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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送他······”罗兴泽不理会那人,在尸体旁边停下:“回家。”
唐庆雷想了一想,冷汗直冒:“马侠士好像······好像······”
唐庆雷这次请来的侠士,有拖家带口的,但更多的是孤身一人的。刚刚给出善后方案的时候,唐庆雷只按照往常的做法先说了。
但好巧不巧,仔细一想,这次的死者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一类里面的,连固定的居所都没有。
“他叫什么?”
“马宁。”这个唐庆雷知道。
“明天记得给我开门。”罗兴泽扛起尸体就走。
那人一言不发,跟了上去。
唐庆雷生怕他们打起来,一路跟到了唐府门口,只见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交流。
他们关系不甚融洽,却到底没有打起来。
去京郊找了处河边空地,挖了个坑把人葬了。
年长一些的那人找了块木头,正在席地而坐,给马宁刻碑。
罗兴泽站在坟头前,沉默良久,道:“对不住。”
那人借着月色看了看自己刻的字,却听到罗兴泽又说了一句“对不住”,声音比刚刚近了许多。
罗兴泽道:“他们站在死者的角度怀疑别人,又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施予伪善的怜悯,想看的不过是我竭力自证,百口莫辩。你不一样,你不是空口说说。今天的不尊重,多有得罪。”
今天众人多是看戏的心态,随波逐流找个人怀疑。
长者在那时候说死者为大,和大理寺的人争执案情,结束后也关心马宁的身后事。
罗兴泽都感受得到。
那人刻好墓碑,插在坟前:“江湖的儿女死了,朝廷不管,江湖中总要有人为他争一争公道,只是我没本事。”
“没有酒,委屈一下,我买酒去。”那人拍了拍碑,站起身。
罗兴泽递上一个酒壶,那人笑了两声,接过,把酒倒下去。
两人并排站着,默哀了一会儿,罗兴泽就要离开,突然听到一句——
“你的剑不错。”
罗兴泽道:“以前我师父赠的。”
那人道:“我叫谭店。”
“罗兴泽。”
—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两人还未回到唐府。
镖局的人到达,休整了片刻,就喊了众人商议具体的防守。
“把这个房间封死,在外面看着不让人靠近,这还不容易?”杨子石道。
他是镖局的活招牌,这些年他押镖走南闯北,从未失手,颇受尊敬。
现下年纪渐长,人就多了几分傲气:“请这么多人,唐老板谨慎过了头,反而添乱。镖局的人在这儿守着,剩下的人尽可去休息。”
红衣女子道:“镖局守东面,大理寺守西面。”
“绣花枕头摆出来,图个好看也行。”杨子石已经听说了昨晚的事,落井下石道,“但我觉得,有这闲功夫,不如把案子查查。案子一件两件地垒起来,大理寺就那么大一块儿地方,小心有一天,案宗都放不下了。”
许瑛顷刻间就拔出匕首,架在了杨子石的脖子上,低语道:“我最近刚查了杨老板上个月押镖路上出的事,现下确实很闲。”
别人听不见这话,杨子石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
上个月他押镖过程中他杀了几个人,伪装成遭受山贼袭击战死的样子,谁都不知道。
他做得那么干净,人也都处理了。
本来该谁都不知道的!
大理寺一个没有官职的女子怎么会在查?
唐庆雷又连忙凑过来要拦。
“大理寺忙与不忙,都自有道理,该害怕的自然害怕。”许瑛收回匕首。
“姑娘好本事。”杨子石盯着许瑛,阴阳怪气地夸赞,“也就可惜了是女儿身,若是男子能博个一官半职,还不知如何得了呢。”
“不过是做好份内的事罢了。”许瑛淡淡道,“都看过了,唐老板将此处封了吧。”
说完,便带着大理寺的人走出了房间。
杨子石恨恨笑了两声,也带队走了出去。
众人看着两块玉石放在房中,有家丁上前关门关窗,拿出木板和钉子封死门窗。
唐庆雷对众人拱手:“如此,便辛苦诸位了。”
有家丁匆匆忙忙跑过来,说又发现了尸体。
尸体所在的地方和昨晚尸体是同一处,甚至连尸体倒地的朝向都一样,充满了挑衅意味。
“也是一击毙命。”许瑛去查验了尸体,道,“伤口的角度,深度都和昨晚那人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有人认出了死者,惊讶道:“我们今天还比试拳脚来着,他的功夫略胜于我······”
却依旧没有还手之力。
“是不是那‘盗圣’见我们人多,想要逐个击破?”已经有人害怕起来。
“就在我们之中吗?”
