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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说错话的阿令只能当作无事发生,接过季守成递过来的箭羽,却听到他说:“季守成还是望柏,阿令不必分的太清楚,总归都是我。”
阿令将箭搭在弦上拉满,开口的同时松弦,“不一样,望柏是望柏。”
季守成看着那箭再次擦着猎物飞过。
本以为他会开口问什么,却只是又恢复沉默给她一根根递箭羽,和在溪山上狩猎时一样,所以刚刚才叫她恍惚。
两人回来时,两手空空,坐在地上的范舒宇见到他们立即爬了起来,跑过去想要接过阿令的弓箭。
阿令避开他的手,“舒宇哥,一点也不重我自己背着就好,不用麻烦。”
季守成目光沉沉对来献殷勤的范舒宇警告:“范公子作为男儿,与阿令相处还是注意点的好。”
范舒宇皮笑肉不笑:“季兄多虑了,我自有分寸。”
两人暗地里交锋时,阿令已经同范茜语去了马车。
刚刚一直练习,范茜语两条手臂完全抬不起来,阿令见她耷拉着双手,便主动将她的箭羽也背了过来。
范茜语看着阿令轻轻松松的样子,突然觉得也能理解她哥为何执着于强壮有力的女子,确实有别样的魅力。
范家马车旁停了一辆新的马车,一想就知道是季守成驾着来的。
范茜语上筋疲力尽地往马车上走,阿令在她身后虚虚护着,等她坐进去,自己便也跟着进,却被追上来的季守成叫住。
阿令见步子撤回来,不解地望着他。
季守成向她示意旁边的季家的马车,“与我一同回去吧,免得麻烦范公子与范姑娘多跑一趟。”
阿令想也是,若是她坐范家的马车,范茜语还得先将她送回去才能回家。
便转身向季守成走去,范茜语却在这时从马车里探出身,“阿令,茜语说有事与你说,不妨就坐我们这马车吧,季兄,只是送阿令一趟,不麻烦的。”
而在马车内,想要出来为自己解释的范茜语被她哥捂住了嘴。
阿令想也没想便往范家马车走,看着阿令越远的背影和范舒宇那眼里隐隐的得意,季守成也跟了上去。
范舒宇当他是要强制将阿令拉走,却见人直接向着自己来了。
季守成:“既然范姑娘与阿令有事要谈,那就请范公子到我马车上来,好给两位姑娘腾出空间。”
范茜语趁着范舒宇注意力全部在季守成身上,趁机挣脱后,直接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阿令与季守成都站在马车侧,被突然踹下来,范舒宇试图往阿令那边倒,大喊着:“阿令,救命。”
阿令下意识要接住他,却被突然闪到身前的人捷足先登。
范舒宇被季守成稳稳撑住,看到将自己扶住的人,范舒宇宁愿摔在地上。
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阿令看着他们一前一后恨不得隔个十万八千里,满是担忧地上车。
阿令:“他们两个人坐一辆不会出事吗?”
范茜语想到刚刚的事愤愤道:“最好是范舒宇被季将军狠狠揍一顿。”
虽然她这么诅咒,阿令却羡慕他们兄妹俩之间的感情,她自己就是孤零零地一个,说起这事,季守成也是只有他一个。
“对了,你是找我有什么事要说。”
范茜语:“……”
尴尬的笑了下,她只能说:“我突然一下子给忘了。”
阿令:“没事,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告诉我。”
这次难得是阿令送范氏兄妹回家,再坐上季守成的马车。
阿令问:“你说的旧友有约好相聚的日子吗?”
季守成藏起内心的酸涩:“大概五日后。”
阿令点点头,又问:“可选好相聚的地点?”
季守成道:“还未,阿令若是有想好的地方,便定在那处?”
