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回到屋内的秦桑,甫一进门,就将她没好气的丢在了榻上,自己折回案几前,烦闷的灌了一口凉茶,依然压不住心中的怨气。
这几日催他纳女的帖子一封接着一封,有的车驾甚至已经携女抵达了凉州,一直耗在州府外等一个答复。
这个丫头不禁不管不问,还跑去象姑馆玩男妓。
都说红颜多薄情,莫不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心里早就厌弃了他?
想到此处,秦桑本就阴暗的眸子里更添一份幽怨。
这时,阿楚从床榻上扑通一声翻身掉了下来,地板上的凉意渗进她轻薄的衣衫,令她打了个颤,起身摸索着想要爬上榻去,却因醉意上头,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秦桑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她,又被她跌跌撞撞的声音扰的烦闷,起身欲要离去。
“别走。”
身后却传来她卑微的挽留,秦桑身子一怔,驻足了下来。
他有些痛斥自己没有骨气,此刻就该撇下她,让她独自好好反省一番。
可这声娇嗔却让他骨酥心痒,忍不住回头盯她一眼。
半倚在塌侧的楚儿正水眸汪汪的看着他,丹唇晶润,面颊粉透,好似一只熟透的蜜桃,等待他前去啃咬。
秦桑顿觉有些口干,再三告诫自己,不要掉进这个女人的陷阱,今晚她触碰了自己的底线,必须要她醒酒后给自己一个交代才行。
西境夜里凉,他想着将她抱回榻上就离开,绝不逗留!
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放回到了榻上,顺手伸向里侧去掏那张薄毯,欲给她盖上时,却被她的双臂缠了上来。
她两只水袖滑到了肘下,露出了白润如玉的手臂,顺势环向了他的脖颈,“能不能别走。”
一双美眸似醒非醒,粉欲的唇被她轻咬着,就这般躺在他撑在榻上的手臂之下。
因赌气许久没有回来过夜的秦桑只是看了一眼,便觉浑身血气上头,血脉喷张,身体也顷刻间变得燥、热干涸。
仿佛身下躺着的是一汩清泉,只要陷进去,才能将火势扑灭。
方才对自己立下的军令状,霎时烟消云散,秦桑急促的喘息了一口,狠狠朝那张乱他心智的丹唇吻了下去。
“知道……错了吗?”他吱唔道,急不可奈的去解她的束腰。
就在秦桑丢了理智时,“啪”的一声,侧脸被身下的丫头掴了一掌,身下的她嚣张的掐着他的颈,强睁着双眼道:“还敢跑吗?再给你加十两银子,多陪姑奶奶一个时辰。”
她竟将他当成了男妓?!
秦桑死也没想到,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掌掴的因由,竟如此窝囊。
“楚灵修我劝你别得寸进尺!”方才汹涌的燥热,全部化成一声怒喝,吼的阿楚有些耳鸣。
就连隔壁院子正抱着镶儿熟睡的川乌,都不禁在梦里打了个哆嗦。
阿楚掏了掏耳朵,竟不合时宜的傻笑起来,她抬手覆上秦桑的紧蹙的眉间,滑到她的鼻尖,轻点道:“你生气的样子像一个人。”
秦桑鼻孔里喷着怒息,一个打挺坐了起来,几下蹬上了靴,欲走。
却忽听背后响起啜泣声,他愣住,回头,见榻上的阿楚一脸委屈道:“像……像我那个要纳妾的夫君。”
说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粉扑扑的脸蛋上,泪花像断线的珠子,浸湿了她耳后的青丝。
原来她是在乎的,且看这伤心欲绝的样子,定是十分十分在乎的。
秦桑将近大半个月来冷如冰山的脸,瞬间解了冻。
他折回至榻前,温柔的将她揽起抱在怀里,安慰道:“莫哭了,他不敢。”
“你怎么知道他不敢!他狼心狗肺,他忘恩负义,他负心薄幸!”阿楚越骂越大声,屋顶子差些让她掀了去。
本就是四更时的静夜,一根针掉在地上亦能听的清清楚楚,更不用说这震天动地的唾骂声。
秦桑制住她的两只手腕,低头堵上了她滔滔不绝的双唇。
若是他再不这么做,待明日时,整个抚远军营都会以为他做了什么负心薄幸之事。
“你做什么!放开我!”阿楚一边挣扎着扭动着身子,一边慌乱解释道:“不可不可!我是有家室的人!”
“现在想起自己有家室了?在那象姑馆风流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自己有家室?”
