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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萌发 心中好像有无数只蝴蝶倾巢而出……

离码头不远处的平静湖面闪现晶莹的水波纹,逐渐蔓延到靠近的打渔船边。在看见有人在海中央落水,边上是一头栽进水里的双桨船,梁弋珩接过闫之荣的方向盘,立马单手倒船朝落水的人靠近。

距离在慢慢缩短,梁弋珩边驱动打渔船,边朝两个穿着救生衣,企图将船翻正的男女呼喊是否需要帮助。

划船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对想要帮忙的好心人,他们双手攀附在双桨船上,朝打渔船招手。

闫之荣俯身朝着水中的人递手,男人先将女生抬起送了上来,之后攀着闫之荣的手扶住他爬上船,两人坐在打渔船上,为自己全身上下湿漉漉,聚集在打渔船上的海水表示抱歉。

“没关系,你们可以在这晒会太阳,”梁弋珩把角落的黑色背包提起来,以免被水打湿,在里面翻着好一会,只找到一小包的纸巾,递给他们,“虽然现在不是冬天,但海水还是比较凉的,晒晒太阳会暖和点。”

湿了长发的女生小声道谢地接过,先给两人擦了脸。

“你们是来旅游的吗?”闫之荣看着两位无措地坐在船上,女生倒是可以拿纸巾擦拭,倒显得眼前的男士孤零零了,于是他问道。

“对,我们第一次来retland。”男士表示感激地回答闫之荣的问题,语速飞快,“我们是双桨船爱好者,最近正在欧洲环游,retland风景很好,我们就打算一起来下海划船。”

“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有,”男士回头朝着岸边逐渐高耸的悬崖望去,“可能还没有来,我们刚才在兴头上决定比赛,看哪只船最快到达码头边……”

“没想到忽然碰到一阵浪,两人划浆前后不齐就翻船了,”女生接过男士的话,说到这有些害羞地笑了,“还好遇到了你们,不然我们不知道要在水面上扑腾多久。”

女生说话的间隙,悬崖的背面有一两支船探出头来,慢慢悠悠地挥动手中的船桨,直到看到反倒的橙黄色船和坐在打渔船上的男女,纷纷举起手中的船桨朝着他们挥动。

一时间,打渔船的四周像是被包围了,一只只如树叶漂浮在海面上,好奇地探头望着船上的四人。

然后,就有人开始开玩笑似的“嘲笑”翻船的男女,男士气不过嚷嚷着就要下船再比试一次,众人纷纷拒绝,还说着“这么好的美景,哪里还顾得了什么比赛”类似的话语,同时也邀请船上的闫之荣和梁弋珩要不要来玩一会,毕竟刚刚翻船的两人现在还是“落汤鸡”。

众人的热情好客倒是让梁弋珩有些犯难了,他缓缓靠近闫之荣小声在他耳边呢喃。

“graham,你会这个吗?”

他看闫之荣摇头。

“你想玩吗?如果你想我们可以试试。不过我先说好,我可能有点分不清左右,到时候翻船了可别赖我……”

闫之荣耳边就像是住下了一只小精灵,众人嘻嘻哈哈地谈论一路上的美景,好像只有他能听见小精灵在耳边有些紧张的说话,他瞥了眼全身朝向他就差依靠他的少年,满脸写着对这个海上运动的不自信和只要他一说“好”就会舍命陪君子的赴死心态。

他微微扯动嘴角,在众人看来并无区别。

闫之荣开口委婉地回绝了大家的好意,原因是自己有些怕水,也不会游泳,贸然在海里尝试会产生危险。他说服了大家,船友们也表示赞同,只好说下次要是感兴趣,他们可以找一片平静的水面尝试双桨船。

在众人的帮忙下,落水的男女将双桨船扶正,让它晒了会太阳就在闫之荣和梁弋珩的搀扶下稳稳坐落在船身,他们捞起连接着船身的船桨,划动船与打渔船上的两人告别。

他们还要继续前行,迎着广阔的夕阳和金黄的海面。

打渔船在码头停下,两人沿着岸边往停车的方向前进,平坦的大海上此时多出了无数条双桨船和坐在上面的人影,迎着壮丽的夕阳,梁弋珩不自觉拿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一场景,海面尽头的圆日倒映在水中人的身上,泛起金色的涟漪,他们在与海浪共舞,迎着太阳前进。

“他们要去哪?”梁弋珩不禁问道。

“去他们向往的自由。”闫之荣发动引擎,在梁弋珩转头看他的时候回答。

“我喜欢你的说法。”梁弋珩挣脱开安全带的束缚,打开顶篷,脚踩着坐垫,坐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车顶,感受晚风的自由,前方的自由和天空的自由。

少年没自由几分钟,便歪头看向驾驶座的闫之荣,试图建议道:“graham,可以开快一点吗?”

