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小小窗口的暗室里，蜷缩在角落里的白色身影动了动。
漆黑的长发下一双血红的眼睛是诡异的标志。
它的眼珠转向侧边，向旁边囤满的白色油漆看去。
黑夜中那道异常显眼的人形诡异站了起来，它提起白色油漆桶走到床边，并一起按开了床头的收音机。
伴随着老旧收音机里的一阵忙音，它如往常一样掰开了油漆罐，拿着刷子一遍又一遍地往自己身上涂抹着新鲜的白色油漆。
无声中，收音机里逐渐传来断断续续地播音员声音。
【新闻播报：让我们祝贺上官家新添一枚家庭成员！xt公司后继有人，豪门上官更是大手笔的为小少爷成立了基金会！...】
嘎吱——
收音机换台的按键跳了起来，又再次按了下去。
【滋滋——分公司职员自杀事件是否会让xt公司陷入险境？新上任的上官总裁又能否力挽狂澜？】
嘎吱——
【新任总裁雷厉风行，新鲜血液的加入，是否可以抵消大量裁员的负面新闻？】
嘭的一声，油漆桶被直接砸向角落，用完一桶的白色诡异犹嫌不足地又掰开了一桶新的，它好似头痒一般，沾满油漆的双手抓绕着头顶。
诡异畸形过大的手掌下，一头秀丽的黑色长发突然向外凸起了几道不明显的痕迹。
它捂住脑袋好似难以忍受一般地将头撞向墙面，在微弱的窗口光亮下可以明显地看到暗室里，墙面有着非常多的凹槽。
伴随着律动的撞头声，另一边好像坏掉的收音机发出奇怪的莫名噪音。
【咩~滋滋咩咩！我们精英羊场保障羊肉绝佳的口感...滋滋—哈哈为什么叫精英？那是因为我收购的是一所精英旧学校，哈哈正好我家羊也算是羊中精英和极品啊！】
【xt慈善基金会宣布破产，这是否是为了遮掩某疗养院的丑闻？】
“滋滋~~原，原杏花，滋滋，罪人罪人罪人罪人！”
爆炸声响起，收音机的碎片散落在暗室一角。
原本撞击脑袋的白色诡异停了下来，它180度转头看向后面。
“行行行，下次再给你带个新的收音机！”铁门小窗外传来粗重的女声，她将一个铁盒子从小窗外丢进去，“今日食物是你最爱的羊肉，还有新鲜的羊心。”
两声急切地砰砰声响起，外面正要离开的女护士一愣，“什么？你的身份牌也不见了？”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干得！”表情秒变狰狞的女护士低骂道，在离开前丢下一句轻飘飘地安抚。
“1号你大晚上的别撞头了，我会通报院长将你的身份牌找回来的。”
***
“你确定？”
“咱俩试一试便知道了。”
两头灰羊用直播打赏的积分从游戏那边购买了几样东西。
挣不断的绳子，罪犯手铐，大力手套，沉默胶带，两把绝对锋利的匕首。
以及几桶白色油漆。
左清议和云鹤两人将自己的玩家设定中的各项感知调至最强，他们决定沉浸式体验属于1号的视角，这样或许可以彻底地确定1号是谁了。
夜黑风高之时，两头灰羊将学校里所有的黑羊全部绑架了。
校长办公室内，被捆着的一群黑羊奋力挪动着身子向外挣扎，每张黑羊脸上的嘴都被胶带贴住，汗渍混着某些红肿的伤口让这些黑羊更是扭曲着面部表情。
而绑匪二人组左清议和云鹤两头灰羊却是脸色潮红，黑气外溢间两人灰羊的身体甚至投影出人的姿态。
【警告，污染值上升：55%】
在他们作为玩家进入1号的记忆宫殿时，即便可以体验不同的视角，但所有的根源情绪依旧是属于1号的。
在这点不变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猜测到了1号是个集体。
1号是污染产物的集合体。
异常兴奋的云鹤扶住墙大口地喘息着，羊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呼呼，左神官你感受到了吗？”
左清议点头，此时的他正在心里默念特异局法规来压制不属于自己的污染情绪。
“我们做绑匪这期间，1号很兴奋。情绪都是幸灾乐祸和恶意的贬低，特别是我们揍黑羊的时候，他的负面情绪达到了一定的临界点...我看到了一些记忆碎片。”
