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书快小说shukuai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年底，陶枝接了几套新娘发饰的定制，主色调基本都是喜庆的红，那段时间陶枝看红色都快看出色盲症了，直呼三个月内都也不做跟红色搭边的作品了。
谢阿姨一家提前回老家过年去了，应红则跟着她一直忙到除夕的前一天才收工。
“你分手的事跟家里说了没？”收工打扫卫生时，陶枝问应红。
“上个月说了，不然这个年都没法过了。”应红说。
“那叔叔阿姨说什么了吗？”
“我爸还好，生死面前走过一遭，倒是比以前看得开了，就是我妈比较烦人，上周还跑去找过那渣男，把人骂了一顿，但是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让自己生气。”应红说道。
“必竟你们都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了，阿姨也是心疼你，想给你出口气，等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了。”陶枝边说边将桌上的工具整进一个盒子里，说完又看了看应红道：“你现在是不是下三位数了？”
“95斤，昨天晚上刚秤的。”应红双手叉腰，自信地扭了扭，“怎么样？姐现在要是出去相亲，应该还很抢手吧？”
“你哪还用得着去相亲啊！”陶枝使坏地掐了一把她的腰，笑道：“昨天住楼下的那个帅哥是不是跟你搭讪了？”
应红将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丢，也作势要去掐陶枝的腰，“你想什么呢，人家刚搬来，只是跟我问了附近的超市在哪。”
陶枝笑着躲开，“哟，这还不叫搭汕是什么？那他怎么不问我妈，也没问我，却偏偏问了你呀？”
应红无语地看她：“你这也太强词夺理了吧，他只是刚巧碰到我了。”
陶枝：“那这也证明你们俩有缘不是。”
“行行行，你说有缘就有缘吧。”应红说不过她，只能认输。
收拾完，陶枝锁上门，准备回季珍那边，出小区时意外碰到了顾北。
芫城的冬天不算冷，顾北穿了件薄款的卡其色风衣，从门口的咖啡店出来，看到她，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惊喜。
顾北握着杯咖啡走过来，“这么巧？”
陶枝也挺意外会在这里遇到他，自从上次那一面之后，他们便没再联系过，算起来已经快有半年的时间了，“你来这里买咖啡？”
顾北笑了笑：“对，路过，刚巧看到这里有家咖啡店。”
“挺佩服晚上喝咖啡还能睡得着的人。”陶枝打趣道。
顾北：“习惯了，□□在我身上的时效最多两小时。”
“都快过年了，还没休假吗？”陶枝问。
“今天最后一天班，刚忙完。”顾北说。
陶枝点了点头，随后顾北问她：“你去哪？我送你。”
“啊，不用麻烦，我回我妈那，旁边就有公交车。”陶枝指了指附近的公交站台，“有很多趟车到，很方便。”
“正好顺路，不叫麻烦，再说这么久没见，路上还能跟你多聊会天。”顾北这么说，陶枝也不好拒绝，便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上次看到你的朋友圈，是在自己创业了吗？”车子启动后，顾北问。
“对，做古风发饰。”陶枝说。
“怎么样？还顺利吗？”
陶枝：“还行吧，比上班好点，就是太忙了。”
顾北：“万事开头难，只要方向对了，后面的事总会越做越顺的。”
陶枝认同地点了点头。
“过年有什么安排吗？准备去哪里玩？”顾北换了个话题，跟他聊天似乎永远不会冷场。
“哪里都人多，不想去挤。”陶枝笑着说道。
“也对。”
前面红灯，车子缓缓停下，顾北打开车载音乐，将音量调到合适的位置，随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今年我父母去加拿大陪我姐一起过年，我工作太忙抽不开时间，所以这个年我可能要孤家寡人过了。”
“听起来有点可怜。”陶枝故作同情地笑了笑，前面绿灯，顾北启动车子，继而顺着她的话道：“那陶同学能不能发发善心抽空来慰问下我这可怜人呢？”
这个提议多少让人觉得只是无心的玩笑，陶枝也没当真，于是调侃了一句，“顾同学这么喜欢广交朋友的人哪真会至于让自己轮落到一个人过年的地步。”
顾北看了她一眼，“我说认真的，初二那天你要是不用走亲戚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爬象头山，那边人不多。”
陶枝这才确定他真的没有开玩笑，“等初一晚上我再给你答复吧，过年还得看我妈怎么安排。”
顾北点头，“行，那我等你通知。”
第二天就是除夕，一大早，季珍就拉着陶枝出去大采购，逛完菜市场又接着逛超市，回来时大包小包地堆了一地。
陶枝累瘫在沙发上，“就我们两个人，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啊？”
季珍精力旺盛地将买回来的东西分捡开来，“昨天沈红英打电话给我，说今年过年想来这边过，我想那就干脆两家凑一起过得了。”
陶枝一听，顿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以为小烨跟你说过了。”季珍继续收拾地上的东西，全然没查觉到陶枝此时的崩溃，“妈，你下次做这种决定的时候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我好歹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吧。”
“以前你爸在的时候我们两家不也常常凑一块过年嘛，怎么？你不愿意？”季珍停下来问，陶枝心道你们都商量好了，我就算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我哪敢，你不嫌做饭累就行了。”
“做个饭有什么累的，我就怕过年冷清。”季珍从小就生在大家庭，四个哥哥，二个妹妹一个弟弟，她排中间，从小她就热闹惯了，也就从嫁给陶明华之后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冷清，好在后面生了陶枝，家里总算热闹了些，但热闹也终究是表面的，她跟陶明华的关系始终不温不火，这个家也总是缺少点烟火气。
所以自从陶明华走后，季珍就喜欢叫亲戚朋友到家里来玩，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孤独。
下午三点不到，沈红英先过来了，“小烨说还有点事要忙，要晚点来，我就先过来帮帮忙。”
“行，正好我这缺个帮手，陶枝那个丫头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看手机，也不来帮帮我。”季珍高兴地给沈红英找了条围裙，陶枝坐在沙发上，只客气地同人打了声招呼，之后便进房间睡觉去了。
