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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衔脸色惨白,鞋子都顾不上穿,赤足跑出去。
一轮白月凌空高悬,道观内阴风惨惨,竹影乱摇,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一切都如此残忍而真实。
可她是回到了哪一年哪一月?
她试探着唤了一声,“星隅?”
没人回应。
她又唤月轻,依旧一片死寂,院子里空空荡荡,连个活物都没有。
沈鹿衔浑身发冷,转头跑到祠堂,猛地推开门。
乌木门发出吱嘎一声响,密密麻麻的灵位伴着悠悠烛火闯入眼帘。
沈鹿衔险些站不住,脑海中只剩下轰然的嗡鸣。
她冲到灵位前,一块接一块的分辨上面的名字。
可令人绝望的是,太子,父母,兄长,月轻,星隅,她所有的亲人都赫然在列。
沈鹿衔眼泪怔怔落下来,“不,不要…”
她膝盖发软,瘫倒在地,随后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看向了供台上鳞次栉比的灵位。
她猛地叩下去,额头砰砰磕在地上,“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了,求求你们!”
寒风穿堂而过,发出冰冷而呜咽的声响,沈鹿衔拼命乞求,但四周景色一动不动,仿佛她的重生只是一场梦。
额间一片钝痛,她不敢停,直到外头传来更凄惨的哀求声,忽地想起什么,抓起原本摆在云渐位置上的灵牌,正正反反看了一遍。
上面是空的,这是她先前为一名阵亡将领做的灵牌,尚未镌刻。
没有云渐,他还活着。
沈鹿衔猛地喘了口气,擦了把脸,跌跌撞撞跑向前院。
白月下长刀刃光闪过,盗匪疯狂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带出一波殷红的血。
苍衣孤冷,云渐转过身,与她遥遥对视。
“既白!”
沈鹿衔如获新生,再也控制不住,无视他脚边横七竖八的强盗尸体,飞扑到他怀里。
她用尽全力抱着他,生怕他也化为乌有,云渐身体僵住,不可置信似的,长刀都掉在了地上,好一会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抬手拥住她,“阿璇,你怎么了?”
沈鹿衔绷不住大哭,“他们都死了,我以为你也死了。”
云渐见她只着一身中衣,光着脚踩在地上,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轻拍,“别怕,只是梦。”
沈鹿衔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上气不接下气,“不是梦,你别走,求你。”
云渐却沉默了,他无声将她往怀里扣,用力收紧双臂,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良久,才将她从臂弯拉出来。
沈鹿衔泫然望着他。
云渐解下披风披在她肩上,“我来是想告诉你,太后批复了我请战益州的折子,明日出征。”
沈鹿衔睁大眼睛。
她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厉声道,“不行!”
“别怕,”云渐道,“我把逐溪留下来保护你。”
沈鹿衔死命摇头,“不要,你会回不来的。”
云渐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脸上露出一抹悲伤的笑意,“益州的城池不能再丢下去了。”
沈鹿衔崩溃了,“管他劳什子的城池,那帮混蛋用这种招数害你,你明知道他们在害你,为什么要拿命去填!”
前一世她没有拦,眼睁睁看着他去赴了死,可但凡是个人,怎么能忍受身边至亲至爱的人失去一次再一次。
她着魔般死死拽着他,“你留下来,我只有你了,你留下好不好?”
可云渐还是掰开了她的手指。
沈鹿衔那点力气哪里比得过他,任凭苍墨色的衣角从自己手中溜走,“别走,既白,我只有你了,既白!”
又要……失去你们了吗?
溺入深潭的窒息和绝望再次笼罩,沈鹿衔双手抱头,发出凄厉的悲鸣。
耳边突然响起急切的呼唤声,“殿下,殿下,醒醒。”
失重感袭遍全身,沈鹿衔猛地睁开眼。
额上钝痛似乎还在,她望着一切如常的绛绫帐剧烈喘息,目光艰难聚焦,定在月轻面上。
月轻满脸担忧,“殿下,您做噩梦了?”
话音未落,她便被沈鹿衔用力抱在了怀里。
“月轻,你还在,太好了,”沈鹿衔用尽全力抱着她,泪如雨下,“父亲母亲呢,云渐呢?”
“主君和夫人都在山上呀,云指挥大概在审讯犯人吧,”月轻有些茫然,“殿下,您怎么了?”
沈鹿衔缓了口气,脸埋进她的颈窝,闭着眼睛摇头,“你们还在,太好了…
“殿下还是吓着了,”月轻拍着她的背,“要不要奴婢给您做一碗安神汤来?”
一向怕苦的沈鹿衔这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
翌日一早,圣驾回銮,沈鹿衔回到了宫中安养。
早晨见过父母,此刻坐在长信宫里,她才彻底有了脱离噩梦的实感,调整好情绪,服了药歇下。
晨光甚好,万里无云,透窗倾洒下来,照在身上酥酥暖暖,她烧也退了,卧在明纸窗下的矮榻上,睡了个还算安稳的回笼觉。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响了一夜的惨嚎声终于停下,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哀吟。
逐溪刚从长信宫赶到这儿,便听到刑房厚重铁门发出吱嘎拉响,云渐从里面出来了。
看清他的第一眼,纵是逐溪都被吓住了,“少主公…”
云渐浑身是血,双目狠戾森森,活像个阴司里的修罗,闻声看过来的那一眼,逐溪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少主公,您脸上…”
云渐恍若未闻,“她怎么样?”
逐溪知道他是在问沈鹿衔,忙道,“御医说没事,吃两天药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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