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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夜行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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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里杨的指认下,他们找回了埋在院子角落里的玉管,将玉管还给了西尔艾。至于指示阿里杨盗取玉管的人的相关调查工作,则交由王洵和王策二人。他们解除了黄沙客栈的禁止出入令,在当天下午押送着阿里杨回到了肃州府衙。

客栈里的其他人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在事发的第二天便真相大白。不过他们八卦的心理很快就因为西尔艾的身份而打消了。至少在明面上,他们不敢公开议论这件事情。

元晗引和江欲雪一行人没有在此事看似解决之后立刻启程。原因无他,他们还在等待西尔艾告诉他们更多关于玉管以及关于西北的事情。

天空微黑,西尔艾似乎没有下楼用膳。今日启程出发的人似乎也不多,听大堂中的几个行商议论,似乎是因为如今天色不好,看着或许明天可能会卷起沙尘暴来。

“我们可否也要过几日再出发?”听着旁边客人的言论,江欲雪微微皱起眉头。

“等会儿我让钱伯去问问老板,或是明天起床再看。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今夜之后才有可能启程去肃州了。”

“也好。这里距离肃州应该很近,估摸着不过半天的路程。若是明日没有沙尘暴,我们便一早出发吧。”

吃过晚饭后,西尔艾终于露面,邀请着他们二人去了他的客房中议事。

西尔艾终于没有再戴兜帽,他穿着一身充满异域风情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是他们党项人的传统服饰。他的侍从照例端上了客栈中最贵的酒菜,恭恭敬敬地摆在了饭桌之上,随后退步离开了房间。

房间中便只剩下西尔艾与他们共三人。

“请坐。”西尔艾走到桌前,伸手示意他们坐下,“此番玉管一事真是多谢你们二位了。若不是你们相助,恐怕我也不能在一日之内便取回这支玉管。”

元晗引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可否斗胆问问这玉管是何来历?若是涉及贵国王室秘闻,王子尽可以缄口不谈。只是我们很是疑惑,为何那贼人之偷取这支玉管呢?如此明晃晃的目的,岂不是很容易引起警觉与猜疑?”

西尔艾笑了笑,才道:“此事确实与我族王室有关。”

元晗引刚想为此道歉一番,西尔艾又笑着说:“但是也并非完全不能告知二位。”

他直晃晃地盯着元晗引和江欲雪,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脸上是有些玩味的笑容。

江欲雪毫不示弱地盯了回去,语气镇定,开口道:“还请王子将此事告知于我们。”

西尔艾摇了摇头:“虽然此事并不是需要瞒着二位的,但是现在我暂时不想告诉你们。不知道二位可否猜到些关于这玉管的秘闻呢?”

原来是想让他们暴露当前已知的信息。江欲雪倒也不急,两眼含笑,仍是看着西尔艾,缓缓开口:“王子先前不是说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吗?想来这玉管便与我们追查的这件事情有关吧。”

西尔艾的嘴角明显地抽了抽,他挑了挑眉,说道:“好吧……江姑娘说得倒是不错。”

元晗引插话道:“所以盗取玉管的那人为何非要雇佣阿里杨呢?想来他也并非没有办法进入你的房间,为何非要冒着这个风险,找一个帮凶呢?况且多一个人便多一分风险。若此事由他一个人完成,在得到玉管之后便立刻离开黄沙客栈,又怎会还被我们追到呢?”

西尔艾也对此不解,说道:“这事我也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指使阿里杨盗取玉管之人,应当是受我族王室的指使。这也是为何我不愿现身亲自追查此事。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还在不在客栈之中,若他还未离开,那么当他见到我之后,便会想办法抓我回去。我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此时是万万不可能直接回去的。刚巧见着了二位,这才邀请二位为我追寻玉管的下落。故而,我也不知道这盗贼为何非要雇佣阿里杨行事,而非亲力亲为。”

西尔艾的这番话倒是诚恳,元晗引和江欲雪便也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

江欲雪道:“那王子要如何才方便将玉管一事告诉我们一二呢?”

