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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一觉得他是不是对太过纵容这个道士了。
乔芊芊则觉得他不愧是个极少接触外界的小弟弟，实在好骗得很。
作为人的时候被自己亲姐姐骗，刚死的时候被陌生人骗，成为小鬼头的时候还要被她骗来骗去，她就喜欢这种小孩。
她说完那句话后就不继续说下去了，疲惫地拍拍肚子：“我好饿。”
寺庙朝食的稀粥未免太过清淡，她一上午折腾得饥肠辘辘。
陈明一恶狠狠瞪去一眼：“关我什么事。”
乔芊芊：“啊我好饿，我饿到想撞墙了。”
陈明一：“......”
乔芊芊：“听说明午山的烤竹鼠很有名呢。”
陈明一：“......等会我让他们去买。”
乔芊芊：“天呐，也不知道我娇贵的额头能撞得了几次墙呢。”
陈明一倒是想用黑影把她裹起来，但是看着她拿在手里晃来晃去的雷击符最终选择给手下传音。
乔芊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音传了两个来回。
“你为什么不自己用黑影去杀人？”
陈明一看她一眼：“因为没味道，只有别人带到我面前来的，我才吃得出味道。”
她低着头复而又抬起，迟疑道：“意思是你无论生前死后都需要寄生在别人身上么？”
陈明一：“......”妈的这人讲话，凭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救那个小男孩？我以为你会逼迫我放走他。”
“我跟他又不熟。”乔芊芊相当认真地回答。
陈明一皱着眉头，他细细思索了很久：“可他......不也是一条命吗？我发现你说话前后很矛盾。”
“......行吧我骗了你。”
眼前摸着头的道士状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你抓来那个道士是我师弟，认识了十几年的那种。”
初识人间险恶小鬼头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好啦，先不说那些啦。”乔芊芊露出无害的笑容，她再次难得地伸出手揉了揉陈明一的脸。
真是个傻不溜秋的小倒霉蛋儿。
陈明一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小倒......陈明一，你的黑影里有一处你不知道的空间。”
“就是你刚刚消失的地方吗？”
乔芊芊点头：“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况且你每次杀的人的魂魄也都在那个房间里。”
陈明一愣住：“什么？”
乔芊芊：“你杀了人之后‘味道’能持续多长时间呢？”
陈明一：“差不多都是半个时辰，有时候稍长一点有时候稍短一点。”
乔芊芊：“那你每次吃完之后有没有觉得黑影或者你自己有什么变化？”
陈明一摇头：“没有。”
道士沉默了几分钟。
道士对您露出了怜悯外加鄙夷不屑的眼神。
陈明一：“......？”
午溪里。
丘狸拖着僵硬的四肢慢慢后退了一步。
他倚靠在巨石下，大口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眼眸死死盯着趴在地上的人。
方才还毫无生气的少年已经慢慢站了起来。
他扶着几乎快要断掉的脖子，用黑黝的眼眸充满天真无邪地直勾勾盯着丘狸的脸。
四散开的血液被他白皙的皮肤一圈圈吞了回去。
离得近了便看得见他的皮肉正在轻微蠕动延长缝合，像是蚂蚁大小的士兵正在奋力夺回自己“失去的土地”一样把脖颈空白的部位一点点填补回来。
由骨至肉至皮，最后就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完美无缺。
丘狸慢慢喘着气，称得上是剧烈跳动的心脏在他大脑里发出咚咚的敲鼓声。
他盯着暮棋，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乔芊芊正在啃竹鼠。
耳畔是陈明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怎么可能，你把那个女鬼弄到哪去了？”
乔芊芊皱着眉头：“买了两只你难道不会一只放点辣么？”
陈明一：“你到底怎么做的？”
狐妖：“......这是我从店铺里偷出来的，就只顾着两只了。”
乔芊芊闻言把竹鼠放下，双手合十叹了口气：“罪过。”她拿起来继续啃。
陈明一：“......”
狐妖：“......”
陈明一可以让黑影附在妖鬼或者人的身上。
但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附上，不过他确实也还想不明白这个条件。
例如乔芊芊他就没办法，那个道士也没办法，但最起码叁重教的妖鬼他都有附着才对。
所以他可以大概知道他们的位置，而黑影和他靠得越近，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越深刻，被附着的生物心里对他的归属感也会越强。
他让狐妖去问把乔芊芊带进来的是谁，知道身份知道名字，他就可以用黑影一一排除。
可是陈明一找不到狐妖说的“千叶”这个鬼。
他现在满腹疑问：为什么？
狐妖此时默默退了出去，它已大概知晓此地不宜久留。
乔芊芊：“我用了点东西。”
陈明一：“什么东西？”
乔芊芊：“那些男人跟你说了什么？”
陈明一闭上了嘴。
乔芊芊晃了晃手里的骨头：“你知道吗？我不会对那些活着的人撒谎。”
陈明一满脸阴霾地盯着她：“什么意思？”
乔芊芊笑得灿烂：“意思就是，你会死。”
他翻了个白眼：“我们的性命是捆在一起的。”
哦，他还不知道连心蛊主契约在乔芊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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