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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来了,廖兮颜去开门。”廖青山在收拾东西。
廖兮颜屁颠屁颠跑到门口,“是小江哥哥!”
“小家伙,你哥呢?”江凌一手抱着个盒子,顺手关了门。
“在收拾东西。”廖兮颜知道哥哥要去外面打工,她对打工没什么了解,应该就像上学一样,一星期回来一次,会给她带糖。
“你怎么来了?”廖青山看了江凌一眼,手里还忙着收拾。
“怕你跑了,给。”江凌递出盒子。
廖青山一顿,被他说得有些心虚,刚想接过盒子,江凌的手又缩了回去,“一定要到那再打开,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秘密武器,你要是在这打开了,我肯定剁了你。”
“知道了,到那再打开。”廖青山接过盒子,直接放进行李箱里。
江凌看着他收拾的东西,“后天几点走?”
廖青山说,“下午4点左右。”
江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到时候我们送你,本来何溪月和时楠也要来的,出了点小状况。”
廖青山跟着紧张了一下,停下手里的动作,“她们怎么了?”
江凌在桌子上拿了桃子啃了一口,“何溪月痛经,时楠给她送家里去了,没什么大事放心吧。”
廖青山点了点头,紧张消散了些。
江凌说,“你在那边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跟我们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们争取没事过去看看你。”
“不用惦记我,你跟何溪月先把学习好好搞上去。”廖青山顿了顿,“时楠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和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补习f4群消息——
廖青山:“我出发了,大家勿念。”
江凌:“你丫的,我就知道你得搞偷袭。”
廖青山:“对不起,我没勇气看着你们转身离开,原谅我不擅长离别。”
江凌:“给你的盒子带了吗?”
廖青山:“带着了。”
江凌:“行了,你在外面好好的。”
何溪月:“廖哥,没事多给我们发消息。”
时楠:“好好照顾自己,我们都在这等你。”
廖青山来来回回编辑删除,最后发送了这条信息,“好。”
廖青山从书包里拿出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拆开,将最上面的卡片拿出来,上面是三个人的笔记。
江凌:【老廖,我这想说的挺多的,拿起笔来又写不出几个字,看来你说的对,我这语文水平还得提高。都说打工比上学苦,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整天冷着个脸,多和人家接触接触,一个人不好闯荡。这里面钱不多我三个一起凑得,能帮你点就帮你点,照顾好自己哈。】
何溪月:【廖哥,在外面多给我们发消息,我们点子多,有啥事能给你出主意,加油,也要照顾好自己。】
时楠:【里面有一个我求的平安福,我姥姥他们信这个,我去给你求了个,你带着应该多少管点用。好好吃饭,也要好好睡觉,太累的时候就停下来歇歇,照顾好自己,没事的话常联系,我们都在。】
廖青山泪流满面,不知道看到那个字时,开始流的泪,或许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泪就悄悄跑出来了。
盒子里有一个小荷包里面是一个平安福,还有一个小存钱罐,从一百的大票到一毛的小票都有。
可是这一车的人,他只能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
红肿的眼睛,发红的鼻尖,手上一排排的牙印,一路模糊的风景。
廖青山刚走的几天,群里的消息十分活跃,渐渐的,渐渐的,就渐渐安静下来。
时楠、何溪月和江凌还会一起在书店学习,可是这个暑假总归少了点什么。
厂里的生活并不安分,霸凌存在任何群体,变化着它的形式。
廖青山的外形出挑,在厂里不少女生都对他示好,廖青山谁也不理,问就是有对象了,还是会有些人不死心,没事就往他身边凑。
好看的皮囊在一些环境中,往往是祸端。
这就引起了厂里男生的不满,没事就挤兑他,一开始只是说些坏话,廖青山懒得搭理他们,后来逐渐开始破坏他的东西。
廖青山晚上还要出去打零工,回宿舍都很晚,他洗漱完想睡觉时,床铺上都是水,不知道是什么水。
廖青山攥紧拳头,怒视道,“谁弄得?”
宿舍里五个人贼眉鼠眼的互相看了看,脸上带着奸笑,廖青山压着声音,“没人承认,看来是一起干的。”
廖青山起身去了厕所,几人认为他怂了,发出阵阵讥笑声,廖青山将身上泼湿,接了两盆水回到宿舍。
几人在床上得意的看着他,下一秒就被泼成了落汤鸡,廖青山冷笑了下,“那就都别睡。”
“操,你他妈的欠揍。”
“你他妈的!”