秦桑虽然嘴上不饶,但听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拒绝,心中还是欢喜。
而这丫头却突然又加了一句:“莫心急,等我跟那负心郎和离,再来……”她话还没说完,打了个酒嗝,浅笑道:“再来寻你。”
不过片刻,秦桑的心绪被他搅的七零八落,终于不再由她发酒疯,冷哼道:“我瞧你这个丫头根本就没醉酒,算盘子打得利索的很,让我摸摸你的良心,看看到底是谁狼心狗肺负心薄幸。”
他不由分说的褪去她的衣衫,带着一丝报复,趁她醉酒不省人事,做了一件他一直都羞于尝试的事情。
这夜,阿楚入了一个十分浪荡的梦境,她梦到屋外窜进了一只野狗,钻进了她的被窝里。
她害怕的直蹬腿,却被那只狗狠狠的咬住了大腿,她躲不开也逃不掉,被这只惹人厌的狗舔了又舔。
令人羞耻的是,她不仅没有疼痛,还舒服到了极致,放佛有暖.流袭过全身,让她不自觉的发出一阵阵轻.哼。
次日清晨,阿楚醒来时,却衣衫整齐的穿在身上,昨晚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她与青云在凉州最高的檀台处看星星的那一幕。
可下床后她,没走几步路,便觉自己腰酸背痛,尤其是那里,有些不可名状的肿痛感。
想到青云是送自己回来的人,不禁心头一震,后背渗出薄薄冷汗。
抬脚便去了他的院子兴师问罪。
院中的青云正在为中原诸侯的爱女们精心挑选聘礼,左一支步摇右一只玉镯的把弄着,见阿楚气势汹汹的走来,又欲言又止的样子,顿觉有些困惑,以为出了什么事。
阿楚一张脸憋的通红,犹豫半天质问道:“昨晚送我回来后有没有立刻离开?”
青云看着她羞恼的样子,阅女无数的他立马知道了阿楚心中所疑,于是唇角勾起一丝坏笑,故意道:“没有啊,怎么,想让我负责?”
阿楚眸中的怒气和失望,肉眼可见的汹涌起来。
青云这才讥笑的解释道:“好好好,是他,是他抱你回去的,我忙着呢,少在我面前晃,我烦。”
可青云坦白后,阿楚却更觉羞恼,不自觉的联想起昨夜梦中的那只疯狗,双颊的红晕更是浓郁起来,心中狠狠咒骂秦桑趁人之危。
青云却不知这其中缘由,只是昨夜隐隐听到二人院中传出了吵架声,还以为阿楚脸上此刻的红晕是因愤怒。
想来想去还是吐了口气,替她开解道:“你应让他知晓,你在为侯女们的事而吃醋,在妒忌,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样只会让他觉得你不在乎他,我猜,这应该是他与你赌气的理由。”
西境的夏日不像中原,少了蝉鸣,只有热辣的日头。
一阵燥风吹来,热浪席卷。
阿楚听了青云的话后,怔了怔神,嘴角勉强扯了一丝笑,便离开了。
青云盯着她离开的绯色背影,有些落寞的低下头去,再次用心挑选起那些珠钗首饰,有那么一瞬,突然觉得这一箱箱的玉珠金钗,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
他叹了口气,随手抓了一把,丢在了面前的匣子里,抱起匣子,朝南星的院子里走去。
“你来做什么?”坐在院中石桌前擦着长刀的南星,正在跟川乌商议的什么事,见青云来了院中,冷冷的招呼了一句。
“我来跟南将军讨人情来了。”青云将一匣首饰放在了南星的桌上。
在青云心里,就算南星是抚远军的八骑夜叉,但只要她是个女人,就不会不喜欢这些玉环珠钗。
“本副将什么时候欠过你的人情?”南星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哼了一嘴。
青云扫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川乌,故意附身,朝她贴耳道:“昨夜……”
只需二字,南星便嗖地从石桌前站起,她知昨夜的镶儿只交待了阿楚,却并没有有将自己交代出来。
若是被川乌知道,她带嫂子去寻男妓,定将她的皮扒了做战鼓不可。
她战术性的干咳了几声,遂朝青云和善道:“不知青云公子寻我何事?”
“麻烦南将军把送入秦将军院中的侯女名册给我,我来替你们秦将军挡一挡桃花。”
南星与川乌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许反悔!”
“那是自然,”青云敲了敲摆在南星面前的木匣,客气道:“这是我亲自为南将军挑选的薄礼,这件事就有劳南将军了。”
南星打开匣子,果然如青云所料,双眸被恍出了异样的光彩,立马痛快的承诺道:“青云公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既能捞到好处,又能帮将军和楚姑娘了结一桩心事,这买卖做的值。
这时,一个信卒疾步冲进了院子,将一封密信,交到了南星手里。
那信上印了加急的红标,二人心头一紧,迅速撕开了蜡印。
南星快扫了一眼信件,眉头紧蹙道:“不好,夏仲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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