他的自由都被男人把控着的30迈车速控制住了,梁弋珩见闫之荣摇摇头,在直道的功夫还被看了一眼。

“liang,你现在的行为很危险。”闫之荣专注地看着前方,“如果我纵容你,我就是帮凶。”

梁弋珩听到后半句有趣的回答,竟然乖乖地放开了手,整个人掉了下来,坐在副驾驶转头好奇地问:“graham,你一直这么克制吗?”

闫之荣不答,梁弋珩又问。

“有什么能让你兴奋起来的吗?”梁弋珩凑近他,男人严肃的表情上多了一丝动容,“除了哲学,graham。”

好吧,看着闫之荣脸上又回归严谨并且摇头,梁弋珩觉得自己就不配跟闫之荣“说话”,闫之荣太让人捉摸不透了,少年根本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只能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句目前只能想到又不算恰当的俗语来形容他此时的挫败感。

“你呢?”

好吧,眼前的男人更过分,梁弋珩想,不仅不反思自己,还企图攻破少年的防线。可是梁弋珩的心理防线在闫之荣那里早已溃不成军了,单单两个字就能让他马上脱口而出。

少年想,那就勉为其难告诉他好了,毕竟是连什么是兴奋都不容易体会到的可怜虫,企图征求他意见罢了。

“我当然有,”梁弋珩重新冲出被陆地禁锢的敞篷车,朝着一望无际的苍穹和草地,绵羊和牛群,还有前方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与旷野,他的心在高声呐喊,他也不自觉欢呼雀跃。

“每当我看到眼前的场景,就会不自觉的兴奋!我想我是属于这里的,从一出生,我就属于这里!”

他阐述着他的热爱,难以压制的高声欢呼,少年的笑容绽放在年轻的脸庞,在闫之荣看来,无不充斥着强烈的感染力,催促着他踩下油门,想要与少年一起沉溺。

少年感受到耳边的风鸣变得急促,抬起手在无人的道路上感受风穿过手指的缝隙,感受花香草鲜灌入他的鼻腔,感受色彩斑斓的世界钻进他的眼眶。

他大声呼喊“graham”,就像是在感谢自然赐予他们的一切。

少年的呼喊灌入闫之荣的耳畔,惹得他内心激荡,那是一种新的体验,就像是有无数只蝴蝶倾巢而出,现在已经散布在两人所能企及的各个角落。

闫之荣觉得他的想法不太恰当,企图抓回已经飞出去的蝴蝶,但为时已晚。

两人兜风进城,梁弋珩看着路上少得可怜的行人,忽然想到了什么。

“今天好像是有。”

“什么?”闫之荣对少年忽如其来的话问道。

梁弋珩坐了下来,拍着闫之荣的右肩指挥道:“graham,倒退倒退,朝着右边那条草地开。”

“我们去哪?”闫之荣嘴上问,手上已经行动起来,倒出城道往梁弋珩指着的方向开去。

“今天应该有partyday,”梁弋珩如果记得没错,向闫之荣解释道,“类似于夏日集会,也是居民活动中心的小姑娘想出来的点子,将居民们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还有电影看,小孩子最喜欢的那种。”

果然,车开出不到一百米,前面灯光闪烁在黄昏之下,有一排装饰着五彩灯管的移动餐车和一排排的木头桌椅。餐车的前方分有两个区域,一边是老人交际舞区,放着悠扬的乐曲,一对对佳人在草地上伴舞;另一边则是搭了高高的荧幕,两边扎上天幕,荧幕前放着两条长椅,有五六排的样子。

闫之荣不怎么喜欢去人多热闹的地方,他被梁弋珩拉着手臂往前走,经过一个个餐车前,少年还会问他有什么想吃的,他只是摇摇头。

面前的人流并不算多,但梁弋珩看出了闫之荣的拘束,他将闫之荣带离嘈杂的人群,往稀少的荧幕前走,荧幕上正放着一部英文电影,前面已经坐着成对的居民,梁弋珩还没有细看就被左边来的人拍了下肩。

“uisdean,真巧你也在?”

