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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佬不在,顶层常驻人口只有可可和青宗,两人习惯性无视我,所以我大胆将活动范围扩大到整层楼。
我喜欢晚上出来乱逛,感应灯随着我的到来亮起,随着我的离开熄灭,好像电影里的英雄人物出场一样。
夜间只穿睡裙也不会冷,只是逛久了脚会冰凉。我没有鞋袜,因为不需要出门。赤脚穿拖鞋让我不太舒服,曾经妈妈总数落我寒从脚入,尤其是女孩子更要注意。谁知道养成穿袜子的习惯后却越发怕冷。
一路走过没人的长廊,地毯软绵绵的触感隔着拖鞋都能感受到。第一次夜游带着挑战性的试探,站在房门外沉思好久到底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终于决定好后,又突然忘记该如何走路。
起先摸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随后胆子大了,在走廊上跑起来。拖鞋有些绊脚,摔到地上也感不到疼,只觉得快乐,就这样躺在地上笑。躺久了,露出来的大腿冷得厉害,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抚平裙子,继续跑。
像第一缕阳光照到嫩芽那样一蹦一跳,心里长出个兔子从喉咙窜出来,开心地、幸福地,一蹦一跳。
夜晚的顶层,是我的整个世界。
第二天我漠然地等待审判,但什么也没有,没人在意我出门。这个认知让我三更半夜在房间内来回转圈
,我决定做碗热腾腾的清汤面庆祝,犒劳一下我历经磨难的身体和胃。
可可走路真的没声音。
感应灯亮起时我还在乱哼小调,把面条洒进锅里。回头拿鸡蛋,被身后的可可吓得条件反射,一边“卧槽”,一边一脚踹过去。
然后被可可扭着胳膊摁在灶台上。
灶台是冷的,炉火却烫得我脸热。我再一次认清,对他们而言我是个铁废物的事实。
“你是不是骂我。”
财神爷的尾音上挑,疑问句以陈述句的语气讲出来,扬起的眼睛又戏谑又嘲讽。他压在我脖颈的手有些凉,垂着头,灯光透过他垂下的头发的缝隙偷溜到他的脸上,他冷硬刻薄的嘴唇在这几分朦胧下露出不可思议的温柔。
“是意外。”我稍稍扭动脖子,暗示他松开我。他没理会,依旧保持压住我的姿势,脸凑得更近了。兴许是熬夜的原因,他的眼睛爬着血丝,像密密麻麻的蛛网。
“我煮了面,你要吃吗?荷包蛋怎么样?”我朝锅瞟了眼,水已经滚了,在叽叽咕咕响。
可可也看了眼锅,眯了眯眼睛讲:“可以。”他松开我,甩着袖子坐到桌前,摆出等吃饭的架势。
我拿着面条,没敢擅自揣测可可的食量,扭头问他要吃多少。可可起身过来,我退了几步,摆手说他可以站在那儿比划。
他轻嗤了声,鼻子皱了下说现在知道怕了。
他圈住我,我嗅到他身上浅浅的香水味。我不懂香水,只觉得清清雅雅的,不由自主朝他凑了凑,想弄清那香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退后一步离开我,手指圈了一把面条,随手抛进锅中,依旧是看热闹的表情,好像刚刚靠近我只是单纯要去拿面。
可可不挑嘴,问他要不要葱花他也点头。
面条还未进嘴,可可突然冒出句“一般情况下男人不喜欢胖的”。我错愕一瞬,看向他,再看向他手中的面。我认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处事态度,但我没想到可可还没端碗就开始骂娘。
他在我的视线中风平浪静地夹起面条,极端庄地吞咽,高高贵贵说:“淡了点。”
我想了想他单手把我摁在灶台的经历,在把他的头摁进面碗和虚心接受意见之间选择后者。
“上年纪了就得吃点儿口味清淡的,毕竟已经快要三十岁,是做叔叔爷爷的人,不能再跟十几岁的年轻小伙一样。”
“那就把你的点心取消吧,上年纪吃甜的也不好。”
我说怎么现在三餐都道甜的,果然,养猪也要考虑猪的心情。
理清自己和可可之间的身份,他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高耸。我拿视线遛了遍流里台上的调料,极尽谄媚问:“您看缺点儿什么味道,要不我再给您添点儿?”