“果然凶手还没离开······”
许瑛扫视众人:“此事先按下,日后和昨晚那桩案件一起查。想走的,今天也可以走。”
有人陆续沉默着离开,剩下的人拿不定主意,面面相觑。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起了争执,是昨日来的那对富贵小夫妻。
慕思年气得叉腰:“早说了不让你来,劝都劝不住,你现在与我说那些有什么用?”
管彤道:“那你现在这样问我有什么用?你什么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当初是不是你亲口答应的?现在就看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不是故意挑刺是什么?哄我过来,演累了就不肯再装了。”
“你哪里能这样说我?你不才是?之前还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现在不也是碰都不让我碰?”慕思年委屈。
管彤愣了一愣,才道:“我呸!”
慕思年添油加醋胡编乱造:“当初谁说非我不嫁?谁爱我爱得不行?现在得到了便开始厌烦,我天天巴巴地凑上去,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你自去找个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专找温柔可心的,我立马把位置让出来,你们两个逍遥快活,我也乐得清闲。”管彤冷笑。
“我不,谁知道是不是你先看上了哪个小白脸,想故意激我做错事。”慕思年理直气壮道,“你睁开眼看看,哪个小白脸能有我长得好?小白脸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没有小白脸。”管彤无奈道。
“那你为什么变心了?”
管彤:“······”
“换作你是男子,便是那空有一副皮囊,把小姑娘哄得团团转,又突然变心,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写到话本子里专门让人恨的。”慕思年乘胜追击,“也就是我磨不开面子,不愿意逢人就诉苦。不然传出去,迟早有人把你编成故事,吓唬春心萌动的小伙子。”
管彤道:“你尽管去诉苦,好让我也听听我是如何辜负人的。”
“你把我辜负成这个样子,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行吗?”慕思年伤心,“果然是好无情的一颗心,天生来折磨我的。”
“你倒是说出来!”
“我偏不说。”慕思年道,“我才不会说我每日回家连口热茶都喝不上,房间里只有我一个,我的心比冰窟还要凉。”
“府上那么多下人,怎么可能没有口热茶,你胡搅蛮缠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
“这根本就不是茶的事!你每日和乌云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关心它更甚!”
“乌云是你养的猫,它天天在府上······”
“对呀,猫都比我重要!这不是问题吗?”慕思年不满。
两人吵得有来有回,越发激烈。
只是众人还没听出来究竟在为什么而吵,漂亮姑娘就推搡了男子一把,独自跑了。
慕思年还在喊:“走呀,走了就别哭着回来!别想着让我去找你。”
唐庆雷想派人去跟着,被慕思年拦下:“追什么追?不追,反正她跑不了多远,气消了就知道回来了。”
唐庆雷只能眼看着管彤的背影消失,又劝慕思年别气坏了身子。
慕思年望了望天,语气有些忧愁:“唐老板,你的妻子也这般蛮不讲理吗?”
唐庆雷犹豫道:“拙荆······拙荆她没有这位姑娘这般······活泼。”
“你的妻子天天见了你就满脸不耐烦吗?”慕思年叹了口气。
“这倒没有。”
唐庆雷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和妻子算是一路相互扶持过来,虽然因为做生意常聚少离多,但也平平淡淡,相敬如宾。
“你的妻子也天天把和离挂在嘴边吗?”慕思年依旧仰着脖子看天看月,惆怅道。
唐庆雷的语气有微不可闻的同情:“没有。”
慕思年抓住唐庆雷就开始诉苦:“是吧,谁家妻子不是娇滴滴地叫‘夫君’,可心得不行。她倒好,人前不好意思叫,人后也不肯叫,还要给我甩脸色。没嫁过来的时候就满口‘和离’,我是死也不肯与她和离的!不过没办法,只能哄着······”
唐庆雷无奈,连连称是。
许瑛环视一周,眯起了眼。
除了刚刚跑出去的那姑娘,一直跟在慕思年身边的小护卫也不见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