梁弋珩拉着闫之荣走到最后一排长椅前,回头发现是熟人。

“baird!”少年给了满手吃食和饮料的男生一个短暂的拥抱,两人互相交谈几句,闫之荣一直在一旁围观,那个男生穿着带着点摇滚范儿,带着深蓝色的鸭舌帽,还打了鼻钉。

闫之荣在听到梁弋珩喊那个男生的名字,想到了那辆酷炫的大红色自行车。

baird热情的招揽两人去他那一排就坐,说是他的女朋友也在。

闫之荣发觉这时少年看了他一眼,梁弋珩拒绝了baird的邀请,开玩笑道自己不想当一晚上的电灯泡。

baird没有强求,坐在前排的女友已经为baird去买东西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而探头寻找,那是一位大麦肤色穿着性感的女士,她看见了baird和uisdean,伸手打了声招呼。

baird连忙跑了过去。

闫之荣对座位并没有要求,就在baird后面的最后一排坐下。荧幕闪烁切换画面,梁弋珩这才看清电影放的是《傲慢与偏见》。

“闫老师!uisdean哥哥!”

身后跑来两个小小的身影,是cassie和她的好朋友,两个小人一边一个坐在闫之荣身边,倒是让梁弋珩没有位子了。

“我去买点吃的,你们两个帮我看着闫老师,可以做到吗?”梁弋珩站起身,微笑着吩咐初来乍到的两个小女孩,受到了女孩子们开心的笑声,他看了眼闫之荣,回到了已经有些拥挤的餐车前排队。

“闫老师,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闫老师怎么不来找我们玩?”

“是不认识路吗?”

“肯定是uisdean哥哥不带闫老师找我们玩!”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在闫之荣两侧叽叽喳喳,一问一答,倒是显得他无比沉默,闫之荣转头看到人群里的梁弋珩买了两杯果汁,正打算去排其他队伍,耳边听到女孩子们在说少年的坏话,虽然只是不善言辞的无意指责,闫之荣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面制止。

“不是的,我最近有些忙。”闫之荣面无表情的对着女孩子撒谎,想要把女孩推到梁弋珩身上的责任揽过来。

闫之荣的话成功的转移了小女生的话题,最后得出还是当小孩子好。

“大人总是这么忙!”

“还是做小孩子好。”

“对,只要吃饭睡觉玩耍就好了!”

两个女孩又一次为彼此的默契击掌,结下的友谊更加深厚,这时梁弋珩也买完回来了。

“尊贵的两位小公主,和这位沉默不语的王子,想不想吃炸鸡呀?”

梁弋珩坐到长椅上,闫之荣伸手接过两杯果汁,果汁是冰的,女孩们不能喝,闫之荣将它们放在了稍微远一点的位置。

两个女孩听说有吃的,立马抛弃了闫之荣,围在梁弋珩身边,一人一块炸鸡,边吃边说“uisdean最好了~”

梁弋珩喝了一口闫之荣递来的冰果汁解热,女孩们不亦乐乎地吃着炸鸡,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偷跑出来的,直到听到大人的呼喊,女孩们吃炸鸡的动作噎住,齐齐转向呼唤她们的大人。

“弗雷泽,这边!”梁弋珩率先先看到焦急的男人,下一秒cassie飞奔向他,熟练地爬到男人的怀里。

然后梁弋珩才向闫之荣说明,cassie是弗雷泽的女儿这件事。

两个闹腾的说话精咋咋唬唬的离开,梁弋珩给闫之荣叉上一块炸鸡,自己手里拿着一块。

此时剧情到达高潮,在雨中男女主诉说着对对方的情意,爱意如潮水般汹涌,拍打在两人的脸庞,两人紧紧相拥,而荧幕前的情侣们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在互相对视之后,也紧紧拥抱在一起,拥吻彼此。

唯独坐在最后的两人,在看到前方的baird与他的女友亲吻在一起之后。

梁弋珩的全身有些僵硬,他没想到今晚的电影是这个主题,他回忆起刚才路过的黑板,上面好像写着“情侣档”的字样,他懊恼地埋怨baird,在他带闫之荣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提醒他。

梁弋珩的身体有些僵硬,但是他还是想转头看闫之荣的表情,毕竟是他带着他误入了情侣主题场电影。

就看一眼,要是他在闫之荣脸上看到了尴尬,就马上带闫之荣起身离开。梁弋珩在心里催促着自己转头。

谁能想到,男人也看了过来,闫之荣的脸上并没有梁弋珩觉得的不自在,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边上都是情侣,他想询问少年。

不料两人意外的对视一眼,如惊慌的麋鹿,各自带着各自的小心思,又迅速地撇开了交汇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liang:我们这是大型成长向…轻松剧场,【虚心看向yan】谈什么恋爱?是不是graham?yan:…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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