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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他的注意力可能是全然放在和小狗的对话之间，没注意到黎今晚走了过来。
她靠近后才听清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声音。
姜然和这只全身发灰的小狗对视，看着它乌黑的明亮眼珠，语气却不太友善：“你怎么脏兮兮的，是不是没人要了。”
他此刻很像个吓唬小孩的怪人。
他们对视许久，姜然看它：“干嘛一直看我，我又不是没人要。”
“……姜然？”
黎今晚犹豫出声，仿佛在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他。
姜然抬眼，看到来人瞬间起身。
“抱歉，下课前老师找我说了点事，我手机快没电了，怕等等联系不到你，就没发信息。”黎今晚解释着，感觉到脚边有什么在轻蹭着她。
她低头一看。
这只狗看不出来品种，潦倒不堪之间，又能感觉出它原本毛发的精致。以及现在，它好像非常清楚两个人谁可以主导话语权。
姜然没注意到脚下发生的事，眉眼带笑：“没事，反正电影也才刚开始。”
他说着，要拉黎今晚往里台阶上走，却被身后的轻柔力量扯了下。
姜然回头：“怎么了。”
黎今晚垂下视线。
姜然顺着看去，没想到那只狗竟然窝在了黎今晚的脚边，看起来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避风港。
姜然抬脚轻碰了碰：“喂，起来。”
黎今晚不禁淡笑：“你干嘛和它过不去。”
“我？”姜然皱眉，不理解这莫名而来的控诉，“我什么时候和它过不去了？”
黎今晚笑着摇头：“好，你没有。”
说完，她蹲了下来，轻轻抚摸它乱蓬蓬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只小狗有种熟悉的感觉。
它像是感知到了极致的温柔与温暖，起身抬头往黎今晚手里轻蹭。
姜然见状拉起黎今晚，语气不由得严肃了些：“流浪狗身上可能带着细菌，而且它打没打针都不知道，万一咬你怎么办。”
黎今晚看了看它，就在她的脚边乖乖不动，轻轻摇着尾巴。
此刻心情很奇怪，明明她平时没对小动物多感兴趣，可现在就是没法离开，把它留在这里。
好像就是那种熟悉感在吸引着她。
姜然看着她目不转睛，将全部注意力投入那只流浪狗身上，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绝对不是和一只狗争风吃醋。
“姜然。”
黎今晚声音很轻，有些微弱的讨好请求：“能不能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今天的电影改天补给你……”
知道她或许不占理，黎今晚继续提出一些补充条件：“周六日我没事，都可以和你出去。”
姜然听她这样说，的确有些动摇。
可一想到眼下在她心里，这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狗比他份量更大一些。
黎今晚主动握上他的手：“好不好？”
他以前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她。
姜然看向一旁，语气僵硬：“随便。”
“谢谢。”黎今晚蹲下身，抬手摸摸它的头，语气温柔，“你愿意跟我走吗？”
它继续蹭着她的头，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手心泛痒，可同时也想到了什么。
黎今晚：“它会不会是走丢的？”
姜然低头观察：“看它身上这么脏，应该丢了好久吧，没准哪天就被狗贩子带走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残忍，黎今晚眨着眼，伸手捂住小狗的耳朵。
其实姜然是理解黎今晚的顾虑，为了让她放心带走它才这样说，尽管听起来像是恐吓。
而且正好，那个恐怖喜剧片不看更好。
他们在原地搜查附近的宠物医院，黎今晚挑了几家发给姚童，让养狗经验丰富的她帮忙看看哪一家比较靠谱。
这个期间，姜然看着它在黎今晚脚边乖巧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只狗先碰到的是他，现在倒是黏着别人去了，而且刚才它还对他不理不睬，现在又摇头晃脑的。
姜然轻切一声，耳边响起黎今晚的声音。
“找到了家靠谱的宠物医院，离这里也不算远，我们走着去吗？”黎今晚起身抱起脚边的狗，“打车的话感觉不太方便。”
姜然伸出手：“我来抱着吧。”
“没事。”
黎今晚缩了缩胳膊，解释说：“我怕它没打过疫苗。”
“你是怕它咬我吗？”姜然轻笑，对她的这种关心很满意。
“也不是。”
黎今晚低头看着埋在臂弯里的它，没继续这个话题。
总不能说，怕他又跟它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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