他勉为其难地回应说:“凑活吃吧。”
可可在我感慨幸福的时候吃光了一整碗面,汤也干干净净。我以为他会直接回办公室继续工作,他却老神在在继续盯着我,又说:“一般情况下男人不喜欢胖的。”
我咽下最后一口荷包蛋,真诚给可可建议道:“要不你报警抓我吧。”
你见过有死人在意身材的么?天天住医院,我曾经引以为傲的圆润的小肚子都没了啊。
从某方面讲,我能感受到可可的好意。他的建议跟千冬他们差不多,不挑明了,拐弯抹角告诉我想活命就找个大腿抱。
巧了,我不想活。
他们怎么这么自信我能攀上大佬?我要是大佬,我选漂亮姐姐。
不说别的,只要给稀咲机会,他保准第一个弄死我。
可可眼神晦暗,我琢磨不出聪明人到底在想什么,索性只当没看到,稀里糊涂打哈欠回房间。
夜游时我发现一处秘密基地。算不上秘密,但它狭小的空间和可以上锁的门让我充满安全感,更重要的,它有一扇窗户。
房间靠近茶水间,摆着张废弃的小沙发。我拿了枕头和毯子,我可以缩在沙发上盯着那扇窗户盯一整天。窗外不知是什么楼,夜晚会亮起五颜六色的霓虹。看窗户上的倒影,它红了,我的脸也红了,它紫了,我的脸也紫了。
mucho进来时我正被午后的阳光烤得昏昏欲睡,mucho是来抽烟的,他已经将烟卷叼在嘴唇,眉眼间有些烦躁的不耐。
他见到我愣了一瞬,脚卡在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我朝里缩了缩,给他腾出些地方,示意他请坐。
我只见过一次mucho,在我被灰谷龙胆扭断胳膊的时候。mucho眼窝深遂,身材高大结实,有种西方人的味道。
他坐到我脚边,打火机清脆的咔啪声让我有些心痒。我朝他挪了挪身子,问他能否给我一根。
他并未将脸扭向我,只拿眼珠冷冰冰斜了我一眼。在我以为没戏的时候,mucho将烟盒递来,我连忙抽出一支,叼着烟凑向他手中的打火机。我的头发滑到他的手背,我小心将头发拢起,怕被打火机燎了。
烟草带来的苦涩顺着鼻腔麻痹大脑,我不懂mucho抽的牌子,直觉是最老派的那一类,又辣又呛的口感却爽得灵魂都跟着指尖的蓝雾一起上升。我透过蓝雾看他,没来由的想起某漫画翻译喊他“壮哥”,烟还含在嘴巴里,但忍不住笑起来。
mucho神情怪异地看我,喉咙咕哝了句“笑什么”。他的声音是被烟草和酒水浸透的低哑,让人头皮酥麻。
我跟他说漫画的翻译,不太标准地按自己的理解讲出“壮哥”两个字,又笑起来,说这个名字很有我家那边电视台的风格。
mucho问我什么风格。我说乡土,补充讲他本人很帅,又帅又靠谱。mucho皱了皱眉头,把烟蒂丢到地上踩灭。
我的脚裹在小毯子里,被太阳晒得融化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丢了烟蒂后开始盯着那一点橘黄慢悠悠变暗,丝丝缕缕的蓝从里面渗出来,绕着我不知所踪的灵魂盘旋打转。
“现在怎么样?”
mucho应该是在问我,他又拿出支烟含在口中,却不点燃。我弄搞不清他这句话到底是在问什么,不合时宜地想起兄弟战争时mucho的眼泪,心脏似乎被老鼠咬了口,咯吱一声,密密麻麻痛起来。我拍了拍mucho的肩膀,说你不是已经很努力了嘛。
mucho的脸扭向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良久他才轻缓缓地讲白痴。
真是没天理了。
第二天差不多的时间,依旧在我昏昏沉沉的时候,mucho又推开那扇门。事实证明这个房间的锁确实是坏的。
他和昨天一样叼着烟,不点燃,也不分给我,一言不发坐着。他在旁边我不敢睡,但实在抵挡不住暖烘烘的阳光,迷迷糊糊睡过去。我再醒来mucho已经离开,我脚边、他曾经坐地地方放了盒烟,粉色的包装,盒子上描了颗水蜜桃,花体的名字上还印刷着一个圆点。他没留打火机,可能是怕我把房子点了。
我有些兴奋地捏住烟,打开看每一支封嘴也是粉色的,印着圆点。一盒有爆珠的水蜜桃口味的细烟,真是份好礼物。不过一想以后要去茶水间的煤气炉点烟,甘甜的心情又苦涩起来。
太阳沉下去,我心情却一反常态升起来。伸着懒腰回到房间,把烟盒放到枕边。不能点燃,闻闻味道也是好的。
半间修二是在我领晚餐时来的,皮鞋毫不客气地卡在门缝,大咧咧像主人一样进屋。他嘴巴说稀咲要见我,模样却明晃晃写着“我想让你和稀咲见面”。
他没戴眼镜,瞳孔比平常人更深一些,浓成黑色的紫。眼尾狭长划出弧度,眼皮投下的阴影是天生的眼线,像猫一样的眼睛,人也像猫一样古怪。他是整部漫画中我最喜欢的角色,仅限于漫画中。
我说我要换衣服,请他在门外等。他拉过椅子坐下,从衣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含在口中。他紫色的眼睛藏在烟雾下,朝我挤了挤,嫌我没动作,只盯着他看。
“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他吐着烟说,“害什么羞嘛。”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被戳破,我听到小小的啵声。我抱着衣服去浴室换,也是最普通的衬衫长裤。夜风吹过光裸的脚踝有些冷,半间修二步子迈得很大,我穿拖鞋走得踉踉跄跄,有些跟不上他,不得不小跑几步死死拽住他西装的下摆。
“小废物。”半间修二侧过头看我,痞里痞气地笑。他揪着我的后颈,像猫科动物叼幼崽一样拎着我。
我的脚趾冻得发麻,我来时刚三月份,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五月,日本的五月有这么冷吗?