这半年多来，她一直缺觉，本来只想躺着眯会眼，结果却一直睡到天黑才醒，外面，季珍的大噪门一直不停地在叨叨，陶枝不想出去，披了件风衣站在阳台上看楼下的小孩放烟火。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她也总是买很多仙女棒还有飞火流星跟卓烨一起玩，那个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年少恣意，也从未想过长大后，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突然，下面砰的一声响，有人点了个孔雀开屏，漂亮的烟火如瀑布一般倾泻出来，守在旁边的小孩全都兴奋的跳了起来，那一刻，陶枝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年味。
“陶枝，准备吃饭了，你这怎么连灯都没开？”季珍突然推开门喊她，陶枝回过神，穿好衣服，迎着客厅照过来的光线出去。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沈红英在摆碗筷，看到她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小烨马上就到了，小枝你先过来喝点汤吧。”
“等他一起吧。”陶枝淡淡地应了一句，跟着外面门铃响起，季珍过去开了门，“小烨来了，快进来，唉哟，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来，先放这吧，下回来可不许再买了。”
卓烨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里面配的是深蓝色衬衫，裤子是黑色休闲款，整个看起来霁月清风，季珍忍不住夸了一通，“小烨真是越来越帅了，以后也不知道谁家姑娘有这福气。”
卓烨换好鞋进来，跟陶枝互相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大家一起吃年夜饭，季珍准备了一瓶珍藏了好多年的药酒，“反正小烨今天也不用开车，我们一起喝点。”
沈红英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跟着起身给了卓烨和陶枝一人一个红包，“过年，图个吉利，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工作顺利，平平安安。”
陶枝道了谢，最后又在季珍的眼神威逼下向沈红英敬了杯酒。
一餐饭吃的热热闹闹，一直到八点过后才结束，卓烨要帮着季珍洗碗，被季珍推了出来，“你跟陶枝一块看春节联欢晚会去，我这厨房小，可站不下三个人。”
电视里传出一片欢庆的歌声，陶枝抓了把瓜子，看从厨房里走出来人，“这么喜欢表现？”也许是喝了酒，有些话想说便说了。
“对，不表现怎么让阿姨喜欢我。”卓烨在她旁边坐下，伸手往前面的果盘里挑了颗沙糖桔，剥开时一股清新的橘香传入陶枝的鼻腔，陶枝这才想起，同样的问题，她高二那年也问过一次，而卓烨的回答也是这句。
“过年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六天。”
“有打算出去玩吗？”
陶枝莫名又想起顾北约她去爬山的事，“过年哪里都人多，不想出去挤。”她重复了一遍当时对顾北说的话。
“也对。”
陶枝：“······”
季珍和沈红英忙完过来，“你们在家看电视，我跟红英出去转转，消消食。”
等他们出去后，气氛莫名变得微妙起来，两人都没再说话，电视里正在播相声，现场观众的笑声一阵接过一阵，陶枝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去给我的仙人掌浇点水。”陶枝实在待不下去，只能找了个借口离开，刚起身就听卓烨问了句，“还是之前种的那棵仙人掌？”
“嗯，我妈老是忘记帮我浇水，要不是它生命力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陶枝边说边往房间走，卓烨起身跟了过去，“我能看看吗？”
“可以啊，当时不还是你跟我一起种的嘛。”陶枝打开房门，伸手按亮了房间的灯。
熟悉的环境再一次出现在卓烨的眼前，他快速地扫一眼，果然还跟过去一样，连那盏台灯都还在。
陶枝找到水壶拿去厨房装满了水，再过来时看到卓烨正站在她的书桌前看压在玻璃下的照片，那里有一半的照片都是他的，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没动过。
“不是要看仙人掌吗？”陶枝走过去，将水壶放在桌上。
“照片怎么还放在这里？”质问的语气，显然是问她既然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干嘛还留着他的照片。
“玻璃太重，懒得收而已。”陶枝回答，一个不太有说服力的借口，她只能转身逃离，“我去浇水了”
下一秒，卓烨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卓烨走动两步，立在陶枝的跟前，伸手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充满了压迫感，“枝枝，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今晚季珍开的那瓶酒后劲很足，陶枝的脸颊微微发红，她酒量不好，酒品更差，这会被卓烨钳制着，那些憋在心里七年之久的压抑和委屈被瞬间放大，那一刻，她差点就将所有事情托盘而出，直到看到卓烨望着她的眼底，满是卑微。
“从我出生那天起我们就见过面了，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你也知道，一点秘密和新鲜感都没有，我···呜···”陶枝话没说完，下一秒，卓烨低下头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毫无章法的吻，带着不满的情绪直驱而入，霸道又凶狠，似要将她吞噬，陶枝的心瞬间失重，大脑亦是一片空白，身体仿佛注满水的海绵，重到毫无抵抗之力。
“现在有新鲜感了吗？”就在陶枝感觉快要窒息之时，卓烨停下来直视着她，气息粗重地问。
陶枝低下头，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但下秒，脸被卓烨捧起，她再一次被迫直视他的目光，“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虽极力控制着，却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面对他，陶枝再也说不出一句违心的话，“卓烨，不要逼我。”
卓烨脱力地松开手，随后发出一声自嘲似地笑，“枝枝，你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