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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玦提议换一家吃。
相里椿因为慈水四城的事愁苦得食难下咽,摆手说下次。
宁玦乐得把二十文都拿去买酒。
他打了酒回到小院,烧起炭炉,边温酒,边烤火。
群山寂静,天地渺远。
天色昏沉下来,远山呈现一种微暗的蓝色。
喝了一天酒的宁玦终于饿了。
白日洒扫送来的饭还在,他拿起一个冻得硬邦邦的包子正要啃,院外传来很轻的叩门声。
“谁?”宁玦问。
来人不答,又轻叩了三声。
他大约猜出了是谁,思绪飘回前日夜里。
长阶上,胖鱼儿一脸自豪说道
——只需要少少的功夫就剪好了……那些更粗糙的玩意儿,主上随便就能剪出几万个……只不过弱不禁风,拿剑捅一下就破了……
往昔一一浮现,宁玦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气闷,不想见他。
叩门声漫不经心,想起就敲,忘了便停,看似散漫,却执着得要命。
等待没能消磨掉敲门人的意志,反倒令宁玦心神不宁。
他投降了。
当敲门声再次响起,宁玦披上蓑衣,冒雪开了门。
门外是贺极。
他肩上落满雪,拎着两条鱼:“阿玦。”
少年不问他为何才来,瞳孔明亮地看着他。
宁玦胸口那股郁气竟没缘由地散了。
贺极瞥了眼他手里的冷包子,夺过来丢在雪地里:“圣迦山就给你吃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
“并没有难以下咽啊,蒸一下还能吃。”宁玦弯腰去捡。
贺极拽着蓑衣把他拖回来:“那也不要吃它。我今日去江上钓了两条鱼。”
一根草绳穿过鲢鱼嘴上的钓洞,一路上,鱼没被冰雪冻住,还在他手中活蹦乱跳的。
贺极笑着道:“烤鱼吧。”
他放出胖鱼儿和瘦白兔。
两纸人礼貌地朝宁玦行礼,主动拿着扫帚去清扫院里的积雪,劈砍墙角的木柴。
胖鱼儿把劈好的木柴堆了起来,点燃生火。
夜里,风雪停了。
风不似昨夜刺骨地吹刮,寒星点点,散布满天。
贺极熟练地处理了两条活鱼,架上烤架。
宁玦注意到,瘦白兔昨晚烧掉的胳膊已被重新粘好了,扫帚挥舞得飞快。
“前日里有事耽搁了。”贺极忽然道。
宁玦抬眸,少年眉眼含笑。
他意识道——贺极是在解释。
那天逻娑城分开时,贺极说,解决掉家里的蚂蚁就回来找他。
一去好几日,今天才见面,少年在朝他解释,自己消失这么久的原因。
宁玦道:“十一若有要紧的事尽管去忙,我没什么。”
贺极弯唇道:“不是重要的事。”
他顿了顿,又道:“至少不会比和你吃烤鱼来得重要。”
宁玦望着温暖的柴火出神。
他想起葫芦还没挖完,掏出来继续。
可天太冷,葫芦瓤冻得邦邦硬,他挖不动。
贺极接过葫芦,掌心蓄了一团暗红的炽焰。碧绿的葫芦在他手里蒸去了水分,回到宁玦手里时,外壳烤成了黄色,中间的碎瓤已经半空了,十分适合挖干净装酒。
宁玦抱着葫芦,依旧在发呆。
贺极问:“在想什么?”
宁玦道:“在想,如今的红菇很珍贵吗?”
他确实在想红菇。
若别人问起大概会敷衍过去,面对贺极,却随口说出来了。
不过那是很莫名其妙的念头,与当下全然无关。他说完苦笑,心道贺极一定会认为他很奇怪。
贺极却慢条斯理翻动着柴火,认真答他:“红菇生长在圣迦山的云雾海,这些年水土变了,每年只产几百朵,都做贡品上供到王都了。你想吃?”
宁玦本能以为,此刻应该答他——不想。
果不其然,贺极的下一句就是:“我去雍帝的膳房里给你抢。”
宁玦道:“不了。”
贺极问:“不想吃?”
宁玦诚实道:“倒不是。”
贺极道:“那为何?”
宁玦道:“也许是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吧。太麻烦了。”
贺极微笑道:“我以为阿玦应当是,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甘心承受命运的安排,或许可以看做道心的通透。但世上有另一类人,哪怕一千次的不可奈何,也会一千零一次拒不认命。若是撞得头破血流的样子不幸被人看见,也只会笑着拍掉身上的尘土,说一声,啊前方一定不会再这样糟糕了。”
宁玦平静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贺极道:“我以为有。”
他将喷香的烤鱼递过去:“熟了。”
宁玦接过:“有劳。”
贺极的鱼烤得焦香酥脆。
宁玦食欲大动,正要大快朵颐,墙头爬上一个人:“宁兄,如今的圣迦山上只有你能帮我了!”
相里椿扒墙跳进院子,骂道:“飞仙宗那群王八蛋,小爷我真是要疯了——”
他稳稳落地,先是嗅到了烤鱼的香味,又看见正在干活的纸人,最后视线落在一脸冷淡的贺极身上,愣了须臾,他毫不犹豫掉头就跑:“妈妈妈妈——妈呀——!我都疯出幻觉啦!!!”
胖鱼儿和瘦白兔去拦他,一人扯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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