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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贵妃说完，瞥了一眼桌案旁边那都快堆成山的奏折。
往日里，女帝无论多忙，都会在当天将所有奏折批阅完。
如今看那折子已经累积了几日了。
显然女帝已经病入膏肓了。
女帝闻言，转头目光在他的脸上略有些停顿，眸光也滞缓了许多。
低低喊了一声，“千意？”
夙贵妃听了面上顿时闪过一丝恼怒。
她居然将他认作了凤千意？！
都病成这样了，还念着那个贱人！这叫他怎么能不气。
不过，她能认错，说明中毒已深，不枉费他这几日冒险多加了药量。
夙贵妃强撑着笑意，柔声道：“陛下，臣妾在这儿呢，这参汤不如就让臣妾喂你喝吧。”
女帝连连点头，夙贵妃随后便拿汤勺盛上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这才递到女帝的嘴边。
“陛下，快喝了吧。”
女帝听话的一口一口将那药给喝下，直到参汤快见了底。
只是快喝完最后一勺时，女帝喝得似乎有些急了，一时呛住，将一口药喷了出来，差点喷到他的脸上。
夙贵妃见此连忙抬袖挡住了脸，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待放下袖子，他脸色又恢复如常。
曾经她是那样的风光霁月，如神祗一般突然闯入他的眸中，高不可攀。
如今中了毒，也不过如此，行为粗劣不堪。
他抬手轻轻给女帝抚了抚背，“陛下，慢点！”
女帝抬手轻轻覆住他的手，“千意，朕没事。”
夙贵妃定定看着女帝覆上他的那只手，从前她根本不会这样主动接近他，更不会将他错认成凤千意。
看来那毒确实已经发作了。
夙贵妃试探的开口：“陛下，您觉得大皇女怎么样？”
女帝仔细想了下，好似这才想起来大皇女是谁，“当然甚好。”
“那跟太子比起来呢？”
“都好，都好！”
夙贵妃闻言皱起了眉，他轻轻蹲下身，看着女帝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陛下，怎么能都好呢？”
“太子她刚刚行了巫蛊之术诅咒您早死，如此的心术不正！”
“可大皇女从来不会做出这等恶毒之事！”
“所以说，太子哪能比得上大皇女？”
夙贵妃在说出这些话时，心跳都快了许多。
要是往常，他要是说这些，怕是女帝早就发怒了吧。
女帝迟疑的想了下，随即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千意说谁好，那就谁好。”
“陛下，既然太子样样比不过大皇女，要不咱们就改立大皇女为太子吧。”
女帝看着他的眸光微沉，不过转瞬即逝，快得让夙贵妃根本捕捉不到。
他继续说道：“陛下，你说，可好？”
“好啊，朕听你的。”此时的女帝眸光已经渐渐呆滞，她缓慢的点了下头。
夙贵妃听了当下心中欢喜异常。
只是想到女帝这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出来的，随即心中一冷。
如果他不这样做，她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她的眼里只有凤千意还有凤千意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他？
所以他这样做是对的，不是吗？
不管如何，他终于能听到他想听到的话了。
他站起身，走到女帝的背后，轻轻给女帝揉捏额际。
“陛下对臣妾可真好，什么都愿意听臣妾的。”
女帝声音呆滞，缓缓答道，“当然，千意说什么都是对的。”
“陛下，您这几日太累了吧？”
“千意说的对，朕累了。”
夙贵妃微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陛下，大皇女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朝堂上的烦心事不如就让大皇女给您分忧吧？”
“您看，这桌上的奏折始终要有人批阅的，而陛下您又身子不爽，如此拖下去可不是办法呀。”
女帝闻言，随即缓缓转头将视线投向那一大堆未批阅的奏折，随即皱起了眉头。
夙贵妃走到女帝的面前，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陛下，就让大皇女过来替您分忧吧。”
“好，让大皇女过来分忧。”
夙贵妃听了心中顿时欣喜无比，随即将候在门外的彩翠喊了进来。
“你去把大皇女叫过来，陛下近日太过劳累，所以桌上的这些奏折都交由大皇女来处理！”
彩翠闻言眸中透着惊讶，明明已有太子，陛下怎么可能让大皇女来处理奏折呢？
她随即看向女帝，就见女帝朝她点了点头。
她连忙低头应是，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他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得遵从。
很快，大皇女就被叫了过来。
进门后，将门又给重新关好，将彩翠隔绝在外。
夙贵妃朝她招了招手，“你母皇近日太过劳累，就由你来替她分忧吧。”
大皇女欣喜若狂，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眸色亮晶晶的朝女帝拱手道：“是！母皇，儿臣定不会让母皇失望。”
随即两人轻轻将女帝扶向旁边的软塌上坐下来。
而大皇女则是端正的坐上了女帝刚才的位置。
小心翼翼的翻开奏折，认真看了起来。
只是她手上拿着的那本奏折却在微微颤抖，显然她此刻心情难以平复。
“桓儿，你一定要认真些，这样才能不辜负你母皇将重任托付给你。”夙贵妃在一边提点着。
“是，父妃，儿臣定当尽心竭力！”大皇女声音高昂，因为激动，此时脸上覆上一层红晕，说完又认真的看起了奏折。
女帝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泛冷，只是待夙贵妃看过来时，她面色又变得呆滞。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桌上很明显的，那些未批阅的奏折已经少了一大半。
夙贵妃又重新将女帝扶了过来，让她重新坐在刚才的位置。
翻开之前大皇女批改的奏折，对她道：“陛下，你瞧，大皇女做得多好？”
女帝淡淡的瞥了两眼。
大皇女确实做的不错，但有些地方还是不够细致，比如有的地方，朝廷拨下修建学堂的银子，竟莫名其妙的少了大半，而大皇女的回复只是，严查二字。
却不思考一下，如何查起，后续又该如何。
这学堂是继续修建还是等银子找到再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