“揍他!”
廖青山倚在门框上,懒散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几人犹豫不前,一个胖子冲了上来,没抗的住廖青山两脚,嚷嚷着去告班组,剩下的四个人一起围了上来,廖青山没下很手,每个人给了两下解解气。
听到外面的动静,廖青山停手蹲在地上,几人以为他受伤了,一起围上来,还没等动手班组就来了。
班组姓林,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一进门就看到几人围着廖青山动手,大声呵斥道,“你几个干什么呢?”
廖青山蹲在地上抱着头,全身是湿哒哒的,林班看的心疼,跟自己孩子一般大年纪在这受这欺负,“谁先动的手,你几个说话?为什么打架。”
几人做了理亏的事,都不出声。
廖青山小声开口,“不怪他们。”
几人一听,连忙说,“都是他挑的事。”
“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动手。”
“他都承认了。”
廖青山低头盖住脸上的嘲笑,林班开口,“廖青山你说说怎么回事?”
“他们嫌我平成做事太快,他们在生产线下游没法偷懒,我跟他们好好说,他们还动手。”廖青山小声说。
“你他妈放屁!”
“你还欠揍是吧。”
“闭嘴。”林班大声呵斥他们几个,“你们几人平常偷奸耍滑,说你们多少次了?这还欺负同事,扣两天工资,员工手册则抄三遍,在发现一次直接开除。”
“那廖青山呢?”
“你们一起欺负人家了,还想让人家怎么样?”林班脸色不悦。
廖青山缓缓起身,“林班,我可以换个宿舍吗?在这个宿舍害怕。”
林班思考了一下,“现在就拿东西跟我走。”
廖青山迅速收拾东西,几人气的牙痒痒,又不敢轻举妄动,廖青山那几下,够他们疼几天的。
“谢谢你林班。”廖青山跟在林班身后。
“有空位的宿舍住的叔们年纪都有些大,都好相处。”林班说,“以后有啥事跟我们反应,别怕他们。”
“谢谢林叔。”
林班将他带到新宿舍,“进去吧。”
廖青山在这个宿舍融入的还不错,大叔们都很和蔼,有事会帮着他,他在外面打零工回来晚了,大叔们都会给他照应着,日子算是好过些。
以为忙碌起来,就不会想起他们,可是思念无孔不入,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要靠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撑着。
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时间,本县不收复读生,何溪月去了其他县复读,江凌在家软磨硬泡了一个月,也跟了去。
时楠拿着行李站在高中门口,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她想象过无数的场景,唯独没想过会是孤身一人站在这里,淹没在翻涌的人海里。
两个月过去了,时楠原本以为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像最后那晚跟廖青山说出那些话时一样潇洒。
并没有,在人潮鼎沸的这天,她想廖青山了,她想他们了,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她的思念达到顶峰,可是人海喜悦嘈杂的声音掩盖了哭泣。
她坚信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开学后,时楠并没有交到新朋友,开始一个人的校园生活。
她不外向,现在也不想主动交朋友,同学之间必要的交际很和睦。
时楠渐渐察觉到,她现在和廖青山越来越像,他们是不是本来就有很多相似之处。
离别是扎入手中的一根刺,看上去没有什么伤口,不去碰它时风平浪静,可是有一点回忆的触碰,就会发出阵阵刺痛,叫人钻心难耐。
时楠的爸妈还是反对她画画,时楠已经站起来维护自己,坚定一点!
她要去画画,她要去世界各地,要自由,去看每一片不同的风景,她要无拘无束的奔赴热爱,不断地发光发热。
她不会停在这里,不会停在爸妈的编制的笼子里,她终会飞向那片天空。
时楠一个人走在校园里,常常会想起初三几人还一起的日子。
有时买了饮料怎么拧也拧不开,上牙咬半天在拧开,时楠才幡然想到,以前只要是廖青山递来的水,都是拧好的。
坐公交回家时,时楠看着身边偶尔空着的座位,也会想起廖青山,廖青山经常会认真看时楠画,时不时就会夸她画的好看,他不太懂画画,只会夸好看。
一起坐公交的路上,会帮时楠提书包。一起写作业的时候会耐心跟她讨论问题,会一直带着她送的圣诞树,会时不时给她带糖吃,会跟她分享好听的歌,会在困难出现的时候跑出来……
在廖青山离开后,时楠才慢慢察觉,这些藏在习以为后的点滴,有多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