西尔艾看着他们,看起来似乎是在认真仔细地思考着什么事情。过了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才道:“罢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对他们说道:“若是你们真想知道此事,现在便跟着我走一趟吧。”

窗外夜色已深,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没有任何行人的踪迹。只有呼啸而过的狂风,裹挟着漫漫迷人眼的黄沙,在寂静的夜晚和着狼嚎声,共同发出阵阵哀嚎与啼哭之声,令人汗毛竖立、毛骨悚然。

鼓起胆子在这样的夜晚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相交不密的人出行,实在是一件颇为大胆的事情。毕竟他们对这片沙漠知之甚少,也并未有过在沙漠中夜行的经历。若是中途遇见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件,想要逃离或是脱困,怕也并非易事。

可是眼下除了答应西尔艾的邀请,他们似乎别无他法。再怎么说,西尔艾也是西夏一国的王子,是党项族的未来首领,若是他存心谋害他们,那么两国之间必会因此发生争端,甚至开战。不过话说回来,元晗引不过是一个被发配至西南边陲的闲散王爷,江欲雪不过是一个逃婚离家的巡抚之女,想方设法谋害他们,于党项人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答案显然是没有的。即是如此,元晗引和江欲雪也就放宽了心,略略点头,同意了西尔艾突兀的邀约。

“哈哈哈,不错,看来你们也都是爽朗之人。”在他们点头同意之后,西尔艾大笑起来,挥挥手,说道,“走吧,跟着我走便是。我带你们去个地方看看。”

“不知我们在出行之前,可否通知一下随从?只是让他们莫要着急罢了。”在西尔艾走出房门前,江欲雪问道。

西尔艾转过头看了看他们,表情没什么异样,点点头:“也好,那我在马棚那边等你们。”

为了避免麻烦,元晗引和江欲雪只告诉裁冰和见霜他们几人,他们只是去附件逛逛,明日一早便回来。几人虽是担忧,但也无法违抗主子的意愿,只好应下来。

卫泽和卫川似乎还想跟着他们同行,但元晗引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不可,你们在客栈待着便是,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

如此,卫泽和卫川才勉强答应不会跟着。元晗引拉着钱伯又吩咐道:“钱伯,还要麻烦你看着他们几人了。你也不必担心我们,只需守在客栈中便是,莫让他们几人跟来。”

钱伯应下,满脸忧虑,看来也是颇有些担心。毕竟现在天色已黑,外头又是可怖的陌生的沙漠,换了谁都不敢说自己有胆子在这样的夜晚深入沙漠之中。何况他们还是一群生在中原的人,哪里晓得沙漠中的注意事项呢?只知道沙漠广大无垠,只知道沙漠险恶无情。

江欲雪只能勉强在平原上骑马,若是换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便是万万不敢再上马的。沙漠虽是平整,但是其间暗流涌动,更有流沙之类的陷阱,如今又是夜黑风高的时分,她便是不可独自一人骑马。即使是她自告奋勇,元晗引也不会答应。

“欲雪,与我同骑一匹马吧。来,你先上去。”元晗引找了一匹看上去健壮有力的马匹,拍了拍马鞍,招呼着江欲雪过去。

江欲雪也没有犹豫,走到那匹棕色的马儿面前,轻巧地跃了上去。元晗引也在她坐稳之后翻身上马,驾着马跟在西尔艾身后,缓缓朝着未知的沙漠行去。

今夜的天空中云层极其厚重,因此几乎难以捕捉到月亮的光芒。西尔艾和他们各自提了一盏油灯,还带了几根备用的蜡烛和火柴,以供照明。他们骑得不快,也是因为这漫无边际的黑暗。

一看便知,西尔艾确实是经常在沙漠中行动的人。虽然骑行的速度不快,但是西尔艾在判断方向和落脚之处时都十分迅捷,同时还兼顾着给身后的两人提醒,以免陷入暗中窥伺的流沙之中。

他边走边与两人简单地说了说一些在沙漠中行走需要注意的事项。驾轻就熟的模样实在令人有些羡慕。

走到后面,西尔艾笑着说:“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便到了。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虽然今天天气一般,但是好在也没有碰见狼群,没有遇见流沙。走吧,我再给你们讲几个我从小听到大的关于沙漠的传说。”

西尔艾放松的模样让元晗引和江欲雪紧绷的神经也缓解了许多。再加上西尔艾口中趣味横生的故事,他们的警惕慢慢地放松了下来,面上严肃的神情也逐渐变为了笑容。

时间走得极为缓慢。或许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的面前仍然还是绵延的沙漠。虽然面上戴着防风沙的面罩,沙子拍打在脸上还是有些疼痛。

前方的西尔艾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有些雀跃,狂风吹来他的话语,他的声音中也有些开心:“终于到了,你们跟紧些。”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有很重要的考试,没时间日更了,暂时隔日更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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