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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蔚清嘉到冀州了?”
明亮厅堂之上,蔚迎月猛地站起身来朝下走去,一把抓住属下的领子追问,面上的表情可怖极了。
“是!据可靠消息,蔚氏车队已经进入冀州境内,且目的地似乎就是上次出事的地点。”
“她还敢来!”
巩康成坐在上首冷笑,想着前段日子她引过来的麻烦就恨意从心头起,更别提曹焘现在还下落不明,最终的地点和蔚清嘉曾去过的地方高度重合,这巧合很难不让他怀疑什么。
再加上从前她和曹焘联手算计自己那些旧事,新仇旧恨相交之下,叫他恨不能直接将人抓来处以极刑。
“呵,我这位七姐有什么不敢做的?她既然敢来,必然是做好了准备,还想着我们是从前那般好欺负的不成?”蔚迎月低声道。
“回禀将军、夫人,关于这位蔚娘子此番前来,属下似乎知道是为什么。”
从厅堂的角落走出一名白袍男子,看年纪约莫有三十岁左右,右脸整个眼睛都深深凹进去成一个坑,看起来十分骇人,但他却全然不做遮挡,只这样大咧咧的露-出来。
“细细说来听听。”
巩康成看向他,似乎对这张十分特别的脸有些印象,但他门下实在是有太多门客,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但此刻既然能站出来,听来也无妨。
“依属下来看,蔚娘子此番前来,应是为前段时间被扣留在我们冀州境内的货物。”
“货物?”巩康成皱眉想了一番。
“是,当时蔚氏商行原是与您通信,说是想要与您诚心做交易,可那车队到了我们冀州境内就莫名发生了意外,甚至连带着小朝廷皇帝唯一的儿子也死在了我们这里,导致我们两方的关系瞬间变僵。”
那人语调平和的说着,但似乎就有一种能叫人认真听下去的魔力。
“但现在想想,您不觉得这事发生的不管是时机还是地点都太过蹊跷了吗?”
“哦?此话怎讲?难道这不是意外?”巩康成皱眉。
——
“如何,你和融休聊得到底怎么样?”蔚清嘉没再和曹焘扯闲篇,直截了当的问道。
曹焘也正色起来,从怀里又拿出一张看得出被保存的很好的纸来递给蔚清嘉:“这是当年你想递送给我的信?”
蔚清嘉视线扫过那封信纸的模样,微微点头,又抬眼看向他,想从他手里将那封信接过来,却被他躲开,又宝贝似的揣回怀里。
“我当年没收到,如今收到了。”他看着蔚清嘉道。
“如今才终于收到了。”他又重复了一次。
蔚清嘉不想和他再说信的事,可突然她脑海中瞬间想起什么,身体坐直,视线直直看向他,果然见他也这么看着她。
“当年我从曹家收到的那封信!”
“曹家!”
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信息差,可不管我怎么去想,唯一出错的地方都是你一直坚持说给我送了信,而从曹家的回信中,也得到了相应的‘我’的承诺,并约定了一个指定的地点。”曹焘严肃道。
“但是你现在你直到现在找到融休才收到我当年给你的这封信,那曹家究竟是如何得我给你送信一事,又是如何得知我信中的内容,甚至还以你的口吻在信的最末端约定了地点的?”蔚清嘉接道。
两人四目相对间,皆是思索。
“融休怎么说?”蔚清嘉问道。
“他说他当年逃离营帐之后本想着去寻我,却在草原上迷失了方向,且不知从何处来的人正不断的追杀他,他疲于奔命,最终好不容易甩开了那些杀手,回到营地,我们却早就已经在原地。”
曹焘说着忍不住又在心底骂了一句,融休有容易迷路的毛病他早就知道,可一直也不用他真正领兵,留在身边用的也算顺手,谁能想到就迷路那么一次就闹出这么大个乱子来。
“这信还是他找去庐州才拿到的,可那时你已经出嫁,也寻不到我,最终也一直留在他手中。”
“也就是说,这封信在他拿到之前,未必一直是保密安全的?”蔚清嘉敏锐的找到其中的时间漏洞。
曹焘郑重点头,赞同蔚清嘉的话:“甚至,很可能这封信再度放回庐州,也是一种为后面设下的伏笔,毕竟据融休所言,他刚一拿到这封信,他的行踪就再度暴露,被上次那批人追杀。”
“那你说,”蔚清嘉微微笑起来,眼睛在摇晃前行的马车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这幕后人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
“这绝不是意外。”那白袍男子说得肯定,叫在旁边闭眼念经的蔚迎月都缓慢睁开眼看向他。
“我们似乎全都忽略这件事发生前的几件事。其一,这位蔚娘子和小朝廷的皇室关系并不好,即便宗政家是标准的额保皇党,但不要忘了,如今的宗政家可以说几乎都是蔚娘子一手支撑起来的。而其二,夫人曾派杀手去刺杀蔚娘子,而直至如今,那位杀手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蔚清嘉蓄意一箭双雕?”蔚迎月道。
“可她又何必派人专门来寻什么货物?更何况,那些送货的人也确实都死在了那场爆炸中。”巩康成皱眉。
“将军如何确定那些尸首就是蔚娘子派来送货的人?”白袍男子反问,倒叫巩康成答不上来了。
“你说得这么头头是道,可有什么证据?”蔚迎月问。
白袍男子轻笑两声,用独眼仰头看她:“夫人想要什么证据?我们又需要什么证据?如今那蔚娘子已然进了我们冀州境内,便自然是我们的掌中之物。无论有没有证据,难不成杀了她的时候会叫她死得更加心甘情愿一些吗?”
