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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奥是有积怨的：“我不知道看过你多少个无情的背影。”
“报复我？”
“一成是报复。”
“其余九成是什么？”
“不回头更帅。”
姜半月差点绷不住，差点就在多少街坊四邻的眼皮底下和余奥打情骂俏了：“真不要脸。”
余奥得寸进尺：“你现在比个心给我看看。”
他以为姜半月会拒绝，毕竟他们这会儿连手都不能牵。
结果，姜半月爽快：“看好了啊。”
迎面走来个小男孩儿，姜半月把手提袋集中到一只手里，腾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一捏：“雷雷，爱你哟。”
名叫雷雷的小男孩儿头一回知道姜半月也有这么“油腻”的一面，先是一愣，后礼尚往来：“小半月姐姐，爱你哟！”
余奥顾不上保持距离，伸手，压下了姜半月还在biubiubiu发射的手：“你觉得我好惹？”
“不是你让我现在比个心吗？”
“比给别的男人？”
“男人？”姜半月几乎要笑开花，“雷雷还不到十岁。”
余奥笑不出来：“那也不行。”
姜半月用眼神指了一下前方拄拐的孙爷爷：“那七十岁的行吗？”
“不行。”
二人走得再慢，从活动站到姜半月和王娴娴的家，也说到就到。姜半月拿不准：“你要进来给我妈拜个早年吗？”
余奥虽然两手空空，但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可以吗？”
“你等着，”姜半月有分寸，“可不可以，我妈说了算。”
就这样，姜半月把余奥留在了门外。
果然，王娴娴的感冒是借口。
姜半月一进门，王娴娴从被窝里呲溜钻出来：“你看见了吧？”
她指的是余智梁来给大家拜早年的事。
“看见了，气氛可好了。”姜半月把手提袋撂下，活动了一下充血的五指，也是给自己松松弦，“先不说余律师了，有个比余律师更迫在眉睫的事儿。”
王娴娴在被窝里都捂出汗来了，随手拿了个盛花生壳和瓜子皮的纸板当扇子扇：“什么事儿？”
“余奥也来了。”
王娴娴一顿：“和余律师一块儿来的？”
“不是。”
“那是？”
“像是来管着余律师的。”
“哦，哦……”
姜半月坐到王娴娴身边：“哦就完了？”
王娴娴直觉姜半月没憋好屁，往远处撤了撤：“那不然？”
姜半月再凑过去：“他来都来了，你不请他来家里坐坐啊？”
王娴娴的第一反应是：“家里就剩点花生瓜子，都凑不齐两把……”她还没去买年货，等的是越到年根底下，越是清仓价。
不等姜半月开口，王娴娴的第二反应是：“不对不对，他这是堵门来了？我还请他吃花生瓜子？吃屁！”
“他真是冲余律师来的，”姜半月说的是实话，“让他来家里坐坐，是我的主意。”
王娴娴说的也是实话：“数你最有主意！”
“那改天。”姜半月不为难王娴娴，往大门走。
“站住。”王娴娴看一眼大门，再看一眼姜半月，“他不会就在门外吧？”
姜半月默认。
王娴娴扶额：“我说他堵门，也没说他堵得这么严啊……”
眼看王娴娴抻了一下衣摆，又急急忙忙去叠被，姜半月没把握：“这是要请他进来？”
“不是你说的吗？来都来了。”
但抢在姜半月开门前，王娴娴又一声吼：“慢着！”
“今天还是算了吧。”王娴娴做了决定，“不是我不欢迎他，跟花生瓜子也没关系。”
“那是？”姜半月尊重王娴娴的决定，但总得问一问缘由。
王娴娴腰板挺得直：“你先见过他妈，我才能见他，这个顺序不能乱。他妈敢给你一星半点儿的脸色，他连我的面都见不着！宝贝，我是给你兜底的。”
姜半月对王娴娴说了白思生日宴的事，虽然还没决定去不去，但身为母亲的王娴娴总归要为女儿留一手。换作以前，王娴娴对余奥见也就见了，只当是见个晚辈。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女儿和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女儿说是试验——试验能不能和他好聚好散。王娴娴旁观者清，这个试验不失败才怪。好在试验的失败，不代表不会因祸得福。
姜半月拥抱王娴娴：“妈，还是你周到。”
经王娴娴这一说，姜半月也觉得她对余奥的邀请为时过早了。
王娴娴扒拉开姜半月，找了个红色塑料袋：“我把这点花生瓜子给他装上，你别看少，王记炒货可是天天排大队，这叫少而精，也别让他白来。”
片刻后。
姜半月开门，门外的余奥已经预设了王娴娴会问他的十万个问题，也已经打好了十万字的腹稿，结果，只收获了一个红色塑料袋。
还有一个小盒子，裹了包装纸，沉甸甸的。
反手关了门，姜半月和余奥站在门口说话就更要保持距离了，免得人侧目。
姜半月直接用了王娴娴的借口：“我妈感冒了。”
余奥的眼神无非是说：编，接着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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