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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牵着白善刚走到旋转木马边上,迎面一个看不清形状的生物朝着她的胸口飞来。
她下意识伸手一抓,那生物便被她稳稳地握在手心里。
【痛痛痛!快放开本大人!】
吵闹又熟悉的低音炮在白昼的脑袋里炸开。
她的额角蹦出一根青筋,毫不客气地把鱼骨扔在地上。
【你你你!】
被大力扔到地上的鱼骨碎了开来,零碎的骨头飞溅了一地。
它匆匆忙忙把自己的身体拼接起来,竟没有多抱怨,敏捷地躲在了白昼的裤脚后边。
“你在干什么?”白昼在心里问道,“通道找到了吗?”
【是异种,本大人差点命都没了!】鱼骨在心里啐了一口,【要不是我动作快,你就见不到我了。】
白昼内心:其实也并没有多想见你……
但是鱼骨的话她听了进去。
“你是说你在这里碰到了异种物品?”
【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是的。】
“它现在还在这里?”
【当然!】鱼骨提高了嗓门,【那种腐烂的铁锈味儿,太臭了!太臭了!】
白昼吸了吸鼻子,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劣种,你是闻不到的。】鱼骨的声音又不自觉得洋洋得意起来,【只有我这样的神赐使者才能感受到。】
白昼面无表情地又附赠了它一脚。
好不容易拼凑好身体的鱼骨再次碎裂开来,它骂骂咧咧地又去满地捡自己的身体。
鱼骨嘴里念叨着,身体很诚实地攀上了白昼的裤腿,躲在她衣料的褶皱里掩盖自己的行踪。
“姐姐怎么了?”白善拉了拉白昼的手。
从他们到旋转木马开始,白昼就像是入定了一样,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盯着面前的木马发呆。
白昼回神:“没事,我们去排队。”
旋转木马是个热门项目。
许多女孩子都喜欢坐在上面拍照,导致队伍冗长,周围也挤了许多帮忙拍照的朋友,拥在旋转木马旁边堵塞了交通。
白昼从人群中穿过。
因为要牵住白善,她的一只手垂在身侧,不可避免地和周围的人擦过,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了他人。
这些人的死亡画面疯了般地涌入她的大脑,顷刻之间,白昼的思维被这些画面占据。
她的脚步逐渐迟缓下来,连周围再度涌上来的人群都没有注意到。
【旋转木马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切割,裂口整齐地向一旁倾倒,女人惊叫着试图从木马上逃离,可是却怎么也解不开保险带……】
【上一秒男生还在举着相机替女朋友拍照,下一秒旋转木马的顶端倾斜而下,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男生头顶,他疯了一样地往外跑,硬生生被断裂的钢架劈成两段……】
【小女孩站在人群中间嚎哭,手上捏着的气球不小心放飞了,却被顶棚刺穿,连带着气球的塑料布将小女孩从头到脚贯穿……】
【年轻的母亲看到孩子站在危险中,拼了命地冲进去,却连孩子的手指头都没碰到,便被压成了肉泥……】
【……】
白昼没有办法控制这些画面不再出现,她只能被动地接收着源源不断的信息。
没看过一次死亡画面,她都觉得自己像是杀了一次人一样窒息。
那些死亡的场景近乎真实地在她眼前闪现,一个接一个,都在描述着同样的场景。
“……姐姐?”
白善呼唤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白昼能听到,但是分不出脑子去思考。
“出什么事了?”
啊,是乌辰的声音。
“不知道,姐姐突然不动了,我叫她也不理我。”
衣料摸索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和白昼大脑里不停闪现的死亡画面重叠。
“应该是能力使用过度了,精神到了临界值。”他说,“可能会发病。”
“能力使用过度也会发病?”
“当然,能力都是从自身的精神病衍生出来的,过度了当然会发病。”
发病?什么是发病?
“她的能力是什么?被动型的能力还有隔绝的可能。”
“额……?”
直到乌辰问出了这个问题,南鸢和北哲才意识到他们根本不了解白昼的能力。
“你们都不知道?!”
好在随着他们三人的围拢,无意中将周围的其他游客隔绝了开来。
白昼脑中的死亡画面也逐渐趋于平静,没有新的内容的涌入,让她的头脑得以转了转。
乌辰知道如果任由白昼的情况继续发展只会越来越糟糕。
她的情况和北哲之前的情况还不一样,一直沉沦在能力中只会越陷越深,到时候整个人距离崩溃也就一步之遥了。
能够避免情况继续恶化的方法只有一个了——
乌辰扬起手掌,手掌绷直,对着白昼的脖颈比比划划,一副随时都要砸下去的样子。
他一咬牙,重重往下一劈,试图强行让白昼进入睡眠状态。
手掌刚刚劈下去一半便被人在半空中捉住。
白昼此时脑袋还有些晕乎乎,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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