——
曹焘也笑起来:“他似乎并不恨我,但恨你,可这是为什么呢?”
他很早就怀疑起嵇盖如此做的原因,若说他是恨自己,那他一直跟在他身边有非常多的时间对自己下手,不论是下毒或刺杀总是有机会,根本不需要绕这么一-大圈对蔚清嘉动手,算计一个女娘算什么呢?
而就在曹家和匈奴交战的一-大段时间内,他对自己下手也有充分的机会,可他一直也都在带伤上阵,直到最后曹家的军防图被盗,败局已定,他才彻底放弃而逃走。
蔚清嘉靠在马车壁上看着曹焘,忽地开口:“曹焘。”
他应声抬眼看过来。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确实是只恨我,因为在他看来,我是影响你打下庐州的那个人?”
“什么?”曹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刚恢复身份的时候,你有一次来蔚府找我,与我提过一次这位嵇盖。”
那是曹焘刚刚恢复身份不久,正和魏亭商量着合作的时候。
“你这是多久没吃过一次饱饭了?我的餐食份例本就不多,再照你这么吃,我怕不用多久就能再被减一次份例你信不信?”
蔚清嘉看着被曹焘速度扫清的盘子,气恼的放下手中的筷子道。
曹焘一向嫌弃她这里的清汤寡水,今日却吃得干净,直到最后一根青菜咽下才意犹未尽的将碗筷推开。
“怕什么,大不了日后我每日叫人给你送餐食来,你们蔚府这些东西拿出去喂猫还差不多。”
“如今庐州全都人心惶惶,生怕你就此就要吞并庐州,谁还有什么闲心出去喂猫。”
曹焘闻言朝她看了一眼,挑起一抹轻佻的笑:“你也是人心惶惶的一员?”
“我?我可不是,我是你命定的夫人,难道你还没接到这消息吗?”蔚清嘉没好气的说,叫曹焘听了更加笑起来,叫蔚清嘉急忙扑上去捂了他的嘴,生怕被君荔从外面路过听见。
“你小声些,真把这当作是你的营帐了?”
“这真是我的营帐还好些,总不用听一群人在我耳边没完没了的说着庐州的事。”
曹焘也不挣-扎,反而顺从的被蔚清嘉动作,还得寸进尺的把下巴往她的颈窝放,竟也出乎意料的合适。
“庐州的事?”蔚清嘉没动,生怕下一秒就打破这事的后续。
“是啊。我的随从一个叫嵇盖的,自从我定下不进军庐州的事,就整日想着见缝插针的在我面前进言,想要劝动我改变主意。”
“怎么,曹家家主连一个小小的随从也没办法?”蔚清嘉调侃道。
曹焘无奈叹气:“他不是一般的随从……唉,算了,反正如今到你这来避避,他总不能追到这来。”
蔚清嘉看他不说了,还闭上眼睛要睡的模样,立马就转身离开,叫他身形晃了一下,睁开眼无奈的看向她,最终也只能去榻上休息。
如今再度提起这件事,曹焘都还记得自己被用了就扔的心里落差,无奈的看蔚清嘉,叫她觉得颇为莫名其妙。
——
巩康成听了白袍男子的话大笑起来,站起身赞赏的看着他。
“这话说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我从前竟然对你没什么印象?”
“属下、嵇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