“我是听到了，很多个声音，甚至蛊惑我杀了这些黑羊。”收敛好情绪的云鹤抿了抿被咬破的唇瓣，低垂的眼里晦涩不明。他作为言灵者，对污染情绪是异常敏感，特别是语言上的暴力，他好似听到许多个声音在他耳边蛊惑着他堕落。
左清议挺拔的鼻尖泛红冒汗，他回想着那些画面，给云鹤简述完记忆碎片中的场景后，不由地脱口道：“杀了这些黑羊，我们便会完全沦为1号的泄愤工具了。”
他所看见的记忆碎片中有许多穿着校服的学生正在殴打着一个白色身影，那是个黑色长发的女人，白色是一些涂料，混着血液那些白色颜料正在褪色。
还有一些画面都是霸凌场景，殴打，扇巴掌，整蛊等，随着记忆慢慢褪色，最后的画面便是那个蜷缩在黑暗里的白色身影。
仿佛在告诉他，我也是受害者。
“不是的。”左清议沙哑的声线很轻，他举起自己的手，盯着这一双羊不羊人不人的蹄子，嘴角不由嘲讽地扯起，“不是的。1号，你编造的这些记忆不仅想要欺骗我们，还想麻痹你自己。”
另一边的云鹤提着一桶桶的白色油漆放到一群惊恐的黑羊面前，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云鹤将刀面贴到一个黑羊的脸上，扯开他嘴上的胶带，笑容和蔼地问道：“副班长，我听说你的数学很好，你将来有想要就职的方向吗？”
一脸警惕的黑羊脸上划过老谋深算的深思，他斟酌着开口回答：“依照我的成绩我可以去到头部的那几所大学，将来有机会我想去xt公司...当然如果云同学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我。”
“可以了，废话不要多说。”云鹤的刀柄往前送了送，他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动，好似镶嵌在羊脸上的面具。
云鹤作为言灵者有时候会被派遣到警局当个审讯，长期经验下来，自然是明白眼前副班长的心理活动。
原本想要用口舌劝服云鹤的副班长整个羊都僵硬了，他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他脖子里流出...眼前划伤他脖子的云鹤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忍住冲动的情绪，云鹤将手里的刀收回。
他提起那些白色油漆倒在这些想要尖叫出声的羊群头上。
直到将他们全部染白。
无声逐渐蔓延，除了挤在一起的染色羊群外，战立着的两头灰羊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没有情绪？”
“1号的情绪平静异常。”
无风无浪的平静之下，是翻涌的海底深渊。就在他们皱眉思索时，叮铃声打破了沉默。
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接起电话的左清议将话筒举到两人之间，电话忙音中传来刺耳地撕拉声，一字一顿的话语下伴随着咚咚的拍打声。
“嘶嘶——不，可，以，我不，允许，你们，给黑的，染白。”
左清议：“穿上受害者的衣服，欺骗自己是为了你那可笑的愧疚吗？旁观者1号。”
云鹤：“我就染，你个大灰狼装什么纯白小羊羔！”
两句骂哭诡异的两人组凭借着战斗本能，迅速向后退去。
巨大的爆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首当其冲地是那些黑羊群，只见愤怒的1号血染了校长办公室。
被宰的黑羊们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一角，血色彻底遮盖了白色。
“桀桀还是红色好看啊哈哈哈！”
“不，不，可以，染白。”
“是我的是属于我的我才是白色的，我是原杏花我是我是我要做原杏花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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