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坏人,
只是我的阴暗面更为人所知晓罢了。」
——波德莱尔
“喂,沙尔玛,我说……”
“请畅所欲言。”
“我说,我们有必要骑同一匹骆驼吗?明明商队里还有很多骆驼,为什么你不由分说就要坐上来啊?”
“你可是骑马好手。要是你偷偷骑着骆驼跑掉,我可不一定能追得上。”
我是骑马好手没错,可那你不还是把我从马上扯下来了。李诗筝想。
“有必要吗……”她不由得嘟囔着。
烈日炎炎,金色阳光扫荡着一望无际的黄沙海洋。这里是风与沙的国度,白日高温经久不散。
非常热,李诗筝把风衣脱下系在腰间。身后的沙尔玛用匕首利索地将长袖从肩胛骨处裁断,露出他那足以引以为傲的、精壮的小麦色胳膊。肌肉分明,孔武有力。
李诗筝此时却无意去欣赏那堪称艺术品般横亘在她腰边的手臂。她实在难以接受和陌生男人共乘坐骑,还是以后背贴前胸的方式。沙尔玛为了握住缰绳,将手臂环着她摆放,看起来像是把她禁锢在怀里一样。
这样近的距离让李诗筝感到很不适应。
“没有必要吗?”沙尔玛很疑惑。
良好的教养让李诗筝没有回过头给这人一巴掌,但是也让她没办法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可目前如此棘手的情况就是——陪审团的领袖人物沙尔玛不由分说地将她绑架到这里,趁着审判团的玛蒂尔达和约里忙着搞偷袭空档。
而毫无自保能力的她似乎只能认命。
不过李诗筝肯定不打算坐以待毙。沙尔玛目前对她还没有恶意,虽然没办法立刻探查到这人的底细,但是对方愿意和她交谈,总不是一件坏事。
李诗筝打算从最好问的地方入手。
“话说,迷惑人心是你的特权吗?”
“其实这个说法比较笼统。”沙尔玛那清澈如流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的特权是能够篡改别人记忆的一部分,但并不是单纯的迷惑别人。只要被发现记忆上的漏洞,我还是会在一瞬间被打回原形的啦。不过对于迟钝的人来说,篡改记忆没那么容易被察觉到,他们顺应记忆但不思考,这就给我的特权非常多的可乘之机。”
沙尔玛是聪明的人,李诗筝和他对话,不着急继续询问下去,而是先慢慢消化着。
“那么你一开始就修改了我们的记忆?你并没有变成小孩子,一直是以成人的体态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是将我们记忆里的你修改了。”
“正解。”沙尔玛说。
“但是记忆是每分每秒都在更新的。你必须一刻不停地修改我们记忆中的你,哪怕有一秒钟没有做到,你就会彻底露馅,这很危险。并且你时时刻刻修改五个人的记忆,应该需要耗费许多心力才对吧,我很好奇你的能力是否止步于此,亦或是还能更强?”
“如果我想的话,我有能力修改所有蓝河之中的人的记忆。”沙尔玛说,“但这不是万能的。范围越大风险越大。你知道的,人有时候存在一些记忆上的漏洞,如果把握得好,就可以天衣无缝的骗过所有人。”
“但这非常难。你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编织一个网,一旦有一个地方缺失了,矛盾的记忆就会像兽物一样逃脱。”李诗筝顿了顿,“就比如你在我们当中织下的网,首先你明白车在宪是来接他负责的灵魂,并且合理运用了‘蓝河之中只有返生官能得知自己负责灵魂的特权’的规则。你当然不可能篡改那道声音,所以篡改他记忆之中的你。”
“然后为了不引起怀疑,你把大家记忆中成年人的你修改成少年,但也许出于某种恶趣味,你选择保留了自己特征性的外貌。在你暴露之前,不会有人怀疑你。”
“但是我有一点很好奇,非常好奇。”
“哪一点?”沙尔玛不自觉地问。
被别人探寻自己的作案轨迹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尤其是对方这样的聪明,足以和他思维同频的时候。就好像她的手握在他的手上,下步棋会走到哪儿都了然于心。
非常奇妙,这种感觉将他不自觉牵引。
“你知道汤匀的能力吗?”
“洞悉,她能洞悉一切蓝河的生灵。”
“那她理应能够发现你才对。”李诗筝说,“自从你出现之后,她对你就表现出了防备,很重的防备。证明她也许早就发觉了不对劲,但是她却并没有选择告诉我们。”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沙尔玛笑了。
李诗筝一时间有点儿疑惑。
“任何人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尽管你已经站在一个灵魂的视角望到了最远处,但是每个返生官都不是可以轻易被摸清楚底细的。你真的认定汤匀会站在你这一边?”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的返生官能力弱小,有的返生官能力却强得离谱,判定力量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这力量是天上随机掉下的馅饼?”
李诗筝被沙尔玛粗糙的拇指和食指抬起下巴,被迫与这个琥珀色瞳孔的人对视着。
“你的眼里有好奇,真漂亮。”他说,“让人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相信张闻亭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那么珍重你……我有时候甚至以为这是你的特权。”
“我是灵魂,没有特权。”李诗筝毫不畏惧地直视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请你放开,我不喜欢这样无礼的举动。”
沙尔玛在她黑而亮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细碎的光照亮黑暗,像隆冬里一把破温的火炬,只要靠近就会被低热的焰灼伤。
“没那么简单。”他低声重复着。
不知这回答是对她的想法,还是对那句冷冽的“放开”。
.
张闻亭站在蓝河岸边,他身上的伤痕已经被蓝河的水治愈得差不多,正在穿衣服。
车在宪替他拿着那柄堪称杀器的黑伞,拿不稳,根本拿不稳,他的手哆嗦得要命。
“怕什么?”张闻亭瞥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不怕?
车在宪生怕这柄能够彰显主人意志的伞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捅穿了,毕竟万米的岩层都能被它破开,更遑论自己这脆弱的血肉之躯。
他不敢赌张闻亭现在脾气好不好,挪亚揣测了一次,但是猜错了,几人差点丧命于悬崖。
车在宪是将沙尔玛带到队伍中的人,没能及时察觉到对方的诡计,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想到这里,他就更怕张闻亭恼火起来一刀劈死他。
所幸张闻亭只是接过了自己的伞,对一旁的汤匀和挪亚说,“你们先往前走,我和车在宪去找她。我们会在第二渡口汇合。”
小说推荐:《被迫成为站姐后[娱乐圈]》《反清:从金田起义开始》《我真没想离婚后带球跑》《我在妖武乱世,武道成神》《谁让他修仙的!》《洞中避难所》《全职高手之我有一个背后灵》《制霸超级碗》《小侯爷他追悔莫及》《噩梦使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