛圆溜溜的,没想到这里也有个枇杷。”
“想来是有缘分呢,一个京都的枇杷,一个岭南的枇杷。”杨朝夕也想起来之前那个眼睛圆圆的小姑娘来了。
“既然这样,我将你讨过来可好不好?小七不会说话,我与她日日枯坐着无趣的很,你这样灵巧,过去跟我解解闷。”谢芷言道。
枇杷有些为难,“我是首领给了小姐的,首领不敢发话,我也不敢乱走的。”
谢芷言便笑道:“这个无妨,你跟我去寻了首领,一句话的事情。”
说着,便跟着杨朝夕去了首领处,首领正在书房里议事,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枇杷一眼,没有说话。
谢芷言便道:“将小七与枇杷换一换吧,我一个人在那屋子里无趣的很,想来首领也不希望将我关成一个呆子了吧?”
首领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既如此说,你们俩个便换一换吧。”
于是小七便去了杨朝夕处,枇杷跟着谢芷言走了。
二人又在外头聊了半响,这才分手各自回去。
枇杷知道谢芷言喜欢她嘴巴甜,是以她时不时便要捧她两句,谢芷言也附和着说,两人聊了许久,竟有些相见恨晚了。
枇杷没想到这个谢姑娘竟是如此好性的人,说什么她都有话接,就算她说些家长里短,也有一箩筐的话说道她心坎里。
谢芷言便闲聊道:“你说你原先家里都是府上的,可知道什么旧的故事?说来打发打发时间。”
原本还喋喋不休的枇杷闻言立刻警觉起来,闭嘴不言。
谢芷言宛若不觉一般继续道:“话说府里倒是未曾见到首领的夫人或者侍妾呢?难道百越族的女子嫁了人便不许出门了?”
枇杷讪笑道:“那倒也不是。”
剩下的她便也不肯说了。
谢芷言当然知道她忌了口,只是想要打探消息,免不了多问几句,却又怕她疑心。
口里一转便道:“我刚来百越的时候,只想着能在百越有一席之地,却没想到,百越竟有如此伟男子。枇杷,你多少同我说一些首领对女子的喜好,我也好有个准备。”
枇杷原想她是个聪明出尘的,却没想到她竟然看上了首领,自幼在百越府里长大的她最是清楚百越府的规矩,闻言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这丝怜悯被谢芷言精准捕获,她故作不知,仍语笑晏晏地催她快说。
枇杷被她催的没有办法,捋了捋发丝,便道:“谢姑娘若是想做谋士,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想成为百越府的夫人,还是快歇了这个主意吧。”
谢芷言疑道:“我不信,可是我家里在岭南没什么势力,看不起我?”
枇杷叹了一口气,“姑娘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就不明白,母族势力小有时候反而是好事呢,反倒是母族势力大的,那才不好。”
这个道理谢芷言很是明白。
在京都,她的姐姐便是因为相爷谢策权利十分之大,导致圣上不肯封她为后,或者说是不敢。
也因此,多年不肯生育,直到秦玉璃的兵权符被谢芷言偷回,兵权收拢他手,这才允许生下他的嫡长子。
却也因为一直服药避孕,平安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中气不足。
只是此刻她却不能说她知道,只笑道:“这我知道的,听说少主的母亲家世就不是很好,少主却很是得首领重用呢。”
枇杷不懂她怎么扯到少主去了,明明自己说的是后院的事情,只笑着道:“姑娘说的这个我是不懂得,不过少主的母族势力可不弱,只是前两年遭了难,一下子起不来了。”
“哦?”谢芷言抬头看她。
枇杷却觉得自己失言,小声道:“姑娘别套我话了,外头的事岂是咱们女人能论的?”
谢芷言仍是不甘心,只是她已经准备出门打水给她洗漱了,谢芷言也不想做的太过明显,便笑着应下了。
另一边还有一桩事愁,首领虽以谋士之礼待她,可谢芷言来了府里多日,却从未跟首领在书房里议过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