阿令:“刚刚的那片猎区。”
虽然心里有心仪之地,可毕竟是他的好友,她没想到他真会按照她这个陪同的人的想法。
她来卫城前没有朋友,而现在有了季守成,范茜语和范舒宇,但还是不喜欢人做什么都闷在屋子里,既然是开心的事,自然得到开阔的山林原野上去,那才叫痛快。
等两人到了季府,刚进门有小厮对着季守成禀报:“二少爷,二小姐带着彦哥回来了。”
一旁的阿令也听到了那小厮,她到现在只见过他三婶的几个孩子,送她衣服的大小姐好几天前就离开了,听季守成的意思是,那位大小姐已经成婚,整日在娘家呆着不好看,而那仅仅见过一次的三姑娘好像时常与她那守丧的未婚夫婿在一起,即便住在一个宅子,她也没遇上他过,至于小弟,一直在学堂。
季守成淡淡点了个头,表示知道了。
他这二妹妹抱着孩子回来,想必又是与她那夫婿起了争执,赌气回家。
季家所有人的婚事都牵扯到利益关系,只除了这位二小姐。
明明季家一家子都是眼高于顶之人,这二姑娘季姝春自然也是如此,可没想到向来扬言要找一个身份显赫的夫婿的她,最后迷恋一位穷书生到不可自拔,非卿不嫁。
两人之间甚至暗通渠跨,闹出了孩子,季伯爵防止防止因小失大,只能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可等成婚后季姝春才意识到这书生就是个不求上进的主,不甘心的她求了她爹娘许久才为那书生谋了一官半职。
季树春并不满意丈夫的地位,所以对季家如今的顶梁柱季守成颇为巴结。
一听说他回来了,忙牵着儿子过来,没想到最先看到的是一位年轻女子,而季守成则在她身后跟着。
这一定就是她娘说的阿令了。
嫁给穷酸书生的季姝春反而最看中规矩,那是她彰显出生地位的最后的佐证。
所以看着阿令竟然在季守成前面走,不满的皱了眉。
不过很快调整过来,与他们只有几步距离时,拉着儿子迎上前,对着阿令打了声招呼:“这位就是阿令姑娘吧,我是季府的姑娘,这是我的儿子,叫彦儿,来叫阿令姨姨。”
她几个动作就将阿令挤到了后面,等阿令在反应过来时,已经牵着彦儿的手跟着前面两人。
季守成见阿令牵着彦儿像是小孩牵着另一个小孩,像是在乖乖等着大人。
季姝春说得都是一些家常话,吃饱穿暖最基本的问题,一直到了院门,才终于是将心里的目的说了出来。
“二哥不知道,妹妹我过得是什么苦日子,你二妹夫不思上进整日就靠着我忙前忙后为他找出路,可妹妹我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季姝春说到这还种种谈了口气。
季守成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想靠他走门路将他那丈夫官职升一升。
季家扯他的帆去做什么他都没管过,但让他亲自去做这些违法乱纪之事,是毫无可能。
阿令看着季姝春一直说个不停,想一时半会儿不能结束,便将手边这位叫彦儿的小男孩递给季守成,自己往自己的院子走。
看着她不打招呼就自己离开,季姝春又是不满的拧眉。
她见季守成眉宇间有些不耐烦,立即带着儿子离开。
季守成看了会儿独自走远的阿令的背影,才进院子。
阿令住的院子叫含光院,还是照顾她的丫鬟告诉她的,季府为她准备了几个伺候的丫鬟,她不习惯,让几人都去照顾小红小黑去了。
她自己尽量不与它们有过多接触,以免产生感情,到时离开会很痛苦。
可能一个院子,再如何躲避,小黑小红还是认识了阿令,见她进门立即‘叽叽、叽叽’叫了起来。阿令还是抓了些坚果过去。
等晚间的时候,含光院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季姝春独自一人来的,进门先是将院子扫过一遍才微微抬了下巴对着阿令打了声招呼。
阿令不知道她为何来,见她毫不客气直接进了院子坐在堂间的主位上。
而阿令为了离她远些,坐在倒数的椅子,季姝春对与她的选位难得满意,但离得太远不方便谈话,于对阿令招了招手:“阿令姑娘不用太客气,做我身边也是可以的。”
阿令想到上次直言惹得季守成对三夫人母女发了好大的火,便没将真实想法说出来,慢慢走到季姝春下首的位子坐下。
季姝春点点头:“阿令姑娘的出身我也了解清楚了,只是你现在终究算是我们季府的客人,便不能像在乡下那般无规无矩,行为举止都得有讲究。”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阿令虽然看起来在认真听,其实完全没放在心里,只接下来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就刚刚来说,你可不能走在二哥的身前,作为女子尤其没有诰命,怎么能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之后更是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还好你这些无礼的行为只是在季府内,我与二哥都不会说什么,若是传出去,阿令姑娘你这名声可就都不好听了。”
阿令从来不知道,女孩子走路都有规矩,她虽然不理解但尊重这位季二姑娘的喜好,但她自己还是算了吧。
见她点头,季姝春当她听明白了,便道:“正好我这几日都在府里,我便辛苦些来教你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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