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吻过来时,魏清宁始料未及。
她双眸怔怔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微阖的桃眸里,弥漫起无边欲色。
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古泉,乍看无波,实则暗流涌动。
差点就将她深深吸进去,大脑空白一片。
直到落在唇畔的灼热,开始摩挲起来……若有似无地,软而痒。
她眼仁微微晃动,终于找回自己意识,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反应。
可前十六年读过的所有典籍策论,没有一篇教过她,该如何应对一个男人的……这般亲昵触碰。
她原本举着梅花糖的手,还停滞在两人中间的心口处。
只要轻轻一推,就能结束这个吻。
但此刻,晋王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需要尽到为人/妻子的本分。
那么,应该像刚才那般,环住他的腰身,予以回应。
可手指并不受她控制,仅有轻微晃动,以无声的抗议,来维护住她十六年来所习的修身治国之道。
然而不待她回应,他左手已先一步抚上她腰肢,右手指腹也从下颌,划拨至她后脑。
炙热大手所到之处,都烫得她皮肤轻轻颤栗……
尤其他指腹碾上她敏感的耳垂,更是叫她止不住地颤栗!
在一串酥酥麻麻激荡中,晋王双手骤然收紧,将她带入怀中,加重了吻的力道。
“……唔……”
她甫一张口,裹着梅花糖清甜的湿热气息,趁时长驱直入——
舌尖交融,理智坍塌。
男人桃眸的欲色,室内温度,也都浓热到极致!
魏清宁开始被动承受着,承受更深的索吻。
呼吸急促起来,双腿一软,两只手不得不捏住他身前的衣襟。
“……别……”
她抗议地轻推他,根本推不动。
反而惹得男人又霸道几分,似要将她彻底吞入腹中。
魏清宁面色越来越潮红,蒸得鬓角香汗滴落。身子一软,不受控地栽向他肩头。
与此同时,桎梏在腰间的大手,也调转方向,滑至她膝窝,将她打横腾空抱起,一步步朝寝床走去。
“……王……王爷……灯……”
魏清宁用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嘤咛出声。
嗓音沙哑而娇媚。
晋王却是顿住脚步,松开她红肿的唇,蓦地抬头。
一双桃眸定定俯视过来,余有迷离。
似在看她,又似在透过她,隔空遥望着谁。
随后,目光中的迷离被疑惑取代,他疑惑看着她,更像无声质问。
质问她,为何会躺在他怀里?
很快,所有疑惑被一股波动消散,满目欲色退却。黑眸彻底恢复清明,亦是暮霭沉沉。
“你先上床吧。”
他将她原地放下,而后转身去熄灭灯盏。
随着他脚步声渐远,灯光渐暗,房内温度顷刻间,冷凝了下来。
……
魏清宁与晋王并排平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再出声,房中仅有沙漏淅淅沥沥作响。
突然的冷淡,似在意料之外,又似在情理之中。
魏清宁躺在软枕上,双眼睁开,悄然望着床幔的吊顶,模模糊糊一片。
亦如她此时的心境。
诚然晋王情绪隐晦,但多年查案,魏清宁最擅长捕捉蛛丝马迹。他刚刚的反应,显然超出寻常。
他将她误认成另一人了。
那人在他心中,应该是一个甚是特别的存在。
特别到,他在新婚之夜都不曾吻过他的妻,却在恍惚一瞬间,对“那个人”深吻连绵。
以至于她一个不懂情爱之人,也能感受到他压抑在心底的浓烈。
会是谁呢?
青梅竹马么,因为皇上赐婚,不得不鸳鸯孤落。舍不得那女子做妾,便一直珍视在心底。
魏清宁想到一人,晋王奶娘的女儿,粟华。
婚前她也曾替妹妹暗中打听,得知皇后薨后,是奶娘母女一直在后宫与晋王相依为命,直到出宫建府。奶娘去世后,粟华便一直帮忙掌管王府。
说来奇怪,婚后她并未在王府见到过粟华。
是不想妹妹知晓,被晋王提前安置到别处了么?
魏清宁心绪不由烦躁,她下意识想与晋王拉开距离,翻身面朝里。
继续思量着,粟华此人会给妹妹婚姻造成多大威胁,以及要不要告知妹妹此事……
忽然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臂,将她蓦地带入怀。
紧接着,大片浓郁的玉檀香气,裹挟着炙热,倾压过来——
被褥骤然一沉!
偌大的拔布床开始“吱吱呀呀”晃动不停,彻底打破死寂。
但也只是打破而矣。
没有多余的交流,没有多余的嬉闹,两人只在闷头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就像置身于风浪中一页小舟,不论同行人是谁,只要搭伙到岸即可。
更不消去谈,相濡以沫。
风浪翻涌最激烈时,魏清宁还是不太适应,习惯性咬住唇瓣。
但晋王这次并没有刻意诱导她放开自己,只是按部就班地,浮浮沉沉。
魏清宁能感受到他的兴致恹恹,却也不懂,他为何又一味地缠她许久。
甚至比上次,还多贪上两回。
折腾至她承受不住,软软告饶,掐在腰间大手便利落松开了。
但从始至终,他都没再吻过她。
别说是唇,就连耳畔,脖颈间,碰都未碰一下。
好像这一场大汗淋漓,他仅仅为了这件事本身的象征意义。
床幔遮住窗户透进来的月色,昏暗的床笫间,她完全看不清上方之人的神情。
……
晋王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
当确认妻子并非易容时,心底似有一团莫名的遗憾,滋生出来。
像是从地狱边缘,渗透出来的雾气。阴暗的,无法见光。
随后妻子提及她兄长时,那日压下的、对少年出水时的臆念,再度涌动。
让心底那股黑暗雾气,成倍喷发,随后蒙住他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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