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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制的鞋底踩在荒地上擦出两道声响，小院门外显出人影。
男人宛若置身事外，身后汹涌的卷风未带动他一片衣角，化成黑脸的面具将他的容貌遮得严实，只剩深凹的眼眶中一对布满阴霾的眼睛瞪着前方，声音沙哑，
“你们做这些时可知道我的主人是谁？”
乔芊芊手掌一撑，轻轻落在地上，她看着十三问了句：“很厉害？”
十三迟疑，“你往大了猜。”
乔芊芊转头朝着那人大喊：“丞相？”
男人：“......”
十三：“嚯。”
他身形颤抖了一下，操控着狂风要挟巨石朝护罩而来，两者对照乒乓响得有些恼羞成怒。
乔芊芊难得有些错愕：“真的啊。”
十三选择用战斗来掩饰自己压不下的嘴角。
乔芊芊一直觉得跟十三待在一起莫名放松。
她实力够强，不需要别人多费心思，藏的秘密虽然多，但足够的坦诚让人无法心生间隙。
银白色的法力从十三指尖溢出，在雾气萦绕下一条条缠丝散发出金属光泽。
还有就是，她做过的准备基本不会落空这件事。
乔芊芊回头，一条条吐着青黑色信子的青蛇几乎爬满了整个屋顶，它们头部朝着四方，尾部却拥挤成一团，因着护盾被困在外，簇拥着蛇群中央同样带着面具的少年。
偶尔也得享受一下这种不需要自己动脑子的快乐嘛。
一条青蛇扭动着朝着乔芊芊滑去，尤为突出的两颗尖牙在大张开的嘴里急速靠近，法力是无法主动发出声音的，可她分明又感觉得到青蛇窥探猎物时兴奋的嘶嘶声。
他没有出手，青蛇很快化成虚无，带动的恶意却将她的衣袖烧去一角。
“我知道你，天令之眸。”少年站在高处，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你对计划有用，我没必要杀你。”
“是么？”乔芊芊有些苦恼，“哪怕我知道了你们上头是谁？”
“......是又如何，你大可就着这件事出去大肆宣传。”
少年冷哼一声，满不在乎道。
“真可惜我不吃这套。”乔芊芊整张脸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是左丞相？还是右丞相？”
“......等我废了你，再去解决掉外面那个家伙！”
蛇口的尖牙爆开，满嘴的毒气化成虚无的法力，瞬时吞噬半个院落。
杀个凡人，对道人来说，轻而易举。
而难以入道的乔芊芊对其他道人来说，和凡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概是，是否需要再挥第二招的区别？”乔芊芊轻轻嘟囔。
一指。
漫天的黑雾仿佛自夜空而来。
十三一脚踢开被拦腰截断的尸体，横切面的皮肉骨在失重摊落的器官对比下越发显得平整光滑，她法力未敛，散布在攻击过的每一处角落，而这点银白色在黑暗里被掩埋得毫无存在，此时的院落却比任何时候都静。
静到少年误以为自己踏入梦中的深渊，他的视野一片茫茫，他的话语也无法传达，普一眨眼，便发现一具无头躯体在面前摇摇晃晃。
是谁的呢。
哦。
是他的啊。
乔芊芊抓着他的头发，慢条斯理地想，
原来不需要第二招啊。
“该吃药了，芊芊。”
十三从身后冒出个头，她垫着脚尖把下巴靠在乔芊芊肩上，眯眼看了看被一切屏蔽的屋内。
乔芊芊好歹还想起里面有个孕妇，随手抹去两具尸身。
冰凉的药物入口即化，将任督通彻的灵体一段段堵塞封闭，乃至又回到了那种周身运转不通的感觉。
“十三。”
“嗯？”
“左丞相还是右丞相啊。”
“......你还真执着啊。”
十三顿了顿，“左丞相，荣韶光。”
“他不是外戚么？”
十三一如既往地真诚：“不是，他假冒身份来着。”
乔芊芊：“......”
这感觉，怎么说呢，有种坐床上被人喂饭吃的舒适感。
她们大笑出声。
一夜无事。
午溪里。
善络客栈。
少年闭目躺在床上，随意散开的墨发衬出皮肤的苍白，他的呼吸太过平稳，宛若等待着被唤醒的睡美人。
乔芊芊一把符纸贴他脑门上。
暮棋猛地睁开眼，试图一口气把眼前的符纸吹开，却没料到它最终又落回了脸上。
他有些郁闷。
乔芊芊轻笑着把符纸提起，而暮棋目光自见她起便一动不动。
他讷讷叫了声。
“娘。”
乔芊芊：“......”
丘狸：“......”
她面无表情地将符纸盖了回去。
“这儿安全么？”
丘狸点头：“这边掌柜的和家里有过生意来往，我都打点好了，周围也设下了防护，一旦有人靠近我便会知道。”
乔芊芊：“早知就让她帮我找个嘴严的人来教教小孩了。”
她总不会真要从小养到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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