我想搂着膝盖,但不敢动,老老实实并腿端坐,僵着身子。我尽力靠近车门,离半间修二越远越好。
他才是怪物,他、灰谷兄弟、三途春千夜,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怪物。
夜不算深,东京的街道依然繁华。我看着车窗外闪烁的车灯的流芒有些恍惚。我才被关了两个月,就以为天地是那四面墙支起的小小的房间。
半间修二猝然靠近,将我夹在车窗与他的身体之间狭窄的缝隙中。他的嘴唇含住我的耳朵,舌尖**过我的耳廓,我听到口水搅动时滑腻的咕叽声。我如过电般皮肤炸开,奋力抵住他的胸口试图阻止他再贴近,反被他扣住手腕压在车窗上。
“很无聊吧,小三木。东京也好,中国也好,是因为无聊透顶才自杀的吧。”他的声音像阴湿角落里探头的毒蛇,我甚至能听到蛇丝丝吐信子的声音。一丝凉意从小腿攀爬,冻僵了我的脊骨,冻麻了我的大脑。
“你来之前,我也觉得无聊透了,东万势力越来越大,稀咲能找的乐子越来越少…”他如同情人般低喃,我感觉不到丝毫暧昧,只觉得他殷红的嘴唇透露出择人欲食的血腥气,我就是他下一个猎物,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我能从他掌心翻出什么浪花。他咧开笑脸,啄吻着我的脸颊,顺着耳垂吻到脖颈,牙齿摩挲着脖子上凸起的脉络,磨得我半边身子麻嗖嗖的痒。
半间修二轻笑着,夸赞似地吻吻我的下巴说:“小三木敏感过头了,抖得好厉害。我有个想法,等下需要你乖乖配合….”
他终于松开我,做出一副熨帖地样子,抚平我身上被他弄皱的衬衫。他的胳膊搭在我肩上,与其说跟我一起挤在角落,不如说故意压缩我的空间。他的拇指抵住他刚刚咬过的地方,掐了下。有些痛,我很没出息得又打起哆嗦。
“我还没怎么样就已经有印子了,你还真是小废物啊。”半间修二又凑向我的脖子,鼻尖蹭了蹭那处,突然大笑起来,眼泪都挤出来,“哎,稀咲脖子上不会也出现这种东西吧,好恶心。”
我不敢说话,咬着牙屏住呼吸,不断催眠自己已经是个死人,真被他睡了也不吃亏。谁不想和自己推睡觉?没关系,问题不大。
越这么想越抖得厉害,分不清是怕还是怎样,木楞楞的,想抽烟,想流血,想捅死搂着我的半间修二。
半间修二心情好极了,笑眯眯着脸,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我死死盯着窗外,用街边飞驰而去的树转移注意,冷不丁一激灵,猛地意识到半间修二哼地调子就是我自言自语时嘟囔的。
我到底被多少人监视?
半间修二裹挟着我下车,到稀咲铁太的病房后也没有松开我的打算。他朝稀咲铁太打了个招呼,推了我一把说我强烈恳求要当面向稀咲道歉,所以他才勉为其难答应带我过来。他扭头朝我笑,龇着森白的牙,清风拂面地说:“是这样没错吧,三木木。”
我深呼吸了几下才咽下心头那股恶气,放低姿态说是这样没错。
“说起来,你好好的啊。”半间修二的视线在稀咲铁太脖颈一转,又扯住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拉到他身边。他一手摁住我的头,另只手掀开我的头发,显摆物品似得将我的脖子送到稀咲眼前。
“瞧,这种痕迹就不会同步。”他若有所思说,“我可以直接上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